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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予犹在好笑,第三人又啧啧开口:“兄台,你们那些都是孤陋寡闻。想当年北千羽南云归盛极一时,两家掌门千金斗得不相上下。后来四海阁突变,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若非如此。洛语青还活着,怕是才有资格和陆锦然相提并论的。”
洛语青,卿予笑得有些苦涩,竟然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想来这人便是怀旧型的,兴许现在还记得,再远些就会忘了。
只是这简单一句却勾起了她对儿时的怀念,确实所言不差。她从小便与陆锦然斗得天昏地暗,却不是不相上下,陆锦然总是处处胜她一筹。从前气得张牙舞爪,现下却觉弥足珍贵。
她们其实算发小,卿予竟然有些想念陆锦然了。
话题绕回陆锦然身上,一桌人便又延展开来,不得不佩服江湖人士的八卦指数。
“陆锦然虽说是江湖女子,却连好多豪门千金都比得下去。我们这小小的云州啊,不乏达官贵族穷追不舍的足迹。听闻晋州的那位从前就和陆锦然走得很近……”
噗,商允口中酒水尽数喷出,略微紧张望向卿予。
作者有话要说: 卿本佳人,予我一生。
尼玛18章了才浮出水面呀有木有啊。
然后。。。
陆锦然就粗来了。
BTW,听从阿箬童鞋意见,回忆不这么单独【】了,试两章看看是不是流畅些
☆、第十九章 醋意
第十九章醋意
有人欲盖弥彰,卿予就恍然想起商允与陆锦然那档子事儿来。
到了晋州后的一年,卿予就知晓了商允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商允有喜欢的女子!揭露之后商允的脸唰得变红,吱吱唔唔道,她……她好像不怎么待见我。
“哪家的姑娘啊?”卿予小嘴一嘟,哪家不长眼睛的姑娘敢不待见她们家商允?
商允脸红得更厉害,她是江湖女子……我不知如何讨她喜欢。
问我呀,卿予凑上前去,我就是江湖女子。
彼时她和商允已然熟路,亲人一般,这种事情上头便是一定要充当军师角色的。又突然听说同类,兴致高得很,就先从他过往做了哪些表示开始问起。
商允兴致勃勃列举。写过情诗,还送过殿上赏赐的红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却通通石沉大海全无回音。
卿予的脸色便耷拉下来。
先说情诗……其实俗啊……例如她就不喜欢看。
商允扑哧一笑,是你看不懂吧,人家识字的。
她便冷哼,是呀是呀,我就是看不懂,喜欢就当面说嘛,何必写在冷冰冰纸上。商允嘴角就有些抽搐。
再说红玉……侯爷……你以为江湖人士稀罕你这个?
商允咆哮,是你不懂品味。
卿予理直气壮,不是你喜欢的别人就喜欢,兴许还不如一枚草环编制的手链来得珍贵。商允脸色挂不住,转身就走。
卿予有些失落,便独自坐在院中望着袖袋间的两物出神。一枚羊脂玉佩,一个草环编制手链。她没有骗商允,从前便有这么一个人,她喜欢得不得了。
他会张开双臂,直言不讳:“我此生只娶青青一人。”她便从后山门口的古树上跳入他怀中。
她生日,他便编了草环手链送她。“找山下老伯学的,每个环都是同心结,一共八十一个,才圆满。”她舍不得带,就通通收在身边,走到何处带到何处,直到四海阁变故都舍不得丢掉。
后来她才知晓,商允喜欢的竟然是陆锦然!
