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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与哲学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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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弗朗索瓦——尽管这种提法与在基督教里或是在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初的古典形而上学里的提法不一样,问题差不多是同一个。我们西方的哲学家绞尽脑汁想解释一个本身即是善的上帝怎么能够许可恶存在于自然中。人们尽管说恶只是一个幻象、只是相对于一种处境而言的,本身并不真正存在,但也不能使这个回答令人满意。

马蒂厄——当人们对于事物的真实本质没有意识到时,人们依恋事物的外表样式。在自我与他人、美与丑、令人喜悦者与令人不悦者等等之间的二元论发展起来,并启动了整整一连串的扰乱人心的精神因素。无知就这样像一块幕一样出现了,它使人忘记了他的真实本性,并引导他违背自己的深刻本性而行动。这就像是一种偏差,一种将精神吸引向对它自己和对他人有害的事物上的幻象。

让—弗朗索瓦——可是为什么这些消极因素,这些“行恶者”会出现呢?如果在人身上有一种根本的善,这些消极因素不应当能够显露的。

马蒂厄——无知是一种“可能性”,这个“可能性”恰恰是被无知决定了表达出来的。无知出现于认识之中,但它不属于认识的最终本质。它的本质是虚幻的。因此,当认识被实现时,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一个很难用几句话谈论的主题。如果使用一些更简单的术语,无知是一种偶然的误解,一种突然的遗忘,它对于精神的最终本质没有丝毫改变,但是它制造出一连串的幻象,就像噩梦虽然对于人正舒服地躺在床上这一事实没有丝毫改变,但也还是造成了一阵精神上的巨大痛苦。这种解释尽管显得牵强,但是反映出一个沉思经验的事实。一个觉醒的人丝毫不需要解释,就能理解他梦的虚幻本质。

让—弗朗索瓦——但是这些不存在的事件照样使他受苦?

马蒂厄——其实,尽管痛苦在梦里对于那个看见它的人来说是真的确实的痛苦,痛苦的虚幻本质并没有使医治痛苦的必要性变得趋近于无。就是这一点证明精神道路是正确的。说到其出现,则它受着因果律的支配:它是我们的行动、言语和思想的结果。然而最终,惟一的一样东西总是存在的:即固有的完善。金子永远不改变,即使是深埋在地下;太阳继续在发出光芒,虽然有时被云遮住。

让—弗朗索瓦——说到底,喂……这番回答并不使我满意。这差不多也就是莱布尼茨为解决在一个存在着恶的世界与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一个至高善良的上帝之间的矛盾时作的回答!人们竭尽全力地解释说恶出现在世界中不是归因于上帝自己,而是归因于各种各样的偶发因素。这样一来,两者必居其一:要么上帝是全能的,那么他就对恶负有责任;要么他不是全能的,那么他就不是上帝!

马蒂厄——这正是佛教用来否定那种认为有一个全能的创造主的观点的推理之一。

让—弗朗索瓦——莱布尼茨以他的绝对无穷无尽的形而上学想像,虚构了尽可能最好的世界的著名理论,而这种理论正是伏尔泰在《老实人》里讽刺的。伏尔泰将老实人和莱布尼茨学派哲学家邦葛罗斯放置在舞台上。在一场地震刚刚摧毁的里斯本的废墟间,当受害者们正在冒着烟的瓦砾下呻吟时,师傅向他的弟子解释说我们生活在尽可能最好的世界里。这是对此刻真实地存在着一个不可解决的问题这一事实的嘲讽而令人印象深刻的说明。摩尼(Manes)在他的著名理论中,肯定在世界中存在着两种独立并相区别的力量,即善的原则和恶的原则,这种说法导致了一种名为摩尼教(manicheisme)的教义。它被天主教会驳斥并被判定为异端,而且通常还被哲学家们所拒绝,尤其是被埃马努埃尔·康德拒绝。这是一个即使是在言词方面也是最难解决的形而上学的问题。无论如何,将佛教与基督教相区分的,乃是佛教对于罪恶的概念、特别是对原罪概念的否定。

马蒂厄——过错,或者说“罪恶”的巨大“优点”恰恰就是它没有真实的存在。因此,就没有任何消极行动或消极思想是不能被解散、净化或弥补的。

让—弗朗索瓦——另一方面,上帝不能被指控为恶的创造者,因为上帝不存在!

