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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小小如玩具,遭人嘲笑!
子唯立即把弓箭还给乐苏,笑道:“看到没有,它拒绝我的指挥,你是它的主人,还是你留着吧;再说,太小了,华族人习惯用大弓箭。”
乐苏推辞不过,只好委屈地接过弓箭,戴在左胳膊上。
“殿下,该上船了。”离忧说。
子唯便向四周拱手道别。乐苏的父亲忽然神情激动,合十朗声问道:“请问太子殿下,25年前,贵国国君是不是曾经做过南方大陆的盟军统帅?”
子唯呆住了,定睛看着对方,禁不住心中大动,失声惊呼:“你,你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盛国神箭手,参加盟军抗击天虚魔,老打胜仗的那个?”
“正是,我就是乐陶,”乐苏的父亲哈哈大笑,“当年是您父亲手下的兵。”
四周的羽民骚动起来,就连飞鹰飞度两王子也惊喜不已,看来神箭手乐陶在羽民国的知名度还不小呢。
子唯激动地走上去,向乐陶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当年为我的国家所做的一切。”乐陶慌忙答礼。乐苏在一旁欢天喜地:想不到老爸还认识南华国的国王呢,这下和三头鸟的主人交朋友不是更有理由了吗?的确,因为这层25年前的关系,子唯和乐苏一下子亲近许多。当下子唯和乐陶父子俩又说了些话。乐陶得知子成公病重,不觉神色黯然,便催子唯快快起程。于是子唯和离忧登上船,和飞鹰兄弟、乐陶父子依依惜别。
“把三头鸟准备好,我会来做客的!”船驶出好远了,隐隐还传来乐苏的叫喊声。
海浪喧舞,多少夕阳被海鸥叼走,才抵达南方大陆;
马蹄声碎,多少青山开启出多少国度,才进入娘亲故土!
翻过多少山林,趟过多少河流,穿过多少村镇和商旅繁华,才踏上茫茫无际的苍梧平原;在平原上驰骋起多少烟尘,才望见浩淼的苍梧湖,湖上那一座九嶷山!
九嶷山,南华国的标志。
但南华国的首都安京,却在北方国界的苍梧山下,离苍梧湖北岸四十七里。
第二章 血祭九嶷熙熙攘攘
初夏时节,安京城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穿长衫长袍的打躬作揖,满脸堆笑;打短褂的忙着买卖,汗流浃背。烙烧饼的,舀汤圆的,装馒头包子的,卖竹席竹篓的,卖山珍野味的,舞着刀枪卖艺的,热闹非凡。唱喏声、叫好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吵架声,嬉笑声,你翻我滚,此起彼伏。茶馆里高朋满座,说书的猛拍惊堂木。姑娘们娇滴滴地推销花扇,一遭拒绝就嗔怪一声。两边雕花的楼台里,丝竹声声,一支支潋滟小曲袅荡着飞出窗外——两年多没登楼了,新来了多少色艺双绝的小妞呢?踢踢踏踏,一伙富贵少爷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过,行人们惊叫着刚刚闪避,锣鼓声起,一个官老爷又坐着轿子招摇而来……
“我属于一个平凡的民族。”回想起在南海诸国见到的那些奇异种族,子唯禁不住笑了。
谁知到了森严的王宫大门,士兵们压根就不信这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就是失踪归来的太子,不许他进。正闹着,一个留着短髭的彪形大汉在几个卫兵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
“大胆庄强,你手下竟敢阻拦太子回宫,该当何罪?”离忧厉声喝道。
“太子?太子回来了?”庄强浑身一颤,急忙小步跑上来,盯着子唯,上上下下地审视着。
“庄强,连你也认不出我来吗?”子唯冷冷说道。
庄强踮起脚尖又仔细一瞅,登时魂飞魄散。“是太子!太子回来了!哎呀,王上有救了!”庄强扑通一声跪下,“禁卫军统领、奴才庄强叩见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这批混蛋都是新兵!”士兵们也齐唰唰地跪下了。
子唯扔下马匹,和离忧匆匆赶向父王寝宫。迎头撞上他的,无不失声尖叫。
一只白鹤叼着剑,一只麒麟顶着圆圆的月亮,国王寝宫门前赫然立着两尊雕塑。“我是太子,王上怎么样了?拿着!”子唯把斗篷褡裢朝目瞪口呆的仆人们一扔,闯了进去。
幽暗的房间里,子成公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颧骨高耸,双眼微闭;王后秋夫人正端着汤药,一勺一勺地喂他。床边站着一个小丫鬟,轻轻地扇着风。
一股强风吹了进来,子唯砰的一声冲到床边,他呆住了:眼前这个衰朽不堪的老人就是那个领导抗击天虚魔、解放过两个大陆的联军统帅么?他扑通一声跪下:“父王,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
咣当一声,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秋夫人像被马蜂蜇了似的跳将起来:“你,子唯,你怎么回——你真的,回来了?”
