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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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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哪里容忍如此的军事节奏,便发派白脸娃娃带一个加强连前去增援,白脸娃娃立功心切,就抄斜路从万灯寺直逼红崖寺。得到白脸娃娃出动的确信,孙营长就不再坚持原来的“干货”条件,匆匆接受了南天罩的说项,并告知对方白脸娃娃已从万灯寺抄近道过来,要他当即就走。    
    在南天罩撤出六里地之后,孙营长发动了总攻,两门山炮齐发,南天罩的院窝子顿成一片火海。在白脸娃娃赶到的时候,红崖寺已成一片瓦渣坑,十几担的竹叶茶已摆在了路边。白脸娃娃闹了个大红脸,茶也没喝就原路撤回了,连孙营长送的十几杆枪也没要。    
    孙营长是在瓦渣坑挂的彩。瓦渣坑的瓦碴如刀刃,无缘由地就把他的脚后跟割了个血口子,身子歪下去的时候肩膀又被树茬戳出了血。他是到这个老窝子寻大嫂十八娃她妈的,那个被南天罩掠去的上辈子女人毕竟是他孙家的亲戚,况且老连长也吩咐过要他着意寻找,说牵扯起来她还是他的表亲哩。    
    这一仗打得漂亮,战功已经请到,老连长正式让孙文谦筹建“孙团”,但他没有直接去县城面见上司,而是带了一个警卫班回了家。他给老连长捎话说他要在老家养几天伤。    
    他带回来牛腰粗两个包袱。琴把这两个包袱埋在牛圈楼上的麦糠里。琴给了三个嫂子每人六尺洋布。还有银元,整整摞了一方桌。孙老者看着这些银元,转过来转过去觉得脊背发凉。可儿子高兴,他鹰舞来鹞舞去地在屋里走动,又炫耀着给老子说:“大大呀,你看你儿可怜不可怜,‘吃粮’之前竟不知一封银元是多少个。这一次啊,你儿算明白了,一封银元是一百个,一百个摞起来整整一尺高!五十个一锭子,两锭子是一封,大大呀,你数数,看这是多少?顶你染坊上多少年挣的?”    
    孙老者木人一般坐在老圈椅上,双手拄着水火棍,下巴顶着端头。门关子扣了双闩,堂前的白烛哗哗哗地闪着焰,并无一丝儿风吹进来。老二孙取仁是校长了,还是在景村坐铺子时的那身蓝衫,他这校长当得很累,站着坐着都像打瞌睡。孙营长绕着方桌观赏,这烛光里的“干货”水汪汪一片,比州河发水时端着捞斗子捞柴兴奋多了。他说:“二哥啊,咱明年准备盖几间房啊?我看啊,前檐山墙全用砖砌,四个祠头子一律包砖雕,脊岭上要安吉兽,前檐坡要用琉璃筒子瓦———哎哎?”    
    他的父,他的兄,全都似睡着了。他哎哎了半天,二哥才说:“你借给我三千块,我要办正事。”打了胜仗的营长突然感觉自己受了冷落,银元对这个家曾经是多么重要,可是银元来到了面前,这个家的主事人却未表现出应有的激动和热情,那他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弄来银元是图的啥呀?一气之下,他朝桌腿上蹬了一脚。银元锭子塌散了,满地上滚动着银水波浪,丁东响动若小溪泛滥。稍顷,波平溪静,脚地上毫光闪烁,一股零琼碎玉的富贵气息扑面而来。    
    “你借银元做啥?”营长没好气地问校长。    
    校长说:“我要买枪,组织护校队,不来真格的这高等小学早晚要被人砸了。”这后边的一句是抽泣着说的。营长就问了原委,知道了固士珍的恶狂,气得直朝枪膛里压子弹。校长孙取仁弯腰捡起脚下一枚银元,捡起身后两枚银元,捡起面前的许多银元,又一枚一枚放回方桌,又一锭一锭地摞好。营长孙文谦说:“二哥,你要多少拿多少,我再给你十杆枪一箱子弹,你当校长要把腰撑硬,不信他敢在太岁头上刨土,寻死呀!”    
    孙老者在州河边买了地,是四十亩一块子耕地不抬犁。他说:“这算作校产,租给人种了补贴先生的薪水。”在孙老者接管了那一方桌银元之后,这是他花出去的第一笔钱。    
    老三和忍去染坊住了,他俩用门板搭了个临时铺窝。排行老四的营长就和媳妇琴睡到西厦子的炕上。东厦子依旧住着十八娃。金虎整夜都在哭,只听得他妈铮儿铮儿地打。营长说:“大嫂咋是这?”琴说:“人家心里烦呀。”营长就噗地吹了灯,不再说话。他溜进被窝,跟琴贴身子躺下,手就忍不住在她那儿上下摸索。琴任其由之,他却说:“你胖了。”琴说:“仗打胜了,也学会说反话。”营长说:“人要瘦了肚子能鼓这么高?”琴就轻轻地扇了丈夫一巴掌,苦笑着说:“真是粗心的男人,我脸上的蝇子屎都成堆了你没看见?饭时我吃的啥你没看见?”营长孙文谦一骨碌翻身坐起,点了灯,端过来照着媳妇的脸。琴被他揽在肘弯,红裹兜的银链子在她白嫩饱满的胸前闪光。


第三部分 崂峪庙崂峪庙(2)

    营长说:“你择饭哩?”    