卿予就有些缓不过气来。
陆家的那位大小姐,她头疼得很,从小便是死对头。彼时四海阁和云归山庄是南北两派的中流砥柱,北千羽与南云归齐名,便斗得厉害。因着两家掌门都是独女,更是常常被人拿到一处说。
人家陆锦然自幼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却连字都不识一个,其余更是一窍不通。和陆锦然比,她就是个活脱脱的粗人。
眼中钉,肉中刺,心头痛!养养说的都是陆锦然。
商允竟然喜欢陆锦然,无可厚非,陆锦然确实很好,这个年头其实让她无比泄气。
“快快快,卿予,明日就到云州见陆锦然了,我该如何?”商允局促不安。
卿予耷拉着脸,坐在树干上荡着腿,慵懒晒着太阳:“据说她总是弹不好《慕离曲》,一直耿耿于怀。你这么喜欢看书,去找些讲《慕离曲》的书看看,明日和她说,保准她一听一个入神。”
真的假的?商允一脸疑惑。
不信拉倒,我要睡觉了,卿予不再理他,窝火得很。
到了云州,她打死不和他一同去,只藏头垢面躲在一旁。回来的时候商允乐得嘴巴一宿没有闭上,陆锦然果然和他聊了很久,投机得很。
“卿予,你真好。”商允就去抱她。
她的脸耷拉更甚。
后来,每半年商允都要去和陆锦然照面,去之前都是缠着卿予支招,乐此不疲。卿予绞尽脑汁将记忆中的陆锦然前前后后翻了个遍,却发现大都是与她斗气或者较劲儿的场面。
可恶的是,几乎回回都是她惨败而归。
商允简直就是在折磨她!
“她喜欢寻山的梧子茶。”陆锦然给她显摆过。
“你要说她弹琴的时候,脖子是歪的。”她就这样嘲讽过陆锦然。
“你送她青玉花的簪子。”在和陆锦然无数多次交锋惨败后,有一次终于凯旋,知空道长向来喜欢她,就送了她一枚青玉花的簪子,陆锦然眼红了好久。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陆锦然会对青玉花簪子情有独钟。
商允的心花怒放史,简直就是她的血泪史。
终有一日,她忍不住爆发。“你和陆锦然的事老问我做什么!”商允对她很好,但总在她面前提陆锦然,她就烦躁得不得了。
商允怔住。
“你就知道陆锦然!”
于是五年前,她同商允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她从未如此同商允置气过,离家出走后四处胡吃海喝,迟迟不回晋州府。成天成天陆锦然的,他就一点不嫌烦!
陆锦然从小就是她死对头,人长得比她好看,功夫比她好,又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而且,商允还喜欢她,卿予怄气到不行!指尖烦躁得敲击着桌面,一手托腮,侧脸鼓得像半个带褶的包子。
酒楼里听些闲言碎语,大多是无稽之谈,出来不过半日就无聊至极。
将要起身之际,见楼下是晋州府的人在四处寻她,便又坐了回来,正好听人提及了平远侯。平远侯世子不久前即位,做起了平远侯。平远侯世子从来少有露面,连名字都知之甚少,此番是他帮华帝办成了大事,风光即位。
又是闲话。
她却从闲话中听到了平远侯世子叫卓文。
卓文?
心中越来越堵得慌,愣愣往嘴里灌茶也不知是何滋味,木讷间,竟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动身去了京城。若是卓文,她便要问清楚,若是他做的,她定要取他性命!
本想留口信给商允,但心里还是别扭得慌,一想到陆锦然三个字,她转身就走。上马车前心中宽慰道,若平远侯不是卓文,她马上回来就是。
气气商允也好。
不想之后便是遇到卓文。
……
从平远侯府逃出的时候,腹中巨痛天旋地转。她记得被灌的那碗毒药,卓文眼中滔天狠意,还有,便是记忆深刻的一耳光。
她逃走做什么!他们母子都要她死,死在他面前不是更好?!
有一瞬间万念俱灰。
最后还是起身跃出平远侯府。
她要回去见商允。
出来的时候便没有和他找招呼过,他还派人四下寻她。商允是她在世上唯有的亲人,她不该让他担心,若是寻不到她,商允该有多慌。猛然间狠下心来,经脉该断尽断,只要毒性不要马上扩散,够她回晋州就行。
卿予从来不知,京城回晋州的路这般远,几次从马上摔下来,疼昏过去,翌日再想办法。她尽了全力,整整一个半月,不知如何爬回的晋州。此后筋脉尽断,还落下了病根,在病榻上一躺就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