马蒂厄——我们自己对我们的恶负责。我们既是过去(le passe)的继承者又是未来(le futur)的主宰者。没有本身意义的“善”与“恶”,有一些行为和思想将人引向痛苦,而另一些行为和思想将人引向幸福。另外,这一点是基本的,这就是关于痛苦和恶的形而上学问题并不是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相等的。有一天,佛陀抓了一把树叶在手中,问他的弟子:“是我手中的树叶多还是林中的树叶多?”弟子们回答他说当然是林中的树叶多。佛陀继续说道:“同样,我实现的东西比我表现出来的要更多,因为有许多认识对于结束痛苦和达到觉醒是无用的。”

让—弗朗索瓦——如果人是“善的”,那又如何解释这样多的暴力?

马蒂厄——我们可以将这种“真实的本质”的观点理解为人类存在者的一种平衡状态,而暴力,则是一种不平衡。暴力不在人的深刻本性之中,其证明就是,它给承受它的人和使人承受它的人都召来痛苦。人最内在的希望是幸福。我们说到某个被仇恨控制了的人时,不是说他“不由自主”、说他“不再是他自己”了吗?通过杀死别人而满足自己的仇恨从来也没有给杀人者带来丝毫的安宁、丝毫的满足感,只不过有时候是一阵持续短暂的病态狂喜罢了。相反,杀人者发现自己处在一种内心混乱、恐慌的状态中,这状态有时导致他自杀。

人们也可以变得对罪行无所感觉,就像那些非洲的孩子一样,雇佣者们首先强迫他们处决他们家庭的一个成员,以摧毁他们心中的所有感觉,从而将他们造就为无情的杀人者。萨拉热窝的一些塞尔维亚游击队员说杀人已经变得如此自然而然,使得他们都不会考虑其他的活动了。当人们问他们:“如果你们的一个穆斯林老朋友从你们的瞄准范围经过,你们会向他开枪吗?”他们回答说“是”。显然这些游击队员已经与他们真实的本性失去了联系。我们不是说某些惯犯“不再有丝毫人性的东西”吗?反之,如果一些互相之间长期表现出强烈仇恨的不共戴天的死敌和解了,他们便感到一种极大的宽慰、一种巨大的喜悦,这种宽慰和喜悦无疑是来自对他们真实本性的再度发现。

让—弗朗索瓦——关于那些巨大罪犯的那种竟能促使他们自杀的悔恨,我并不像你一样乐观。我清楚地知道斯大林是死在自己的床上,弗朗哥也是死在自己的床上,希特勒自杀是因为他被打败了,根本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感到有什么后悔。我还遗憾地知道,萨达姆·侯赛因还没有自杀,并且他还在继续每天枪决人并割他们的耳朵,因为这是新的时尚做法。他命人割叛逃者的耳朵,又命人将拒绝实施这种手术的医生和外科医生吊死。罪犯们的自杀性悔恨从统计学上来说是非常次要的。

马蒂厄——我说的不是悔恨,而是痛苦,是内心和平的彻底丧失。斯大林临终时躺在床上还命令人们将他的情妇杀死,因为他不能容忍她将会和别人在一起。

让—弗朗索瓦——谈到恶的根除,我非常悲观。与卢梭相信的正相反,我认为人是坏的,当社会是依照正义而建立时,是社会使他变好的。不时地,有些形态的社会能使人变得不大坏。为什么?因为恶是非理性的。

马蒂厄——我要说,是反自然的。

让—弗朗索瓦——如果存在着我可以定义为现实主义式的一种对暴力的使用和一种对恶的实行,这当然在道德方面是应受谴责的,但至少我们可以讨论!我所说的现实主义是指:如果人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并根据一种为达到某个确定目标的考虑而使用暴力,则这是一种对暴力的自私和厚颜无耻的使用,然而还是理性的使用。假如是这样,这将能限制暴力的使用。尤其是这种使用将会是建立在一种推理之上的,这种推理也许是不道德的,但是人们可以用另一种甚至是更加现实主义式的推理来反对它。

不幸的是,我们清楚地看到对暴力的使用最经常地是一种完全愚蠢的使用,它已经超出了对于现实主义目的的追求。若要举一些最近的例子,则在阿尔及利亚、前南斯拉夫或卢旺达发生的对暴力的最可怕的使用,乃是一种病态的使用。构成南斯拉夫各个不同民族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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