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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听。”她像是突然惊醒般打断了他,然后猛地挣开了他的手。
“真弓?”
“谁说我没有男朋友?”她绝不承认,绝不让他认为她还爱着他,为了他而不接受任何男人。
她要他知道没有他,她二木真弓这三年还是过得很充实、很快活,而且不缺男人。
“他叫永野慎,今年二十九岁,是住院医师,年轻有为、斯文有礼,而且他爱我,还打算跟我结婚!”她一口气地说完。
兵悟微怔,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若有所思。
“永野慎?”他微拧越浓眉,“永野纪念医院院长的儿子,是吗?”
她一愣,“你知道?”
“听过。”他当然知道,他家是开药厂的,跟许多医生都相当熟识,永野家的医院跟他家的药厂长期以来都有合作。
他虽没见过永野慎本人,但听说他相当优秀,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乖宝宝。
该死,这回真是有得拼了。他忖着。
“既然你听过他,就该知道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她说,有点得意。
不是因为她认识永野慎这个好男人,而是因为她可以看见兵悟那惊讶、无法置信的表情。
“你喜欢他?”他一脸严肃地问。
“当……当然。”她怎么可以犹豫?
他沉吟一下,“他很无趣吧?”说着,他凝睇着她问:“你跟我在一起两年后,怎么有办法跟那么无趣的人交往?”
她一震。啥米?他是说跟他在一起后,她就该恋恋不舍、回味无穷,然后无法再接受其他男人吗?
“你少自大了。”她冷哼一声,“我以前是年少无知,才会被你吸引,现在我长大了、懂事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男人。”
“你确定你知道?”他盯着她,好像她说的都是谎话一样。
“当然!”她声音瞬间拔尖。“他完全符合我的条件。”
他顿了顿,“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他不要有我讨厌的那些缺点就好。”她说。
“那你讨厌的缺点又是哪些?”他热情的眸光锁住她。
她扬起下巴,故作镇定。“我最讨厌毛发旺盛、没有固定工作、前途一片黑暗,外加不负责任、拍拍屁股就走人的那种男人。”
兵悟微顿,“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某人?”
她撇唇,皮笑肉不笑,“希望那个某人有自知之明。”话刚说完,电话响了。
她走到客厅里接了电话,竟是方才出现在他们话题中的永野慎。
眼睛一瞥,她发现兵悟正倚在门边听她说话,于是她故意发出连她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嗲声说话:“是永野先生吗?嗯,我刚回来……”她尽量眉开眼笑、故作姿态地,“星期天一起兜风?好啊,我非常期待呢。嗯……我会在家等你的……嗯,再见。”
挂了电话,她像是一只骄傲、自满的猫,昂首挺胸地掠过他。“走开。”
在她要关上房门之际,他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板。
“做什么?”她板起脸孔问他。
“真是差别待遇啊。”他说,“他像在天堂,我像在地狱。”
“你活该。”话罢,她用力地甩上了门。
他在地狱?如果他现在真的在地狱,那是他活该。可她呢?她可是活在地狱里足足三年啊!
虽然心里记挂着该如何抢回真弓,但正事还是不能不做。
真弓上班的时候,他就在家里整理他的研究报告。
他这个人只要一碰到植物就一心一意、心无旁骛,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痴迷程度。
所以当他一回神,天已经黑了。看看时间,也该是真弓回来的时候了。
环顾屋内,早已被他搞得乱七八糟,再不赶紧整理,只怕她回来又要叨念他。
“赶快清一清……”一起身,他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惨了!他暗叫不妙的同时,真弓已经走了进来。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一开门看见的竟是满屋凌乱,真弓当下傻眼。
杯子磁盘堆得满桌、溢出烟灰缸的烟屁股、揉成一团团的报告、满屋的烟味……这哪像是她平时尽心维持的那个安乐小窝?
“你……”她瞪着一脸无辜的兵悟,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就要收了,没想到……”他抓抓后脑,赔着笑脸,“你回来了……”
“布川兵悟!”她大叫,“你这家伙……”
她冲上前去,瞪着他大骂,“你在搞什么东西?干吗把我的房子搞得像是二次大战结束后的日本?!”
“我在作报告,一时忘了时间嘛。”他皱皱眉头,“马上就收了。”
“我真是受够你了!”她有点歇斯底里地叫嚷着,“我好心借你住几天,你是这样报答我的?”
见她一脸怒容,兵悟也没说什么,径自收拾起来。
“三分钟就收好了,你不要那么生气好吗?”
“我为什么不生气?”她跳到他前面,哇啦哇啦地大叫,“你整天窝在家里,就只会把房子弄得乱七八糟?”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生气,甚至是小题大作。
从以前她就知道兵悟是那种神经大条的男人,同居时,家事是她一手包办,但她从没说过什么,还做得很快乐,为什么现在却要歇斯底里地大骂?
她觉得好困扰,好像这样的发泄全是为了掩饰她对他还有感情。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兵悟捡拾着纸团,闲闲地睇了她一眼。
她眉心一拧,“你还提以前?你知不知道以前我整理得多辛苦?”
他停下动作,突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我倒觉得你做得很快乐。”
迎上他幽深又总是炽热的目光,她陡地一震,像是担心他发现她眼底的眷恋般。
“谁快乐了?”为了隐藏自己的真正情感,她显得更加的生气。“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
“真弓,你是怎么了?”看着她盛怒到不合常理的模样,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我怎么了?”她脸一板。
他端详了她一下,“你好生气……”
“我不该生气吗?”
“你从没气到脸色发绿。”她虽然不是那种温柔到小鸟依人、逆来顺受的传统女人,但也从不见她这么气愤过。
她的气愤像是在隐藏什么,也像是在发泄什么……
“工作不顺利?”他问。
“你才不顺利!”
他摩挲着有着胡子的下巴,一脸认真地道:“还是……你那个来了?”他压低声音。
真弓秀眉横陈,几乎说不出话。
“我记得你以前那个来也不会阴晴不定啊。”他说。
看着他,她不知怎地更觉愤怒。为什么他可以若无其事地回来,然后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的要她借住几天?
她被无故丢下三年,这三年她表面上佯装坚强,但每当独处时,孤独及痛苦就侵袭着她、吞噬着她,她以为自己就要走过来了,他却笑着出现在她面前?
她每天都在跟自己拔河,因为她心里有两种声音,一种声音是爱他的,而另一种声音却是恨他的。
她的内心是这么的矛盾,可他却天天一脸粲笑的在她眼前晃。
她好恨、好气,为什么她就是拒绝不了他灿烂却带着危险的笑容?为什么她明明恨透了他,却还是忍不住地想着他的种种?
鼻子一酸,她眼眶红了。
“真弓?”见她眼眶泛红,兵悟一怔。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旋身就要冲回房间。
突然,他伸出劲臂将她拉住。
“你!”她一转身,冲动且不经大脑思考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吓醒了她,“兵……”看见他脸上红红的印子,她瞪大了眼睛。
她竟然动手打他?怎么会这样?再怎么生气,她都不该动手的啊!
他一脸平静地望着她,眼神是温柔的。
“我……”他的平静以对更加深她的歉疚,“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急,眼泪竟从她眼眶之中涌出。
“对不起。”这句话不是出自打人的她口中,而是被打的兵悟。他将她拥进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像从前一样。
在他怀中,她寻回了从前的时光,重新感受到他的温暖。
“对不起,真弓……”他为惹哭了她而自责。
她说不出话,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怀中。他的胸怀让她得到了片刻的平静,也教她激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