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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天龙卷-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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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涛哈哈笑道:“剑掌招式,原可融会合作。你自己见识浅薄,怨得谁来!”

  黑衣少女嗤道:“说鬼话!剑法是剑法,掌法是掌法,怎么可以胡乱使用?你是打不过我,才想出这些鬼主意!”

  江涛笑道:“粉鬼的是你,说鬼话、出鬼主意的也应该是你才对……”

  黑衣少女怒道:“好!你还敢骂人,姑娘就叫你真的变鬼!”纤掌抡舞,又扑了上来。

  “青儿,住手广忽地一声断喝起自园中。江涛错掌旋身,只见洞穴前并肩站着两人,其中一个竟是周刚;另一个瘦削老人,双臂特长,却是自己曾在金陵“吟风斋”见过的那位“铁臂仙猿”姚健星。

  江涛微微一怔,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疑团尽解。只见姚健星和周刚双双纵身越过花园,一齐擦衣跪倒,颤声道:“天龙门护灵弟子姚健星、周刚,叩见掌门人。”

  黑衣少女愕然一惊,连忙也跟着跪下,俯首道:“周青青叩见掌门人。”

  江涛侧身拱手,道:“各位快不要如此称呼,请起来吧!”

  周、姚等三人都以大礼参拜,然后站起身来。姚健星目蕴泪光,便咽道:“金陵一别,属下奉白公令谕返回藏灵洞府,时仅数月;不意白公竟已仙逝,以致迎候来迟,才有今夜的误会。”周刚也惭愧地道:“属下祖孙守护灵山,不识掌门人金面,冒读无礼,敬请赐看。”

  江涛长叹道:“两位老前辈都不必客气了。在下因缘遇合,巧识白老前辈;承以玉符相赠,临危委以后事。此来纯系伴送白老前辈遗骸归葬,岂敢凯觎掌门尊位厂姚健星道:“撑门人以绝世禀赋,受白公赏识;既受玉符,便是天龙掌门人。属下等理应如此,不敢逾份。”

  老少三人不由分说,簇拥江涛进入园后石洞,原来那石洞外窄内宽,十分宽大。全洞分隔为四间,其中三间,为姚健星和周刚祖孙起居之所;最后一间,仅设着几个蒲团,专备练功之用。

  周刚原是武林中赫赫一时的黑道巨魁,人称“独眼神魔”;满手血腥,杀孽深重!四十年前正当盛名震世的时候,巧遇天龙掌门,被白吟风单掌所败,从此降心归顺,奉命守护玉皇峰藏灵石府。

  至于周青青本不姓周,襁褓中被父母携来苗疆经商。其父不知何故开罪了南人,夫妻均遭杀害。周刚恰巧路过,把她从苗人手里夺回来,收为义孙女,使其居住峰顶。祖孙二人串演鬼怪,吓唬苗人;以免外人进入狭谷,偷窥玉皇峰。

  方才江涛一时大意,竟忘了“回气入穴”神功妙用,本是天龙门秘复;否则,周青青怎能装死装得那么像!

  周青青自解人事,十余年未曾离过玉皇峰,天真烂漫,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这时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片刻不离江涛左右,眼中充满了困惑的光芒。她总弄不懂,为什么江涛那么年轻,就做了掌门人;连九十多岁的爷爷都得向他下跪叩头?

  江涛在洞中约略打量,心里不由诧异,因问道:“白老前辈临终嘱我伴送遗骸到玉皇峰来,曾提到这个石洞,要我务必照洞壁上所楼字迹行事。怎么这洞中没有字迹呢?”

  姚健星躬身答道:“玉皇峰洞府,确属本门历代掌门人藏骨之地;不过,真正藏骨的石府却不在这四间石洞内。”

  江涛讶道:“难道另外还有洞府?”

  姚健星道:“藏灵石洞人口,在后进练功室内。那地方只有掌门人才能进去,连护灵弟子也不得擅入。按本门门规,上届掌门人遗骸,必须由本届掌门人奉骨归位,他人无法代行。”

  江涛点头道:“既然如此,待我奉白老前辈遗骸归位之后,咱们再详谈吧!”

