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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泓难得的清水。
“你说的得不到便痛苦，倒是很好理解，可是，得到了便无趣，我却是天资愚钝，一时理解不了，我看那些达官贵人，他们不是生活得很快乐么？”
既然周晓婉先前所说的探讨医术变成了探讨人生，萧寒就觉得不妨把自己的疑问也像妙玉一样坦诚地说出来，以求得一个答案。他虽然也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觉得真正的出家人总有几分超出常人的人生解释，但是却又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一岁的小尼姑，会比自己对人生的认识更深刻。
妙玉仍是淡然地一笑：“他们不过是无趣中找更大的无趣罢了。”
无趣中找更大的无趣？是这样么？满足了一个欲望之后，便又去追逐更大的欲望，当官者玩弄权术，为富者斗富比狠，奢华糜烂，挥霍无度，寻求刺激……是不是，真的是在无趣中找更大的无趣？
这句话，萧寒一时还真的是无法完全理解透彻。
萧寒点点头：“这句话，可以供我思考一阵子了。”
妙玉一笑：“好了，不聊这些了，我请萧先生来，本来也不是来说这些的，可是不知怎么，往这里一坐，看到萧先生，便会想起这些话题，于是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请萧先生不要见怪，我请萧先生来，主要还是想请教一下我的病情，听婉儿说，你是一个医术非常高明的医生，所以我，也就有了一个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治好我病痛的想法了。”
萧寒一听，原来周晓婉还可以叫婉儿呀，真好听，便笑笑道：“我只能说我一定会试一试，但是能不能治好，我真的不敢保证。”
妙玉说：“治好，治不好，也在于缘。”
萧寒想了想，说：“如果我理解的没错的话，妙玉师傅这里所说的缘，便是治疗方法以及药物与病患之间的切合吧？所谓‘对症只要一口汤’，当药物与病患的‘缘分’到了，病痛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妙玉笑笑：“你认为是这样，便是这样。”
接下来，妙玉便跟萧寒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病情，原来，从十五岁开始的时候，她便患上了腰背痛的毛病，多方求医，但是一直都未能完全治愈，顶多也就是稍稍缓解而已。近来，妙玉的病又有了加重的趋势，常常夜里痛得无法入睡，前段时间听婉儿说她有个师兄在医学方面非常有才华，所以就想到了请萧寒过来，探讨一下这个病症，看能否有办法治疗。其实这几年来，妙玉自己也在努力地钻研这方面的医术，也试验了各种方法，但是也都没什么进展和更好的效果。
萧寒听妙玉介绍了自己的病情之后，说：“妙玉师傅，我可以现在就给你诊断一下么？”
妙玉点点头：“当然可以。”
萧寒说：“先看一下舌头吧。”
妙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一笑，然后张开嘴儿，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萧寒看了看，但见舌质淡红，苔薄白。萧寒又让妙玉伸出手腕儿来，为她搭了脉，脉细弦，而且手足欠温，饮食也无味。通过这些诊断，萧寒心里有底了。
第六十二章 清水女子
萧寒说：“妙玉师傅，根据你的情况，我的初步诊断，应该是肾阳不振，督脉亏虚，络脉痹闭所致，这种顽痹发展到一定阶段，往往呈现出正虚邪恋的状态，治疗起来颇为棘手，所以我也只能说是试试看，能否治好现在还不能说。”
妙玉道：“只要你肯帮我治疗，我就已经是很感谢了。”
萧寒道：“妙玉师傅客气了，对于痹症，我一直倡导‘顽痹从肾论治’的法则，我自己也正在研究一种‘益肾除痹疗法’，以期从根本上达到控制病情发展，改善临床症状，提高生命质量，从而最终治疗和战胜病痛的这一目标，不过，目前还只是在探索研究阶段。”
妙玉听他这般说，微微颔首微笑道：“婉儿说你才华出众，果不其然，便是这一番话，已经是第一次让我听到了治疗此病不同于一般的方法和理论了，也让我看到了希望，一般的医生，不过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我自己，好像也是一直囿于其中，萧先生能否详细说说，为什么治疗痹症要从肾入手呢？”
