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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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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外呢?更何况,他象十九世纪的德国人一样注重思辨。和他谈话,哪怕只有一分钟,也不会没有收获。与他相比,傅云祥更象法国人,注重实际,不,也许有点象犹太人……她的思想混乱了…… 
  一连好几天,芩芩下了课,总是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面。她穿过服号楼那狭窄的走廊,不时地东张西望,希望在哪个拐角能偶尔碰上费渊。有时她借口一点什么事,绕弯路到学院的主楼去。主楼宽敞的走廊时昏暗的灯光下,隔一段就放着一张椅子或是窄小的课桌,有人趴在那儿做作业,也有人三三两两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还有人面冲着墙壁,一个人在叽哩咕噜地念着什么……芩芩心里对他们羡慕得要死,因为她只差十四分没考上正规大学。如果不是复习功课期间妈妈老让那些热心的介绍人来麻烦她的话,这十四分一定不会丢,结果大学没考上,来了个傅云祥,十四分,好象他就值十四分。妈妈倒比她更喜欢他哩。他每星期天给她家送去别人买不到的新鲜猪肝和活鲤鱼,他送给芩芩别人买不到的出口的丝绸衣料,进口的款式新颖的女式短大衣,还有漂亮的奶白色牛皮高跟鞋……他什么都能买到,芩芩常常会有这种感觉,好象连她也是他买到的一件什么东西,只是他从不小气,舍得花钱。他捧着大包小盒进门,她在他的督促下不得已试试那些衣物,试一试也就脱下来锁进了箱子。他也天天很忙,忙得连报纸也没有时间看。他见她学日语,也不反对,管她叫假洋鬼子,学她的发音,怪腔怪调,叫人哭笑不得…… 
  可她却希望有人能同她说一句日语,哪怕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大学昏暗的走廊,呢喃的读书声在四壁回响,这种气氛不仅使人感到亲切,而且使人心里踏实。他一定会在这儿的,芩芩这样期望。 
  可是她始终没有能够碰到他,他从来没有在这儿出现过。他在图书馆吗?还是在自己教室?那个星期天下午他为什么躲到附中的教室去?为图清静吗?她不能到他的教室去找他,她不敢,因为毕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 
  这一天下了课,她独自一人出了二号楼,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径直往主楼的地下室走去。她知道那儿有一个资料室,不过晚间是不开门的。她干吗要从那儿走呢?黑洞洞,怪吓人的。她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会。 
  忽然她听到里面传来了一种含糊不清的声音,低沉的、连贯的,好象在背诵什么。带着很重的鼻音,她的心头跳了跳。是的,是日语。她听见过一次,便不会忘了这声音。 
  “谁?”她大声用日语问。 
  “你或许不认识。”那背诵的声音停止了,懒洋洋地答道。 
  “不,我认识。” 
  “那么,你是谁?” 
  “我是业余……”她卡住了,以下她还不会说。 
  “噢,是你吗?研究玻璃的!”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披着一件深褐色的皮茄克,搓着手。 
  “这儿,很冷吧?你,你真用功!”芩芩诚心诚意地说。 
  “用功?还不是为了毕业分配混个好工作。”他皱了皱眉头,“人总得吃饭才能生存。” 
  芩芩有一点尴尬,她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你在背课文吗?”她问。 
  “课文?你以为背课文会有什么出息吗?蠢人才这么干。早稻田大学的研究生可不是背课文能培养出来的。我——”他开始用日语念起来,很长,好象是诗。 
  “明白了吗?”他低头问芩芩,很象一个老师在考问他的学生。 
  “不……”芩芩脸红了,“我,听不太懂……” 
  “噢,是我自己翻译的一首波斯诗人鲁拜的诗:‘我们是可怜的一套象棋,昼与夜便是一张棋局,任它走东走西或擒或杀,走罢后又一一收归匣里。’明白这诗的含义吗?深刻!人生就是这样,任何人都受着命运的摆布和愚弄,希望只是幻想的同义词……” 
  地下室里好象有一股冷风,芩芩打了一个寒噤。 
  “找我吗?”他好象才想起来。 
  “不……是的,我想问问你……也没有什么……” 
  “抱歉!”他把两手一摊,“现在我没有很多时间,晚上我必须做完我应做的功课。你,很急吗?” 