  姚健星迟疑了一下,面上似有难色,呐呐道:“掌门人何不休息一夜,明日再奉骨归位也不迟……”

  江涛道:“我跋涉千里而来,旨在使白老前辈遗骸归位安葬;早些办了,方始安心,何须再等明日。”

  姚健星想了想,笑道:“其实也不差半夜时间;不过,掌门人既然心急,属下等就遵命办理了。”说着,目视周刚,微微颔首。

  周刚抢前一步,屈膝跪下道:“护灵弟周刚,恭请掌门玉符启关。”

  江涛取出玉符,周刚双手接过,凝目检视一遍;然后转身领路,进入后面练功石室。青儿掀起壁上垂慢,慢后果然有个高约三尺的石门。只见石门紧闭,门上扣着一把沉重的金锁;门下角,却留着一个比拳头略大的方孔。

  周刚面向石门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低声祝祷道:“弟子周刚,奉谕启门。逝者归位,生者正名;天龙更替,无上之庆。”祝涛声中,姚健星和青儿都随着跪下,同声接道:“恭送掌门人入关。”

  周刚双手分握五符两端,轻轻一错,玉符竟分为两片,符中赫然嵌着一柄金钥。他用金钥启开了门锁,仍将钥匙还置符中,却没有交还江涛,运自把王符投入门下方孔内;然后推开石门,恭候江涛进入。

  这些举动,看得江涛颇感不解,又不便询问;于是,捧着玩瓮,低头进入门中。

  石门内光线十分阴暗,空际中却荡漾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隐约只能看见里面是个极深的石洞,长约丈五,宽仅数尺;靠洞底有张石床,床上并排跌坐着一尊尊枯骨;有着僧衣的,也有着道袍或还俗装的,大约共有八九尊之多。

  江涛镇摄心神,缓步向洞底走去。才走了丈左右,忽然发觉身后石门竟已掩闭;接着,“卡达”一声轻响,连金锁也扣上了。江涛一惊却步,猛见洞顶暴射下一道雪亮的光芒,照得全洞纤毫毕现……

  …




 
 



第五十六章 每逢佳节倍思亲

 
  岁月不居,时序如流。转瞬间,又是一年明月照离人的中秋佳节。

  每逢佳节倍亲!此情此理,古今皆然。有那些离乡背景。远途不及返家的游子,总难免惜那楚馆秦楼、赌场酒肆,或呼台喝六以求刺激,或微选歌色以求麻醉;其目的,不外欲惜声色之如、醇酒美人,冲淡思乡之情。是故,佳节时令,也往往是乐户勾拦批把门巷中,生意最鼎盛的时候。

  偏偏今夜的月儿凑趣,出现得特别早。日影才隐没西山,一轮皓月已高悬天际;照耀得杭州西子湖碧波如镜,一片银光。

  俗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名闻天下的西湖,山光水色本来已经够美了;再加上佳节当前,银蜡临空!月光映着湖水,宛如酒碎千万玉珠。岸畔弦歌悠扬,湖面彩航穿梭;云淡风轻,景色如画,真个连天堂也无此美妙。

  濒临苏堤的小流州上,有一座精致酒楼,名叫“飞虹轩”,乃是西湖中首屈一指的销金窟。“飞虹轩”楼高三层,三面濒湖,楼下可以系泊舟航;二楼和三楼则辟为数十间雅座,一列朱栏环绕,雕梁画栋,彩慢红毡,上上下下三十多桌筵席,百余名绝色歌伎,正檀板筝弦,献歌情酒,侍候着那些千金买笑的豪客。

  时方入夜,“飞虹轩”早已点亮了彩灯银烛;高宾云集,座无虚席。雪亮的灯光几乎照遍了半个西湖,一阵阵传杯换盏和调情嘻笑的声浪,远闻数里不辍。鬓雾权环,美人如玉,豪客们酒未沾唇,已经先醉了。

  但谁也想不到在这纵情声色的地方,却有一位众醉独醒的古怪客人。那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锦衣少年,正孤零零踞坐在“飞虹轩”最高楼头一间阴暗的“雅座”里。少年衣着簇新,腰佩长剑;面色苍白惟粹,身材瘦削修长;一双满含忧愁的眸子,不时闪射出炯炯逼人的光芒。

  从日影上山,少年就一个人泛舟来到“飞虹轩”;选了这最高一副雅座,独自叫了一桌丰盛筵席,开始自斟自饮。待儿们见他年纪轻轻,衣着华丽,都以为必是初入欢场的雏儿;几杯迷汤加酒一灌,少不得捞上一票大的。不料那少年却十分古怪,独要一席盛宴;既不等人,也不要歌伎陪待,竟默默坐在那儿喝着闷酒。两眼怔怔望着湖面,一坐将近两个时辰;酒倒喝了不少,连半句话也没说过。

  满席佳肴,他很少动著;天色暗了,也不许悬灯,只在桌上燃了一支蜡烛。荧荧烛光下,更衬得他脸上苍白如纸,漠然不见丝毫表情,美景当前,不赞一词;艳姬在侧,不屑一瞥——这少年岂止古怪,简直令人莫测高深,谁也猜不透他是干什么来的?

  待儿们三番五次借添酒招讪,都被少年挥手斥退。店里伙计瞧着不忍,要想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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