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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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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人惊奇目光投向徐德成,没听蹭(岔)啊,孩子是管他叫爹,听他很自然地答应了。 
  “这事我慢慢对你们说。”徐德成说,“来,小闯子,跟爹走。” 
  “别老浇着啦,进屋!”徐德富说。 
  徐德成手牵着小闯子走进正房堂屋,二嫂、徐郑氏一起跟进来。 
  “孩子有点儿眼生。”小闯子藏在徐德成的身后,他说,“从小到大,他没见过这么多的人。” 
  “先前我听他管你叫爹。”徐德富问。 
  “我是他爹。”徐德成承认得十分干脆。 
  “爹?你是他爹?”徐德富惊诧,不止他一个人惊诧。 
  “这孩子几岁?”徐郑氏问。 
  “五虚岁。”徐德成摸摸小闯子湿漉漉的脑袋,说,“别怕,他们是你大伯,大娘……” 
  “比小芃小一岁,德成,你把我们闹懵啦。”徐郑氏想不明白。 
  “说来话长啊!”徐德成现在还不想说,此事得单独跟长兄详细讲清楚,能告诉众人的是:小闯子千真万确是我儿子。 
  “是啊,慢慢说。”徐德富看出三弟难以启齿,说,“德成,刚才我见马通身大汗,一定走了很远的路,还没吃饭吧?” 
  “晌午饭没吃,大哥。” 
  “麻溜给他们爷俩做饭。”徐德富说。 
  徐郑氏和二嫂一起出去。 
  “大哥是这么回事……”徐德成和盘托出事情的真相。 
  “雅芬知道吗?”徐德富问。 
  “我还没告诉她,因为坐山好活着时,小闯子是他的儿子,这是我们共同保守的秘密。” 
  “做得对,做人嘛,该讲个信义两字。你打算……” 
  徐德成同大哥商量把小闯子放在家里。眼下时局不稳,张大帅被炸死,东北易了帜。在镇上驻扎多久还不知道,说不准哪一天就开拔。雅芬身体一直不好,四凤、小芃够她带的,再加上小闯子吃不消。 
  “放在家吧。”徐德富思忖后同意,说,“德成,依我看还是先不抖明小闯子的身世好,尤其是有坐山好那一节。” 
  “大哥想得周全,只是来历不明,恐要引起外人猜测。” 
  “要不然,就说是你二哥德中的孩子,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嘴。” 
  “可二嫂她没和二哥圆房……”徐德成觉得不妥,说,“恐怕她不能接受。”   
  第九章村野奇情(7)   
  “这事我对她说。”徐德富说。 
  此刻,徐郑氏和二嫂在厨房摘鸡毛。 
  “德成老实巴交的……突然有这么大个儿子,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徐郑氏说。 
  “天上掉下来个欢蹦乱跳的大儿子,真是出奇啦。”二嫂说。 
  “谁说不是呢。”徐郑氏说,“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啥?” 
  “外边的人……小闯子他娘……” 
  “咱俩别瞎猜了大嫂,德成肯定对大哥说清的。”二嫂说。 
  徐德成已经和大哥讲清楚了,也同意对外谎说是二嫂的儿子,请二嫂先带着,他有些愧疚地道:“我又给家里添麻烦啦。” 
  “都是徐家的骨肉,谁抚养不都一样嘛。” 
  “大哥又要费心了……”徐德成忽然想到四弟,问:“怎么没见德龙?” 
  “离家出走了。”徐德富表情失望道,“不辞而别。” 
  “出走?”徐德成惊异道。 
  徐德龙冒雨偷偷出了大院,第二天早晨雨也没停。丁淑慧顶着盖帘儿站在自家房门前,徐德富撑着黄油布雨伞走过来。 
  “昨晚咱院进来胡子……德龙现在在屋吗?” 
  “德龙他……”当家的问话使丁淑慧顿然紧张起,说话不成句儿。 
  “昨夜?顶大雨走的?”徐德富一怔,问:“他没说到哪儿去?” 
