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丽的建筑物里。”
当罗勃行礼时,老太太用那双海鸥般锐利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屋顶需要重铺瓦砖。”她说。
话是不错,但却远非他预期的寒暄招呼。
不过,稍后他觉得安慰些,因为她对格兰特的招呼寒喧更偏离常理习惯。对于
苏格兰场的探长在这样一个春日午后出现在她客厅,她没有一丝惊讶或激动,她仅
以她干哑的声音说道:“你不应该坐在那张椅子上;你太重了。”
当她女儿继续向她介绍地方警探时,她只瞄了他一眼,然后抬起头转过去,明
显地不屑予以理会。而哈勒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竟有着奇怪的不安。
格兰特询问地看着夏普小姐。
“我会告诉她,”她说。“母亲,这探长要我们见见等在门外车上的一个年轻
女孩儿。她从她在埃尔斯伯瑞的家里失踪了一个月,当她在一种受痛殴打的情况中
回到家后,说是被一些想要她当女仆的人强行留置;当她拒绝时,就被锁起来,挨
打并受饿。她还精细地描述了场地和人,而您和我恰好符合那些说词,还有我们的
房子。她说她被关在我们那个有圆窗的阁楼里。”
“好一个引人人胜的故事,”老太太说,缓缓地像帝王般坐在一张沙发上。“
我们用什么殴打她? ”
“就我所知是狗鞭。”
“我们有没有那种狗鞭? ”
“我想,我们是有那种牵狗用的绳索,必要的话,可以当鞭子用。但重点是,
这探长要我们见见那女孩儿,看她能不能确认我们究竟是不是留置过她的人。”
“你有任何异议吗,夏普太太? ”格兰特问道。
“相反,探长,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女孩儿。我向你担保,不是每一个午后,
我都像现在这样,休息前是愚钝的老妪,醒来后变成精力旺盛的怪兽。”
“那么,如果你不介意,我将带……”
哈勒姆做了个手势表示他可以去把女孩儿带进来,但格兰特摇摇头。显然他希
望看到女孩儿进到铁门后的反应。
当探长跨出客厅后,玛莉安… 夏普向母亲解释为何布莱尔在场。“真是难为他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末_ 『,她加了这句;而罗勃再一次感受到一双明亮
又冰冷又老迈的眼光射向他。就他看来,夏普老太太是有能力在一星期中的任何一
天,从早餐到午餐问殴打七个不同的人的。
“我同情你,布莱尔先生。”她说,语气中则不带有任何怜悯成分。
“为什么,夏普太太? ”
“我想牵涉到伯得莫尔医院的案件不是你熟悉的。”
“伯得莫尔医院! ”(Broadmoor,建于公元1863年,是英国专门收容精神失常
又具攻击的危险性病人的一个特殊医院。——译者注) “精神失常的危险犯。”
“事实上,我认为这类案件相当具有挑战性。”罗勃反击,拒绝她言语上的嘲
讽。
这表现引起了她借由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表示的一丝尊重。罗勃奇异
地发觉她似乎开始喜欢他了。然而即使真是这样,她也没有在言语中流露任何端倪。
她沙哑的声音辛辣地说:“是的,我想在米尔佛德镇发生的事件不仅不多,还又是
平淡无味的。我女儿只好追着在高尔夫球场滚着的一颗古塔波胶做的——”( 马来
亚热带树产的树胶,干燥后类似橡胶,当原料用。) “母亲,那早不是以古塔波胶
做的了。”她女儿插话。
“不过,就我而言,米尔佛德镇根本就不提供任何案件以资娱乐消遣。我只好