  “不,不很急。” 
  “那就星期天吧,星期天我在这儿,不在这儿就在宿舍,三号楼三三三房间。” 
  “星期天……”芩芩犹豫了一下。她想说,星期天怕没有空。可他已重新钻入那黑暗的过道中去了。 
  “他真抓紧。”芩芩这样想,“真不应该打扰他……星期天,该怎么办呢……” 
  恰恰星期六那天下了整整一天的鹅毛大雪,傅云祥在星期六晚上兴致勃勃地跑来找她,说他要和军区大院的几个干部子弟坐吉普去尚志滑雪,问她想不想跟他们一块去。“跟?我才不呢!”她一反常态地用挖苦的口气说,“你愿跟,你就跟吧,我可不想当‘仿干’!” 
  “仿干”是她从业大的同学那儿听来的一个新名词。嘲笑那些一心想模仿干部子女的人。比如说有的人喜欢故意装出一副神气活现、傲慢无礼的样子,看什么都不顺眼,管公共汽车叫“那破车”,刚认识就说:“给你留个家里的电话吧!”其实是传呼电话。这种人就叫“仿干”子弟。芩芩不太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学学干部子女那种好的品质,更无法理解人为什么要有这种虚荣心,也许是希望过好日子的一种正常心理吧。傅云祥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处长,他却爱和省委的一批干部子弟打得火热,只是不象通常的那些“仿干”那么令人讨厌。 
  这场雪倒意外地“解放”了芩芩。星期天上午她兴冲冲去附中的业大上课,散了课出来,却见学院的大门口贴着一张通知: 
  “各系留校同学注意:铁路货场告急!星期天下午在此集合去车站清扫积雪,义务劳动,希踊跃参加!” 
  每年冬天都有此类事,大雪常常堵塞交通,于是倾城出动,满大街铁锹镐头叮当响,冻得人股通红。芩芩每回总是积极的响应者。不过今天她却不高兴,下雪刚刚帮了他一个忙,却又在这儿同她捣乱。费渊要是去扫雪,不就又是碰不上了吗?她轻轻叹一口气,有点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 
  “去试试吧,或许在呢。”她在那张通知下站了一会,想了想,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还是往三号楼走去。大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周到两边,露出灰色光沾的水泥方块,松软的新雪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寒风时而吹落大树上一团团棉絮似的白雪,掉在她的红围巾上。 
  “三三三”她在幽暗的走廊里勉强辨认出门上的号码,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一定是去扫雪了。”她失望地想,正要走开去,门去突然打开了一条缝,闪过一副镜片。 
  “是你?”门开大了,他捧着一部字典,朝她点了点头。 
  芩芩觉得有点意外。虽然她希望自己不要扑空,可他在了,她又并不觉得高兴:“你,没有去扫雪?”她脱口而出。 
  “扫雪?”他似乎觉得她问得奇怪,“把时间白白浪费在那阳光早晚会使它消失的东西上吗?那只是正在争取入党的积极分子才会去干的事。” 
  “你不是?” 
  “当然不是,全身所有尚未被吞噬的红血球加起来,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爱国者。” 
  “什么也不信仰吗?” 
  “很可能。为什么要信仰呢?信仰本来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上帝只是我自己,无论在地狱还是在天堂,我只看到一条出路:自救!我们这一代人只能自救!” 
  “先救国呢还是先救自己呢?” 
  “当然先救自己!我从来不认为什么‘大河涨水小河满’是符合科学原理的,只有小河的汇集才有大河的奔流。人也同样,十亿人中产生十万名科学家,中国就得救了。扫雪?扫雪怎么能与此相比?嗬,你是准备站一会就走吗?” 
  芩芩这才发现自己竟还站着,宿舍不大,放了四张上下铺,可以睡八个人,床下门边堆满了箱子,显得拥挤不堪。靠窗那儿有一张两展桌,坐在床上,就得缩着脖子,但她发现床上桌上统统堆着凌乱的书和杂物,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可坐。有一堆书好象还是湿漉漉的。 
  “不巧,暖气漏了。”他欠起身子把对面床上的东西移了一下,“漏到书箱里去了,没办法,大学的条件就是这样,算是看透了!找不着水暖工,大概也去扫雪了。你先将就坐吧!” 
  芩芩表示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在床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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