萧寒说：“补肾可以增强体能，修复和减轻骨侵蚀，对于疾病的痊愈和身体的恢复都非常有利，我待会儿给你开个药方，你先吃着试试，方中我会重用补骨脂，补骨脂能补肾壮阳，温通督脉，将对消散阴霾起到重要的作用。”
妙玉说：“我是女人，也要补肾壮阳么？”
萧寒说：“无论男女，都有肾阴肾阳，阴阳平衡，身体才会健康，女性患者通常在肾阳亏虚的同时，也伴有肾阴不足的症状，所以在重用补骨脂的同时，针对肾阴不足，相火萌动之顽痹，则要相应地在方中加入生地黄、熟地黄和知柏，以求阴阳并调，相互协同。”
妙玉频频点头：“听君一席话，果然是茅塞顿开，那么，萧先生，现在可以给我开药方了么？”
萧寒道：“当然可以，不过我的这些研究，目前都还大多只是停留在理论上，临床实践还太少，没有足够的验证来支撑，像这种痹症，我也就是治疗了几例而已，不过都没有你的情况严重，但是也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
妙玉道：“这个无妨，你以后甚至会遇到比我病情更加严重的患者，如果作为严重者之中我能第一个接受你的治疗，那是我的荣幸。”
萧寒道：“那我们就一起来面对这个问题，一起来努力吧，婉儿，请取纸笔来好吗？”
周晓婉一直在旁边凝神聆听着他俩谈论医术，听得云里雾里的，直发愣，这时听得萧寒叫她，才醒悟过来，忙点头道：“噢，好的，好的。”
忙不迭地从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取来了一叠宣纸和笔墨，问萧寒，“师兄，这个是师傅平时写字的纸笔，可以么？”
萧寒看看那纸笔，又看看妙玉：“妙玉师傅也喜欢写字么？”
妙玉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平时没事写着玩的。”
周晓婉却在一旁说：“师傅的字写得可好看啦，而且还会吟诗对句呢。”
“哦？”
萧寒愈发的感兴趣起来，现在这样的女子可真是少见啊，现在的女人论起吃喝玩乐纵情挥霍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像这样修身养性的，却是少之又少了，也难怪，那些个女人不像妙玉这般远离尘世，在那种欲乱不满的红尘里有几个能够稳得住心神的呢？“能否让我拜读欣赏一下呢？”
萧寒微笑着请求道。
妙玉笑笑：“你可不要见笑。”
便让周晓婉将另一张桌子上她昨日写得字拿来。
萧寒展开一看，一张尺素的宣纸上，两行娟秀的毛笔字，是一个对句，萧寒轻声地念出来：“皑皑白雪萌春意，夜夜轻风吹落花。”
对仗虽然不是很工整，但是却蛮有意境，也透露出这个小女子的心灵慧巧。萧寒点头道：“不错不错，我第一次看到女生能够把字写得这么漂亮。”
妙玉道：“见笑了。”
周晓婉却在一旁不高兴了：“谁说女生就不能把字也写得漂亮呢？我的字也写得很漂亮的哦。”
萧寒说：“我又没看到你写的字，要不，你写两个我看看？”
周晓婉说：“好，写就写。”
萧寒说：“你就把妙玉师傅的这个对句抄一遍我看。”
周晓婉便取过纸笔，皓腕轻抬，在一张素笺上写下了两行字，虽然没有妙玉的字娟秀有灵气，倒也工整清秀，不像大多数女生的字，要么缩手缩脚要么歪歪扭扭，已经是很不错了。萧寒称赞道：“嗯，没想到婉儿还能够写得一手好字，真是让师兄我刮目相看了啊。”
周晓婉说：“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儿怪怪的呢？”
萧寒笑道：“没有没有，真心的，真心的。”
妙玉也笑起来。
萧寒在妙玉温暖的笑容里，铺开纸笔，写下了一个药方：“补骨脂30克，骨碎补15克，鹿角片10克，仙灵脾15克，熟地黄15克，炙露蜂房10克，地鳖虫10克，穿山龙40克，生黄芪30克，当归10克，青风藤30克，炙甘草10克，知柏10克。”
萧寒自小便喜欢练习书法，所以一手毛笔字自然是写得俊秀挺拔，气度不凡。看得周晓婉和妙玉都忍不住在旁边点头称赞。
开完药方，萧寒又对妙玉嘱咐道：“这个药先进七剂，看一下效果，如果效果不错，再继续加减进服，妙玉师傅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让婉儿通知我过来。”
妙玉拿着药方，微微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萧先生。”
萧寒道：“妙玉师傅不必这么客气，病患一在药医，一在心医，妙玉师傅也要在心理上保持愉快安心才好。”
妙玉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