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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痛 作者:十年砍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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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宽慰他,但我知道,如果仅仅是如果,在农村,似乎这样的结局才是正常的。   
  医疗水平的落后不仅使一些常见的疾病变得复杂,或者发展成慢性病,甚至因为误用药,不仅使病情没有缓解反而加深。就我们镇来说,方圆应该不止150平方公里,总人口两万多人,但只有一个中心医院,医生少,设备简陋;至于我们附近的几个村,只有几个赤脚医生,以及几个小药店,这些赤脚医生或者药店老板,不仅没接受过任何医学教育,甚至有的连一些常用的药名都没听过。其实这种现象在农村是再普遍不过了。我的二姐,不知何故皮肤搔痒,到很多医院看了,吃了很多药,都没用;尝试过不计其数的所谓偏方、祖传秘方,也没用任何好转;听说邻县一个部队复员回来的个体医生擅治皮肤病,去看了,还是没用,空花费几百块的药费。一年多以后到一个比较大的医院,才知道那只不过是普通的荨麻疹,但因为耽误了治疗,已经成了慢性了,需要坚持吃上至少三个月的药才行。窥一斑而知全豹,如果仔细算起来,在农村,由于医疗技术的低下医疗水平的落后,许多小病的花费加起来反而比在城市里的还高得多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充满泥泞的记忆

  此时此刻,外面正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   
  我对下雨从来没有好感。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每次下起雨来,总有雨水从破了的屋瓦上滴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得我心慌。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那个时候,我总会莫名其妙地担心我家的屋子什么时候会突然塌下来。南方雨多,山区更甚,春季的梅雨天气自不必说,上学和放学时,被春雨泡了一两个月的田埂路曾不止一次地让我一屁股坐到了刚耙好的水田里;夏秋季里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这对于晒谷子来说是件非常头疼的事,前几分钟还骄阳似火,转眼间,一片乌云飘来,对面的山头已经转白了,大雨很快就要来临了,于是全家老少齐动手,手忙脚乱地把晒谷坪里铺开的稻子收起来,不过多数时候收到一半的时候豆大的雨滴就开始往下砸了,或者等收好了终于可以直起腰喘口气的时候,发现太阳又露出了笑脸,只好又老老实实地把刚收好的谷子铺开。这样的事情几乎天天有,倒霉的时候一天还碰上好几次呢!我关于农村的记忆,就这样整个儿地浸泡在滴滴答答的雨水里。   
  岂止是关于农村的记忆里充满了泥泞。这一年3月份,春运已经过去了,我从成都坐火车去广州,第二天晚上八点半,火车从怀化站出发不久,一个十几岁的四川女孩,可能是高中刚毕业想去广东打工的,但在拥挤混乱的车上站了二十几个小时之后终于不堪忍受而精神错乱,从我旁边的车窗上一跃而下。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车窗外也飘着小雨。 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完成的第二天,我开始写下这个帖子。我想趁论文答辩完成到毕业离校这段相对空闲的时间里把我20年的农村生活略加整理后展现出来,否则工作以后恐怕就没有时间和心情了。我自认为我是个乐观的人,无论什么样的挫折我都可以平静面对。但这次我想错了,写这个帖子就象一个怀孕的女人生下她的孩子,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没有电脑,只好跑到学校的机房里去,好几次写着写着就满含泪花,以至于旁边的人几次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如果当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想我一定会泪泗滂沱。  
  回忆并且整理这些事情让我身心交悴。原本希望把我所能记忆的东西完完整整地写下来的,但终于还是在只写了一半都还不到的时候选择了打住。算了,我不愿意再继续这种自我折磨的痛苦旅程了。   
  那些辛酸的往事,时时象梦魇一样纠缠着我的记忆。遗憾的是人脑不能如电脑一般可以进行有选择的删除,但我想我会努力地去忘却,努力地使自己以后都不要再想起来。 但愿雨季不再来。



