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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乐什么话都没说，三名演员自动开始了重新演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的人渐渐惊讶地发现，这场戏似乎没有尽头……李小乐没有喊“停”，摄影一直在工作，三位演员就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就演这十分钟的戏，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五遍……有时候快着说，有时候慢着说，有时候笑着说，有时候哭着说，每一次三人碰撞都让人有不同的惊喜，每一遍三人都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情绪出现。
可这一拍就不是大家预期的半天了，而是整整的一个星期～
在一个星期里，每句台词的语气，内容都被实验了无数次，修改了无数次，那些精彩绝伦，令人事前完全意想不到的台词，一个个迸发着：
“我以为，酒一口一口喝，路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喀～容易扯着蛋～”“美女不要，钱你也不要，你要什么啊～”“腿！”“江湖豪情，侠胆柔肠之大腿～！”“有道是江湖本无路，有了腿便有了路～”“师爷高！”“县长硬！”“黄老爷！又高又硬！”
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演得人如癫似狂，看得人如痴如醉，在习惯了电影商业化拍摄的今天，这种用时间磨砺出光华的戏已经被绝迹了，年轻一代甚至都只在老前辈口中听过这种场景，今天总算亲眼见到这种伟大演员与伟大演员碰撞火花，而产生奇妙化学变化的创造过程，让每个人都觉得大开眼界！
只有一个人忧心忡忡着，那就是监制雷婷，这场戏拍摄的成本之高是所有镜头之最，要是持续向这样拍下去没个头，电影还没拍完黑珍珠公司就要破产了。
“不能这么拍了，我们撑不了多久。”雷婷不只一提醒，甚至是威胁李小乐，就差拿出匕首比在李小乐脖子上了。
可每次李小乐都是一样，满脸淡然地道：“一定要让他们演过瘾，演到满意为止，就算剧组破产，也要让他们把这场戏拍好。”
李小乐并不是放纵这三位影帝胡来，而是在激发他们，他完全能理解，姜闻与周闰发那天为什么来找他，好戏难求，这样棋逢对手的好戏更是难求，像这样演技到达巅峰的演员，内心都充斥着一种寂寞感，那是一种找不到对手的寂寞。
他们身价都太高，以前没有电影里能同时他们当中的两位，更别说三人聚在一起了，还能遇到这么好的剧本，这么好的导演，这么好的班底，一生难求的机遇！他们要留下些什么，一场绝戏，只能是一场绝戏。
可绝戏不是光靠演技能演出来了，这样一场戏，三方你来我往的交锋，只要一个字语气有差别，最后营造的情绪氛围都是不同的，想要每句台词都有感觉，恰恰好契合上，每一步都赶到了点子上，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这似乎只能靠运气才能达到。
可姜闻，周闰发，葛尤这三人凑在一起就不一样，他们这种演技到出神入化地步的演员，却可以用另外一种看似蠢笨办法到达“绝戏”的效果……
第344章 第344场 知己美酒戏
这种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反复的尝试。
同样的一场戏，他们不断用不同的情绪，不同的语调，不同的表情去尝试，然后用他们经验去感觉提炼，从中挑选出最好的效果，用这种看似很“蠢”的方式达到妙到巅毫的“绝戏”境界。
在其他演员靠着运气用万分之一的几率偶然撞到“绝戏”境界的时候，姜闻，周闰发，葛尤这种级别的演员却能用千百次的尝试攀登上这样境界，这是靠着精湛到无以附加的演技才能办到。
作为导演，李小乐能做的只是静静看着这个时代最伟大三位华人男演员表演，默默地做好后勤工作去支持，因为有这样的演员存在，他才会如此热爱电影，才会投入到这个领域里，一场“绝戏”是每个演员至高的荣耀勋章，而导演就是那只颁发勋章的手，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做的就是稳住自己这只“手”，擦亮这枚至高的勋章。
一个星期时间，摄影机一直在拍摄，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演员，同样的剧情，别说演的人了，就连所有兴致勃勃观看的演员们都看累了，从早到晚，从白到晚，就这么拍着一场戏……煎熬，苦闷，困顿，挣扎，然后……爆发。
