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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命运-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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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雪上形成一层冰壳,如果雪浅,草被冻在冰壳中,如果雪深,则草被埋在冰壳下。牲畜没有力量拱开冰壳,或者无法吃到冻在冰壳中的草,只有空着肚子忍受严寒,以至饿到彼此啃噬对方身上的毛,坚持不了几天就会开始大批死亡。为了挽救牲畜,牧民采取走圈放牧的方式,把牲畜分成小群,除了小孩和老人,每个家庭成员赶上一群,带一袋糌粑,背一口锅,各奔东西去寻找可以吃到草的地方。在茫茫无际的高原上,他们往往一分开就是很多天,每个人都是独自对付一切,夜里就挤在畜群中睡觉。有时达到千里冰封的地步,赶着牛羊到处走,就是吃不到脚下的草,真是毫无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牛羊成片倒下。有些牧民那时用死牲畜的尸骨熬汤喂还活着的牲畜,不过那又受燃料限制,草原上找不到燃料。有些牧民甚至把仅有的木质家具也劈成木柴烧掉。那无是异杯水车薪,丝毫挡不住死亡的蔓延,只不过表达一种悲壮和徒劳的挣扎。一场雪灾过后,草原就像恶战后的战场,尸横遍野,震撼人心。近年发生的最大一次雪灾在1989年,西藏北部连降150多场大雪,平地积雪半米以上,阴坡积雪达到3米。24万多平方公里的面积被这样的大雪所覆盖,那面积相当于整个英国或者是6个半台湾。可以想象从天上下来了多少雪。雪灾持续了八个月。高原上的冰雹也极厉害。我在青海达日县看到过一个乡政府的报告,几户牧民的牲畜在一场冰雹中被砸死了90%。这种事我闻所未闻,多大个儿的雹子才能砸死牦牛,且砸死那么多?我问达日的县长,报告中为什么没有提放牧者?高原草场平坦辽阔,很难找到躲藏之处。县长回答得很平淡,一下冰雹,放牧者就会钻到牛肚子下面,即使牛被砸死了,人也没事。夏日西藏往往一天可下好几场冰雹,如果不砸死牛羊,就纯属正常。有时短短几分钟,地面就能积上半尺厚的雹粒,整个草原全部铺满,茫茫一片。那时我总是在算计冰雹的总重量会有多少万吨,一边惊叹天空的承载力。除了藏东南谷地,西藏高原大部分地区一年四季都离不了火。中共进藏时被派往藏北工作的崔善才对藏北的寒冷有生动描述,他回忆说:“那地方非常冷,扣子掉了,吐口水重新粘在棉衣上又冻结实了。”西藏阿里地区平均每年刮大风的日子超过140天,其中改则县的年大风日超过50%。我在西藏高原上经历过很多风,但是最让我感到惊心动魄的却是一个无风时刻。那次我进入一片如同月球一样荒凉地方,大气寂静到极点,纹丝不动,但是无边大地上布满了千年长风刻蚀的巨大风痕,一条条以风的姿态伸向天边。我当时的感受是那每一条风痕展现的只是西藏的一丝风。那一刻我站在一丝风中,而那一丝风巨大得让我胆战心惊!不过,仅仅是“高”所造成的气候恶劣,还不是全部问题,使西藏高原成为不适宜人类生存之地的另一个方面,是高海拔的另一个特点──缺氧。中国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话──“人活一口气”。“气”无所不在,分分秒秒伴随每个人,甚至连人死也叫“咽气”。虽然古人指的“气”含义很广,但是人所呼吸的空气肯定是其中最基本的元素。近代科学又进一步解释,生命最不可缺的是空气中的氧。人体就像一个靠热量提供能量的锅炉。火的燃烧是产生热量的一种形式,其本质是一个氧化过程,氧越充足,燃烧就越充分,提供的能量也就越大。锅炉使用鼓风机,目的就是让更多的氧进入燃烧。谁都知道有没有鼓风机的燃烧绝对不一样。而所谓的“封火”,无论是把锅炉下面的通风口关上,还是把炉火上面压上湿煤面,作用都是减少氧的进入。你也会看出,那时火是多么暗淡,热量多么微弱。海拔升高对人的作用就相当于人体锅炉的“封火”。随着海拔升高,空气愈益变得稀薄,空气的含氧量也按比例下降。海拔在3500公尺时,人只能得到海平面65%的氧气,升至5500公尺,就只剩一半氧气。