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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晋州,却和晋州相关。听过之后,卿予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将葡萄抱给翠儿,自己前往议事厅去看看商允,若是真如刚才两个谋士所言,商允这几日该是闹心的。
端了茶盏去看他,商允接过,眼中些许意外:“怎么自己来了?”悄声耳语。
卿予随意给他松松肩膀:“这些事从前不也是我做的?”
知晓她是想多待会,商允便依着她。
恰逢张相,五姑父还有几个谋士都在,在商议此事,卿予便跟着听了片刻。
“晋州所辖二十五城,南部宜州下辖三十五城。灾情集中爆发在宜州北部毗邻我晋州的十二城,流民一多,城必空。”公孙夜抛砖引玉。
谋者则顺水推舟:“城空则取之。”
取城?卿予心中微诧。
诸侯之间强占地盘的事情并不少见,只要分赃均衡,又不触及西秦根本,殿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晋州一向弱小,取城之事过去未曾有人敢想过,但五姑父有此念头,应该不是三两天的事。
张相从来稳妥:“取城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怕是急不得。”
公孙夜便道:“天时是宜州灾荒,地利是北部十二城与我晋州毗邻,人和便是流民。留在手中的筹码是流民,迟早要返回宜州北部十二城,若要取城,这些筹码就是屏障,断然不会遭致非议。若是错失良机,则不知要再等几年。”
“我赞同公孙先生方才所言,若要取北部十二城,公孙先生认为现在应当作何?”又已谋士加入阵营。
晋州蛰伏良久,这般机会,谋臣都不甘舍弃。
不乏谨慎之辈:“宜州十二城是信源侯地界,信源侯为人阴狠狡诈,若是没有万全计策,臣下赞同张相所言,稳妥为上。”
“公孙先生如何看?”兼听则明,商允不急下定论。
“若是十二城非由我晋州独占,晓以利益,几家瓜分。信源侯寡不敌众,不会事后独与晋州计较,晋州可全身而退。”
“公孙先生所言极是,宜州北部十二城中还与其余三州接壤,其中之一便是定远侯。若是定远侯参与其中,信源侯无话可说。”张相眼中也是一亮。
……
再后来便都是具体事宜。
“你先忙,我回去了。”既然他心里有数,她也无需担心,再留在这里反倒碍手碍脚。
商允点头,晚些时候我去寻你和葡萄。
两人默契一笑,卿予便起身出了议事厅。
刚出议事厅,天便下起了阵雨,晋州三月甚是少见。议事厅到东苑有段距离露天,没有回廊,这等天气直接回去会湿透。
“夫人稍等。”议事厅伺候的丫鬟就回去取伞。
卿予在屋檐下站了些时候,商允偶然抬眸,见她还在厅外雨点不小。“诸位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相就笑,众人都知他何意也跟着笑起来。
宋隐一口气送了十余把宣州贡伞,商允放了两把在议事厅,眼下便拿了一把起身往屋外走去。
结果刚至门口,丫鬟已取了伞替她撑着往东苑回,商允低头看了看手中伞,笑了笑目送她离开。
刚行不远,就有人领了一侍从前来。那侍从之前没有见过,手中抱了一个锦盒,也不知与她说了些什么。打开手中锦盒,里面有一把小红伞,她的表情便有些怔,眼中渐渐浮上氤氲之气。
商允心中惦记,便自顾撑伞过去。
行至一半则听到侍从开口:“夫人,这是平远侯送给小世子的百日礼。路上出了意外,耽搁了十余日,今日才送到。平远侯吩咐在下,务必亲自送到夫人手上。”
商允脚下踟蹰,她浑然不觉。
一把精致绝伦的小伞,接到手中只此一眼,眼泪便夺眶而出。捧在胸前环住,继而贴上脸颊,视若珍宝也不为过。
商允眼中微滞,面色些许阴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
侍从拱手行礼:“夫人喜欢就好,在下还要回去向侯爷复命,不久留了,告辞。”