    琴说:“你猜我这会儿想吃啥?”    
    营长说:“只要世上有,我就能给你弄来。”    
    琴说:“我想吃毛杏。”    
    营长说:“哎呀,这十冬腊月的———”    
    琴闭了眼,自言自语说:“三月间,树上是薄薄亮亮的杏叶子,叶子缝儿里是指头蛋儿大的毛杏,咬到嘴里连核儿嚼,涩涩儿的,酸酸儿的,哎呀那个味道呀,把人能香死。”孙文谦哆嗦着嘴唇,慢慢低下头去,用下巴上稀疏的胡须触着琴的脸,感激地说:“酸儿辣女,我知道了。这个事你弄得好。”琴笑了,说:“是你弄得好不是我弄得好。”营长脸儿一羞,说:“多亏那一回我偷袭成功。”又忍不住去摸孕妇的小腹,心里就呼呼地腾起燥热,正当他得寸进尺之际,东厦子传来呜呜的啼哭声。    
    琴说:“不是说大嫂他娘家妈在红崖寺吗?你把地盘儿收回来了也不把人给寻回来?”营长说:“这事没法儿给你说。她妈在南山里人身不正,说是叫南天罩抢去的,抢去的就心甘情愿给人家当窑头?把山里女子整顺溜了往西安省卖?”琴说:“我和饶姐还指望你把大嫂她妈给寻回来哩。她妈回来了,大嫂心就浑全了,要能留到咱家里,管带管带金虎,也是我妯娌们一个伴儿。再说咱大大一个人睡个大炕,要能跟他老人家熟亲了,咱就亲上套亲大大也就有人照料了。”琴的话没说完,丈夫就捏住了她的嘴,斥责说:“胡说啥哩,大嫂她妈是啥人,能朝大大身上安?”琴说:“粘不到一块儿了,当然不能硬安,但你把她妈寻回来了她心里就好受些了。大嫂这命也真苦,夫婿和亲父一个踏着一个的脚后跟死了,妈又被土匪抢去,这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孙文谦心里咯噔一下,急问:“你还听到啥了?村里人口舌杂得很,可不要听人瞎嚷嚷,事情过去了就不要说来说去的,给大嫂心口上添疼。”    
    其实,那一串死人事件中的神秘、机密,每个当事人都只知其一,对整个事件知得浑全的恐怕只有天爷了。村里人知道什么,村头巷尾地说说也都是大而化之的,她琴怎么能知了内里底细?    
    琴说:“你是不是嫌她妈腌压根儿就没寻?”丈夫还是那句话:“这事没法儿对你说,她那个叫宁花的妈呀,唉!”他实在不愿多说,却又禁不住妻子一声紧似一声地追着问,就说:“南天罩撤离时叫宁花跟上一块儿走,宁花说我是哪儿都不去了,这一回是铁了心回河南呀!南天罩动了天良,给了些银元放她走了,人说她是携着一个伙夫走的。我想大嫂再说也是她身上一疙瘩肉,她咋能说走就走了呢?何况老连长给我下过话,说打下了红崖寺一定要把宁花给他救回来。我就骑了骡子带人立马追赶,撵到马鞍岭,人是追上了,可心没追回来。”琴急问:“你见人了?人咋说?”    
    营长就说了他见到大嫂她宁花妈的全过程。    
    那是马鞍岭上的一家鸡毛小店,一个头戴毡帽的男人在刷毛驴,店家正把驴鞍子搬出来,几个包袱的行李已经捆好,店堂里一个身穿月白衫子的女人正在饭桌边梳头。孙营长骑骡子进来,一眼就看出了子丑寅卯,他跳下骡子就端直进来坐到女人对面。女人虽徐娘半老了,可穿戴上不马虎,举止上有尺度。对面坐了个军装俨然的“粮子”,可她依旧对着小方镜,沉沉稳稳地梳头,斯斯文文地挽髻,面情矜持,目不斜视。足有一袋烟的工夫,孙营长死盯着她看。最终,营长耐不住了,说:“我是孙老者家的老四。”女人眼都不眨一下,说:“我知道。”营长说:“我是专门来追你的。”女人眼斜了一下,说:“你长高了。”营长说:“我想接你回去。”女人说:“要回去我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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