终于，在拍到第七天的凌晨1点，在姜闻与葛尤大声说出那句“县长又高又硬！”之后，周闰发，姜闻，葛尤同时愣住了，互相望着对方，脸上都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微笑，坐在摄影机后面的李小乐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站了起来颤抖地喊了声“停！过了！”
听着这一声“过了！”，十五名操作摄影机的工作人员几乎像是商量好一样瘫软的坐在地上，一个个甩着手，收音的小张的手一软“啪嗒”一下把话筒掉在了地上，一百多名工作人员呈现都不是兴奋，不是欢呼状态，而是一种虚脱……就像是尽全力奔跑的人，在超越自己一个又一个极限，最终冲过终点的那种虚脱。
“快把姜老师，发哥，葛大爷扶起来～”黄建星最先反应过来忧心忡忡地喊道，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想上去扶起这三位，可这三人都是同一个动作，一齐摆手道：“别动……让我自己来。”他们腿不光是麻，更是僵了。
“别动他们，别动他们，让他们自己动，最好再铺点软东西让他们在地上躺一会儿，让腿上血气自己慢慢舒开～急不得～”医务组的中医老徐扯着嗓子喊道，众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想找东西，报纸太薄了，只能去找床垫了。
“别找了，先把现场清理好道具都清开，再去把这些天拍的废胶片拿过来，铺上，那些都没用了。”李小乐从导演椅上站起来乐吩咐道，几个摄影组的助理听着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个人反应过来呆呆地道：“都不要了？”
“去拿吧。”李小乐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几个人这才慌慌张张地去抬出来八个大箱子，把胶卷从里面取出来，一卷卷地拉开，铺在了地上，不一会，那张中心的桌子周围就被厚厚的胶卷堆满了，像是儿童公园里的泡沫乐园一样，人踩上去就像是踩上了弹力十足的泡沫垫子。
这可比什么床单都舒服多了，周闰发，葛尤，姜闻都歪歪倒倒地从板凳上挪下来，一屁股坐上胶卷铺陈的厚地毯上，葛尤更是笑呵呵地直接躺在上面，享受地道：“哎呦哟～这可真是舒服，今天咱们也奢侈一把。”
“这比他妈的五星级酒店的床舒服多了。”姜闻笑眯眯地挪了挪屁股，豪气干云地道：“以后咱直接就要胶卷做床了，奢华一吧！发哥你觉得怎么样？”
“给我也订一张。”周闰发眼神里充满着畅然，哈哈大笑地回答道。
李小乐踩着弹性十足的胶片，小心翼翼地端过来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瓶拉菲的红葡萄酒，清出一个位置把桌子放稳，笑眯眯地望着三人道：
“姜老师，发哥，葛大爷，为了庆祝咱们这场戏拍完，是不是该喝一杯。”
“应该，绝对应该。”周闰发大笑地坐过来，接过高脚酒杯好奇地问：“我们一共拍了多少场？怎么会这么多废胶片？”
“不多，整整十八万尺而已。”李小乐边给周闰发倒酒边笑道。
“我的天啊，搞这么铺张？”葛尤鼓着眼睛，很夸张站着嘴巴地转头望着姜闻：“这一尺是胶片加冲印得差不多十块钱，这么说我们地上铺这张床整整一百八十万！？”
“十八万尺，多吉利啊，我看我们这是要发啊。”姜闻笑眯眯地接过酒杯，让李小乐给他倒满酒，拿着酒杯在手中晃荡一下，顿时皱眉道：“怎么是冰的，这酒要18度才喝得出滋味，82年的……可惜可惜～”
这酒是广告商送的，原本是希望用植入广告的方式加入这场戏中间，广告赞助数字有8位数，最后因为李小乐觉得会影响这场戏的流畅度，拒绝了，为此雷婷与黄建星都气的整整三天没跟他说话。
“要热酒有什么难的，用开水温一下，冰的伤胃。”葛尤平时不喝红酒，没那么多讲究。
“这恐怕不行。”周闰发指着酒杯里的红酒，眯着眼睛笑道：“葛尤兄，你就不懂了，这酒要只能专用的温酒器，以40度温度热从酒瓶底部加温，不能高也不能低，否则会破坏这酒的口感。”
“这荒郊野领的哪里去找温酒器，咱们就将就吧。”葛尤瞪着眼睛有些无奈。
“等等，我有办法。”李小乐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旁边的摄影师赵飞招招手：“把那台阿里弗莱克斯535拿过来，顺便再给我拿一个螺丝刀来，”
赵飞马上让人从旁边房间抬过了一抬笨重的胶片机，在周闰发三人疑惑的目光下，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