卿予才回过神来。
待得侍从离开,丫鬟疑惑道:“咦,方才还见着侯爷往这边来的,眼下就没有踪迹了。”
卿予略有回头,“侯爷有要事忙,不烦他了,我们走吧。”握紧手中的小伞,思绪转眼回到小时候。
“哇,爹爹,这是什么?”彼时她也是愣愣接过,小伞做工精巧无比,又和她几岁大的个头相衬,自然爱不释手。
“青青喜欢就好。”爹爹便俯身摸摸她的头,虽然爹爹平素是严肃的时候多,但多半都是吓唬意味更浓,其实宠溺她得很。
“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扯开嗓门就是大喊。
爹爹……
卿予没有想到会再见到这把伞,一直以为变故的时候在大火中付之灰烬,眼泪又簌然落下。婴儿床上的葡萄睁眼望她,也不知大人喜忧,便是咯咯笑。
卿予俯身拿伞逗他:“葡萄喜欢吗?外公从前送娘亲的,是娘亲最喜欢的东西。”
小孩儿哪里知道这些,一手抓起伞端,一手拿起她的手摸摸,继续笑起来。
卿予轻柔抚上葡萄脸颊,他笑得那般开心,好似她眼下。
嘴角莞尔时,眼中浮光掠影。
她的心意他向来知晓,她想的,她要的,他从来都知道。卓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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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葡萄玩了些时候,葡萄午睡了,膳食便也送到房中。
卿予微讶:“侯爷还没回来吗?”
翠儿道:“侯爷说还有事,不过来用饭了。”
似是,有些奇怪,卿予没有更多想。早上流民的事,估计要费些心神,就连五姑父都小心谨慎得很,其中牵扯太大,商允更然。
用过饭,闲来无事看到房中的笔墨纸砚,想起许久没有练过字,就掩了衣袖提笔。
商允,卿予,商洛。写得最难看的还属卿予两个字,实在太难。
自顾摇头时,笑意敛起,竟又缓缓落笔写了卓文两个字。
卓文二字,她从来会写,只是四海阁生变后再没有碰过。落笔之后看了许久,终是嘴角一抹笑意,将纸揉成一团扔掉。
葡萄哭声又起,便不再管这里,抱着葡萄哄他入睡。
……
商允是有些释怀,午膳便有意无意留在议事厅用的,张相就觉奇怪。“侯爷不去看看夫人?”
平日里再忙他都会抽出时间,张相一提,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早先一幕尽收眼底,心里纠结了片刻,还是起身回了东苑。
翠儿说夫人带着小世子在午睡。
轻声推门进门,母子二人在床榻上睡得安好,小葡萄依偎着娘亲,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她手护在葡萄身边,好似安稳踏实。
商允心情好了多半,想伸手绾她耳发,又看她睡得正香不忍打断,便将手伸了回来。
议事厅中本还有事,又轻声起身出屋,行至书案时看到她写的字。
商允和商洛倒是勉强入眼,唯独卿予二字确实难看了些,想起她平素就抱怨难写,眼底便不自觉浮上一抹笑意。
正欲离开,目光瞥到地上的废纸。
她从来没有揉废纸的习惯,写废了也在一旁放着。商允心生好奇,就俯身去拾,半蹲的身体僵住,眼底笑意尽敛。
卓文二字,苍劲有力,铁笔银钩,风骨尽存。
便恰好,和商洛册封诏书上的字,如出一格。
原来教过她写字的并非他一人,偏偏这二字笔下的韵致,若非反复把手教过,而后千般上心,哪能临摹得出这种程度?
想起今日早前一幕,再看看书案上迄今为止勉强算得上工整的几幅字,心中蓦然隔了一层帘栊。
离京时几日不着一语,再见卓文西苑晕倒,亦或是拿起他送伞时欣喜落泪。
大凡他的一举一动,便可轻易牵动她的喜怒哀乐吗?
商允拂袖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这轮双更到今日打住了~
因为BF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