  丁淑慧隐瞒实情说:“我睡着了,没看见他出屋。” 
  “大哥,”徐德成说,“四弟还不至于给胡子插扦(里应外合)吧。” 
  “胡子咋知道炮台夜里没人把守?西北炮台点着灯啊。” 
  “那几天有没有陌生人来过?”徐德成用笤帚糜子透烟袋杆,问。 
  “没有。” 
  “能不能是那两个炮手……”徐德成仍不怀疑四弟。 
  “炮手怎会想到我们不派家人守着?此事也实在蹊跷!德成,今年八月十五你们全家回来过中秋节。” 
  徐德成吹吹嘬嘬,烟袋杆透气后,道:“一定回来。大哥,我不能在家多呆,吃了饭我就回镇上,好多事情等我处理。” 
  4 
  山口枝子走进满铁日本守备队,给人带进一个日式房间。角山荣脱下戎装,穿上和服接见来访者。 
  “我姐姐呢?”山口枝子口气不十分友好道。 
  “真不幸,她死啦。”角山荣说。 
  “怎么死的?”山口枝子追问。 
  “病死的。” 
  “我姐姐得的什么病?” 
  “枝子小姐,”角山荣面带愠色道,“怎么你怀疑我害死你姐姐?” 
  “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山口枝子起身,眼里充满仇恨,说,“我要查出真相!” 
  “枝子你等等。”角山荣企图叫住她。 
  “我一定查出姐姐的死因。”山口枝子正颜厉色,丢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角山荣面部肌肉抽搐,他抄起电话:“喂,警察局吗?陶局长,你马上到我这里来,火速!” 
  陶奎元策马急忙走进守备队,前后一袋烟工夫(一刻钟左右),短短的时间里,角山荣叫陶局长做一件事。 
  “队长,她是你们日本人……”陶奎元心存疑虑道。 
  “只因为她是日本人,我才叫你去逮她,最后杀了她。”角山荣恶狠狠地说,“一定杀掉她。” 
  “罪名是?” 
  “为匪。” 
  陶奎元清楚了角山荣为什么要杀掉山口枝子,他说她当胡子,女扮男装当土匪。守备队是看护铁路的,无权插手地方事务,所以要警局来办此事。聪明的陶奎元猜想事情并不这么简单,角山荣要杀掉山口枝子大概与两件事有关:山口惠子之死和关押在守备队部的胡子给人救走。 
  “陶局长,你很犹豫。不情愿为我办这件事?” 
  “不不,为您办事是队长看得起我。山口枝子总归是日本人,警局对她动手,怕引起麻烦。”陶奎元想推辞掉。 
  角山荣说她现在是女扮男装,没人认出她的真面目,加之,她在辽西来绺子干过,杀她你有一百条理由。   
  第九章村野奇情(8)   
  “我的意思是能否有个折中的办法。”陶奎元躲事儿,说,“打伤她,或是轰走她。” 
  “没有折中,只能叫她死。你对山口枝子不了解,她野马一样刚烈,用你们中国成语形容,桀骜不驯。她来满洲后,嫁给俄国花膀子队枭首,再后来投身匪群,驰骋满洲原野。” 
  “如此出色女人,队长为何执意要杀她?”陶奎元假装不解道。 
  “这是我们个人的恩怨,你就不必问那么多了。你要以为匪的罪名捕获她,然后杀掉,但不准对外说她是日本人。” 
  “按警方的惯例,首级要悬挂城头示众,杀一儆百。”陶奎元征求的口吻道。 
  “你随便。”角山荣说。 
  警察局的密探王警尉盯上了山口枝子,确定她落脚在郝家小店。亮子里不经常响起枪声,那个夜晚镇上的某一部位,骤然爆起剧烈的枪响。 
  徐德成在营长室里听见枪声的,作为守城部队,夜晚的枪声引起他格外的警觉。事实上,军方已获得警局今晚有一次行动的情报,具体做什么不清楚,所以他派蒋副官密切注视警察局的动作。 
  “营长,”蒋副官进来道,“不出你所料,警察局的人倾巢出动,逮回一个人。” 
  “什么人?” 
  “我从一个警察的口中套出,他说是一个胡子。”蒋副官说。 
  一个胡子?为逮一个胡子兴师动众?会是哪个绺子的人?眼下三江境内,还有几个绺子,成气候的不过三两个绺子。一般小绺子的人不敢轻易到镇上来,除非像辽西来这样局红管亮的大绺子敢进城。徐德成说:“抓一个胡子出动全局警察,可见陶奎元的能耐(力)。” 
  “像似早被警察盯上了……明早枪毙他。” 
  “枪毙,没审没问的就草草地枪毙?”徐德成认为超常规,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陶奎元经常做不可告人的事情。 
  看来被抓的人有些神秘,警察乱杀无辜,或官报私仇也说不定,他们要阻挡警察…… 
  “据说那个人细皮嫩肉的,倒是我想是不是她?” 
  “你说山口枝子?” 
  “差不离呀!” 
  “不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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