悄悄进来的几个丫鬟赶紧打扫地面。
“是,我回来了。——父王,睁开眼睛看看孩儿吧。”子唯摇着父王的臂膀说。
离忧悄悄地跪在主人身后。
子成公慢慢张开眼,看着子唯,病中的目光依然十分威严,慢慢地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好,好——儿子呀!”他吃力地说着,声音越来越粗重,接着,他抬起手来,扇了子唯一耳光。
房间里鸦雀无声。子唯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在茫茫然的苦痛中,眼前忽然闪现出羽民王飞狂,他孤独地坐在高台上,一边讲故事,一边让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火里。
“离忧,过来。”子成公喘息着说。
离忧膝行至床前,磕头道:“奴才该死,请王上赐罪。”
子成公吃力地抬了抬身子,秋夫人赶紧扶着他坐了起来。子成公颤巍巍地伸出手,不由分说,打了离忧两个耳光。
“主人犯错误的时候,你应该劝阻,你不是好奴才。”子成公指着离忧,一字一板地说,“把他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再行发落!”
两个小厮立刻来提离忧。
“等等!”子唯叫道,“启禀父王,离忧苦劝过孩儿,是孩儿没听。离忧见孩儿意志坚决,主动要求当跟班,以尽保护之责。要不是离忧,孩儿早就抛尸荒野了。一切都是孩儿的错,要罚就罚孩儿吧。”
“不过奴才没有禀告王上,还是有罪。”离忧插嘴说。
“你真想挨打呀,笨鹅!”子唯敲了一下离忧的头。
“这个罪我不说王上也会说的呀。”离忧一副老实人蒙冤的苦瓜脸。
几个丫鬟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打他五十大板,再把他赶出去,不然奴才的道德就没了。”秋夫人突然恶狠狠地叫道。离忧大惊失色,忙向王后磕头道:“王后息怒,离忧是孤儿,要是把离忧赶出去,离忧怎么活呀?求王后一定想个别的处罚。”
第二章 血祭九嶷长舒一口气
“别的处罚?哼,没有!”秋夫人冷冰冰地瞥着天花板。
“离忧是太子殿下的防身剑,谁也休想夺走。”子唯冷冷说道。
秋夫人呆了呆,扭嘴一笑,俯身对子成公柔声道:“一切听王上发落。”
“看在他救过太子的份上,就打他十板吧,其他惩罚以后再说。”子成公喘息道。
“谢王上从轻发落。”离忧长舒一口气,急忙磕头谢恩。“走吧,兄弟。”两个小厮笑嘻嘻地把他拉走了。
“太子留下来,你们都去吧。”子成公挥了挥手。王后、丫鬟、嬷嬷都出去了。
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唯儿。”子成公张开双臂,颤声叫道,两行泪水悄然飞泻。“父亲。”子唯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扑到父亲怀里,痛哭起来。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我的唯儿了。”子成公抚摩着儿子的头,端详儿子的脸,喃喃着又摇头又点头,“黑了,瘦了,但好像成熟了。”
“孩儿不孝,把父亲害苦了。”子唯说。
“知错就改。”
“子泰子莲呢?”子唯沉默了一会,问道。
“打猎去了。”子成公笑了笑,“你碰到奇余鸟了吗?”
“碰到了,在羽民国。”
“羽民国?你到南海去了?”子成公很是惊奇。
“是啊,那里的人真奇特。”
“你应该去拜访他们的国王,我好像认识他,那个爱吹牛的大白猴,哈哈。”子成公呵呵大笑起来,他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似乎病一下子好了大半。
“哎呀,我差点忘了。”子唯赶紧从怀里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