从“人活一口气”变成以“半口气”支持人的生存和活动,其体能的下降是可想而知的。有一种说法,人在高原哪怕静卧不动,体力消耗也等于在低地的中等强度体力活动。19世纪的登山家Whymper对人在高原的感受总结得很贴切:“越向上,人们就会发现,他们不得不以自己越来越小的力量,去对付越来越大的困难。”  荣赫鹏也曾对此发表过意见:“一位从事科学研究的绅士曾经问过我,长期处于较高的海拔高度,最主要的感受是什么?我告诉他:最主要的感受就是希望尽快回到较低的海拔高度去。”有一个故事颇能说明氧气对低地人的作用。我认识一位名叫刘励中的摄影家。在一次骑马穿越西藏高原的途中,他追踪拍摄野生动物的照片,疲劳加风寒,当晚便出现感冒引起的肺水肿。那是一种被认为最危险的高原病,死亡率极高。其病状被这样描写:“发出的声音,简直就像淹没在他自身的液体中,始终伴随着连续、响亮的水泡音,就像他的呼吸是通过液体一样。棉花糖似的白色泡沫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  刘励中当时已认定自己必死,那时他处于羌塘高原中心,海拔5500多米,前后几百里没人烟。对短时间就能致人死地的肺水肿而言,他根本没有走出高原获得救治的时间。然而奇迹来自他的藏族向导。向导熟知那一带地形,恰好离他发病处几十公里的地方,有一条罕见的高原大裂缝。他被绑到马上赶往裂缝。刘励中说他那时昏迷在马背上,只能偶然在颠簸中恢复一下知觉,看到夜空晃动的星星。但是他清楚地感觉到空气中的氧在增加,每从裂缝向下走一段,窒息就缓解一分,无比舒服和清新的感觉在上升。裂缝底部的海拔只有二千多米,就是那迅速下降的三千米救了他的命。高原医学有这样的定论,只要能将病人迅速送到海拔2400米以下,30分钟到2小时,肺水肿症状就可以改善,最终甚至可以不治自愈 。刘励中在那条大裂缝的底部躺了三天,全凭低海拔的氧气恢复了健康,使他最终走出了高原。在论述高原病的医学书中,低地人在高原缺氧环境下,容易导致的疾病有头痛、失眠、视网膜出血、肺水肿、脑水肿、蒙赫氏病、血凝紊乱、高血压、心室肥大、皮肤癌、压力性牙痛、口腔出血、高原消化性溃疡病、肠扭转、内分泌失调、生育力下降、月经失调、感觉减弱和智力衰退等几十种病症。尤其是低地人长期在高原生活,大部分将发生不可逆的肌体受损。这一点,在许多去西藏工作的汉人身上都得到了证实。而西藏人世世代代就靠“半口气”生存繁衍。高原从来就是他们的家园,他们也从来不会像荣赫鹏那样盼望去低海拔之地。是他们的体力比低地人强呢?还是他们抗受艰苦的能力更强?最近美国和西藏的研究人员进行了一项有关空气低含氧量对新生婴儿影响的研究,告诉我们的结论是更为根本性的──藏人是一个适应缺氧状态的独特人种。德国《法兰克福汇报》介绍了那项研究:
  研究人员对30名在拉萨一家医院出生的婴儿进行了研究。其中一半是藏族婴儿,另一半是汉族婴儿。汉族婴儿出生时的平均体重要比藏族婴儿轻300克。汉族婴儿脐带血中的血红蛋白含量明显高于藏族婴儿。他们的血细胞比溶也比藏族婴儿高。在婴儿出生头两天内研究人员还测量了他们动脉血中的氧饱和度。汉族婴儿清醒状态下的动脉血氧饱和度为92%,睡眠时下降为90%;藏族婴儿的这项指数在清醒和睡眠状态下都为94%。四个月后,汉藏两族婴儿在这项指数上的差别就更为明显。汉族婴儿的动脉血氧饱和度清醒时为82%,睡眠时为76%;藏族婴儿的这两项数值分别为88%和86%(《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第333期)。明显的缺氧症状主要发生在汉族婴儿当中,尤其是在他们睡眠和渴水的时候。在许多年前就有关于在西藏的汉族婴儿常常出现缺氧症状的报道。所谓的“亚急性儿童高原症”还表现为呼吸困难、皮肤发紫、肺血管循环加速和心脏功能衰竭。据说生这种病的汉族儿童必须送到海拔较低的地方,在那里他们能得到完全康复。而在西藏生活了许多代,土生土长的藏族人看来已经适应了那里稀薄的空气。
  曾经徒步横穿南极而被视为民族英雄的汉人秦大河,在西藏却被高原反应打垮,陷入昏迷状态;而我的一位藏族朋友说他母亲试了三次去瑞士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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