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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我们一起毕业-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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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当夏暖暖在泪光闪烁中回忆起这一刻,仍旧感觉到潮水覆盖般的温暖。
    只是,一切都仿佛被镶度上了宿命的色彩,她不会想到多年后,当年保护她的女孩会变成她保护的对象。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了。
    睁眼却还是漫天的黑。
    〖BT1〗3
    第二天,黎菲儿遵守自己的承诺,重新回到了沐川中学。为此,从不求人的她,第一次去求了父亲当年的朋友。
    黎菲儿请求班主任让她坐在了夏暖暖的旁边,班主任虽然对这个消失数日又回归的女孩不大有好感,但是看到女孩目光里的倔强,还是同意了。
    她的到来,最受打击的当然是童安安,她看这两个女孩的目光里,总是充满了敌意。
    每当这三个人女孩的目光对在一起,空气就显得格外的紧张。仿佛可以闻到凛冽的硝烟味。
    夏暖暖原本以为她跟童安安的对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至少在一年三班,除了黎菲儿,别人都是不知道的。可是,当天下午,她就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
    第17节:(三)青春,隐忍的疼(3)
    像一场梦不到尽头的噩梦。
    同一天,几乎整个沐川中学的学生,都知道了她是妓女的女儿的事实。突然间,她就变得很出名了,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
    仿佛时光倒流,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她辛苦营造的一切,都变成了空气里的泡沫,轻轻一碰就破碎了。
    〃夏暖暖。〃放学后,路小北叫住了她。
    〃哦,小北。〃
    夏暖暖想到昨天的失约,以及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尴尬的避开了目光。
    〃昨天……〃
    〃昨天很抱歉,我没遵守约定,对不起。〃夏暖暖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充满了歉意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都听说了。〃
    〃不,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坏女孩,我不是的我不是的。〃夏暖暖喃喃的重复着,生怕他误会。
    〃呵呵……傻瓜。你多想了,我们是好朋友。一直都会是的。〃
    噢,上帝保佑!这个她最在乎的人并没有相信那些鬼话。可是,好朋友这三个字听起来多么的刺耳啊。她要的不止是这些,不是吗?
    〃是啊,会一直,一直都是好朋友吧。〃
    〃嗯,只要你愿意。还有齐洛,他老在我耳朵边提你呢。我们三个,都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小北,很晚了,我得回家了,改天聊。〃
    夏暖暖觉得自己快闭了气似的难受,仿佛下一秒就会流出疼痛的眼泪。她赶紧扯开了话题,慌张的逃开了。
    秋天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遮住了她泪流满面的脸。
    夏暖暖飞奔着跑回了家。空荡荡的客厅,散发着一大股浓重的酒精味。夏善生又喝醉了。
    望着歪斜着倒在沙发上的父亲,夏暖暖听到骨头寂寞疼痛的咯吱声。憋了一天的泪水,终于像泛难的洪水般,簌簌的落下。
    伊夏,这就是你用生命换来的爱情吗?
    这样的结局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BT1〗4
    从那天之后,路小北,齐洛,还有夏暖暖就经常的经常的溺在一起。路小北索性开玩笑似的叫她小尾巴。齐洛觉得这名字很有意思,也跟着叫起来。
    这一叫,就是整整三年。
    可是,即使是这样亲密无间的朋友,夏暖暖也总觉得遥远。仿佛有条鸿沟横在她和路小北之间。
    也许不是很宽,却终生无法逾越。
    〖BT1〗5
    天空变得很高很远,梧桐树顶着光秃秃的树干,遥遥的伸向浩瀚的苍穹,像个垂死挣扎的病人,向天伸出求救的手。只这样静默的姿态,就足以让人觉得很悲伤。
    沐川中学再没有了鸟叫,所有的鸟都已经飞走了。仿佛是为了逃避这个潮湿得让人疼痛的季节。
    空气里,总是飘满了眼泪的味道。
    童安安却意外的接受了路小北,以高调的姿态做了他的女朋友。有天放学,拦住了正准备回家的路小北,说,送我回家可以吗?
    路小北眼睛里的光芒明明灭灭,确定再确定后。满心欢喜的拉起了她的手。
    呵呵,安安,以后让我每天都送你回家好么?