响水滩客

  春节回了老家一趟。老家在四川东部,嘉陵江畔,一个纯农业县,连绵起伏的低浅丘陵中,藏着生我养我的那个小村。多年未回去了,本来怀着一腔很浓的乡情,结果回去一看,还是深深失望了:山依然是那座山,梁依然是那道梁,村庄依然是那个村庄。在我的眼里,家乡已满怀荒凉与凋敝。   
  首先让我沮丧的,是村边那条小河已完全被污染了。那曾经是一条清清亮亮的小河,流过两个县上百个村庄,沿岸几十万人靠它生活。那条河有很多滩坝,是我童年的乐园,儿时,天天与伙伴们在滩坝割草、放牛、游泳、玩耍,其中一个滩叫“响水滩”,后来成了我的网名。当然,这种田园牧歌式的描述,也许是对童年的虚幻记忆,但无论如何,那条小河曾经是清澈的,是我乡情的主要皈依。   
  而现在呢,它已变脏发臭了,部分河段已断流,黑色水草从淤泥里钻出来,冒着有毒的水泡,成群的鱼虾不见了,现在连鸭子都不愿下水,更何况人。我问乡亲们:是咋回事?他们说是邻县办了一个造纸厂,把这条河给染黑了,还有一些人搞网箱养鱼,把鸡粪鸭粪全往河里抛,好好一条河全毁了。我苦笑了一下,按现今时髦的话讲,这又是发展的代价了。一个县级造纸厂,大约能解决一两百人就业吧,提供的税收充其量也就几百万元。这在地方官员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政绩,能成为晋升的资本。可沿岸数十万乡亲就惨了:天天守着一条臭河,啥也盼不上,冬天不能捕鱼,夏天不能游泳,人畜饮水全靠打井维持,生活全变样了。   
  有人说农村这些年发展了,标志就是农民盖起了新楼房。不错,是有一些人盖了楼房,买了彩电,但在没有河流滋润的土地上,即使盖上了摩天大楼,又能证明什么呢?我的总体感觉是,乡亲们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实质性提高,特别是在生态环境方面,简直比一二十年前还要差。他们是在为一些官员的政绩买单,这个单也许几代人都买不完。   
  令我生出荒凉之感的,还缘于乡村的死气沉沉。村里人气极缺,青壮年全部外出打工,甚至很多五六十岁的男人都出去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走不动的老人、少数妇女和孩子。村子以前有两千多人,现在不足千人。许多土地撂荒了,一些长年没住人的房屋也坍塌了。由于买不起车票,很多出去的人没有回家过年,有的甚至十多年都没回来了。我粗略打听了一下,全村出去打工的人,今年回家的只占三成左右。由于没有人气,整个村子冷冷清清,夜晚只听见狗叫声。   
  当然出去也是一件好事,全部守在家里更穷。那些出去的人,如果他们能够挣上一笔钱,把家安在城市,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然而,能够在城里安家的也就几个幸运者,大部分人还是要回来,回到这块他们打心眼里厌憎却又无法摆脱的土地。更糟糕的是,他们外出打工,孩子只能由留守的六七十岁的老人照管,结果老人得不到起码的休息,孩子也得不到正常的教育。孩子长大了,又像父辈一样出去,把一身力气卖给城市,然后拖着病体回到村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宿命。   
  童年的伙伴中,有三人已命抛他乡:有一个在广州某建筑工地被水泥板压死,有一个在东莞得病无钱医治而死,还有一个在深圳因加入黑社会被判了死刑。他们其实只有三十多岁,正是人生的黄金阶段。奇怪的是,乡亲们谈起他们时,口气都淡淡的,也不见得有多少惋惜。也许大家都被这沉重的生活压迫麻木了,对生命的逝去抱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事实也是如此,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哪一处缺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那一处缺少命如蝼蚁的打工仔?当生命早已省略为冰冷的统计数据时,你能指望谁来敬畏这些有血有肉、有泪有痛的躯体? 出去的人日子过得不易,留下的人过得更艰难。这次回来主要是看望外公外婆,他们都垂垂老矣,整天倚在门边,基本上是等待着生命的终结。他们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七老八十了,还在养猪、种地,还在交农业税,2005年农业税总算减免了,可农资价格一下子又涨了。外公告诉我,上面说农民增收了,其实去年农资一涨价,年终算帐,反而减收上百元。 两个舅舅都从外面打工回来。大舅今年51岁,还不得不在外奔波,他以前靠种庄稼,但不能糊口,去年一横心去了广州,在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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