    嗯。
    童安安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路小北呼啦一下跳了起来,张开了双臂,将童安安整个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女孩黑玉般的长发在空中飞扬,像一朵诡异盛开的花,开得那么那么的迷离璀璨。
    不远处的夏暖暖,目睹了这全部的过程。心脏仿佛破碎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
    她眨了眨眼睛,迫切的希望眼泪流出来,释放心底的悲伤。可是,不管怎么用力,眼眶也是干涸的。
    夏暖暖带着忧伤的表情,绕过了路小北和童安安。
    童安安以这样不见血腥的残忍方式报复了夏暖暖。不动声色的,却狠狠的在暖暖胸口插了一刀。插得太深,以至于失去了愈合的机会。
    只是除了路小北,谁都看出,童安安有别的深爱的人。只是那个被她深爱的人,没人知道罢了。
    也许爱情真的不过是一场游戏吧。赌的是青春,陪进去的是一去不返的时光。
    输家,总是先爱上的一方。
    〖BT1〗6
    夏暖暖。
    我先是听到的她的名字。这样说,只是想说明她在芳草街那一带很出名。只是,每次听到她名字都跟伊夏捆绑在一起。伊夏是个妓女,因此我听到的都是妓女的女儿夏暖暖怎么怎么再怎么。
    没见她前我对她还有着一份同情,因为我也有个并不光彩并且很出名的母亲,可是她很有钱,至少我每次问她要钱时,不管开口要多少,她眼皮也不抬,就直接摸钱扔给我。那样子潇洒极了,也让我崇拜极了。
    第18节:(三)青春,隐忍的疼(4)
    尽管如此,我却从来不叫她母亲,如果我心情好,我会笑嘻嘻的唤她白小姐。心情糟糕时我总是气急败坏的直呼她的名字白曼丽。我知道她不会把我怎么样,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她对我又爱又恨,这点,很像我对她的感情。表面上,我们关系仿佛并不是很好,可是只要她在外面被某个男人欺负了,我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
    很多时候,我觉得她和我就像两只刺猬,互相深爱,可是越是深爱,却越是彼此伤害。
    白曼丽跟所有的母亲都不一样。我在外面胡作非为,名声狼籍,即使被她知道,她也从不骂我。我记得十二岁那年,有个男生抱了一大束玫瑰花到我家门口,让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我骂骂咧咧的将男生轰了出去。自始至终,白曼丽都坐在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像看戏似的欣赏着两个小孩的闹剧。
    第二天,我就听到她跟街坊邻居吹嘘,我家那小孩,这么小就有人排着队追求了,长大准是个妖精。也只有我白曼丽能生出这样标致的女孩了。
    这话多少让我心里不舒服,我没搭理她,装做没看见似的绕开走了。
    但是,从那一刻起,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久,我就真的和一个小混混恋爱了。我跟他学会了抽烟,逃课,打游戏。当然,我也学会了做爱。
    呵呵,说这些我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谁让我遗传了母亲。命中注定吧,我天生就该是个坏女孩。
    在我住的那一带,人们嘴里的坏女孩有两个,一个是我。还有个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夏暖暖。我突然很想认识她,我已经在心里断定她是跟我相仿的女孩。
    后来,我真见到了她,却让我失望极了。我见到她时,她正被几个男生追着叫小妓女,她惊慌失措的在前面奔跑着,像个被侵犯的圣女贞德。要是换成我,我一定笑嘻嘻的打他们几巴掌,再跟他们打闹成一团。
    噢,做作的女生。
    我在心里咒骂着,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直到我吆喝住那群男生,我仍旧笑得喘不过气。她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目光里透着倔强和骄傲。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目光,突然让我感到害怕。
    我想我就是从那一刻起,开始讨厌她的。是的,这个女孩让我感觉到危险的信号。我讨厌她,讨厌这样表里不一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装可怜,装深沉。
    可是,我没想到我会在新的学校遇见她。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竟然跟她成了同班同学。很显然,她的伪装功力又上了好几个台阶。真让我厌恶到极点。我知道这个安静乖戾的女孩,心里其实藏着很多秘密。
    并且。
    我知道,我知道她在怕着我。就像我内心深处怕她一样的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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