去做做除杀杂草的事,那是虐待狂的合法行为,相当于淹死跳蚤。你也淹死跳蚤吗,
布莱尔先生? ”
“不,我把它们掐死。我的一个妹妹倒是习惯把它们压死在肥皂块上。”
“肥皂? ”夏普老太太颇感兴趣似的问。
“我知道她将它们拍打到肥皂软的一面,然后使劲地按死。”
“多有趣。我还没听说过这种手法。我下回应该试试。”
另一头,他听到玛莉安对被冷落的警探表示友好。
“你球打得非常好呢,警探。”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些无关紧要、互不连贯的议论很快就会结束。就像你知道梦
快要做完了,随时会醒来回到真实世界。
现实跟着格兰特探长的回返而到来。格兰特先进来,使他能检视屋内所有人的
表情,然后他扶着门,引进一位女警和女孩儿。
玛莉安·夏普慢慢地站起来,似乎下决心面对现实,而她母亲则像是个观众般
地继续坐在椅子上,她背脊又挺又直,就像从小就习惯了似的,双手沉静地放在大
腿上。
即使她头发不整齐,也无法减损她是这里女主人的威严。
那女孩儿穿着学校制服和稚气的低跟黑色校鞋;看起来比布莱尔预料的年纪还
要小。她不高而且长得不漂亮。
可是,她有股引人注意的——怎么说呢——气质吧。眼睛是深蓝色,分得开开
的嵌在心型的脸庞上。头发鼠棕色,在额头呈现美好的弧度。两颊颧骨下,各有一
个浅浅的酒涡,像个雅致的娃娃般惹人怜爱。她下唇饱满,嘴形稍微嫌小,耳朵也
很小且太靠近头顶。
整体看来,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女孩儿,不是你会特别注意的那种;也不是会在
任何场合中成为女主角的那种。
罗勃猜想着她如果换上其他服饰会像什么。
女孩儿的眼光落在老妇人身上,然后转到玛莉安。那眼神既不讶异亦不得意,
却像没有多大兴趣般。
“是的,就是这些妇人。”她说。
“你确定吗? ”格兰特问。然后强调:“你知道,这是一项非常严重的控诉。”
“我当然确定。我怎能不确定? ”
“就是这两位妇人强迫留下你,拿走你的衣服,威胁你缝制被单,还鞭打你? ”
“是的,就是她们。”
“不可思议的说谎者。”夏普老太太说,语气像是在评论:好一张不可思议的
肖像。“你说,我们带你到厨房喝咖啡? ”玛莉安说。
“是的。”
“你能形容一下厨房吗? ”
“我没有太注意。不过厨房很大,地上铺石板,我想。
还有一串铃铛。“
“炉子是怎样的? ”
“我没有注意炉子,可是老妇人热咖啡的锅是青白色的搪瓷器,有深蓝色的边,
底部有很多刮痕。”
“我怀疑有哪一个英格兰家庭的厨房没有那样一个锅。”玛莉安说道。“我们
就有三个。”
“这女孩儿还是处女吗? ”夏普老太太问,像是用淡然语气跟别人做社交寒暄
似地问:这是香奈儿的吗? 在众人的惊愕中,罗勃注意到哈勒姆脸上愤慨的表情,
女孩儿瞬间面色潮红,以及他下意识中以为会有的从老太太女儿口中喊出的抗议:
“嗯,母亲! ”他怀疑那身为女儿的默不作声是因此表示同意,或仅是跟着夏普老
太太过久了,已经对任何突兀习以为常了。
格兰特以冷冷的责备非难语气说那与事实无关。
“你这么认为? ”老妇人说。“如果是我从家里失踪长达一个月,那会是我母
亲问的第一件事。撇下这不论,现在这女孩儿已确认我们了,你要怎么做? 逮捕我
们? ”
“不。还有很多事得做才能到那个阶段。我必须带肯恩小姐到厨房和阁楼做进
一步的确认。如果都确认无误,我会将经过报告给我的上级,由他开会决定该进行
什么步骤。”
“我懂了。一个非常叫人赞服的程序,探长。”她慢慢站起来。“那么,如果
你不介意,我要继续我被打断的午睡了。”
“可是,难道你不希望在现场看肯恩小姐察看——听她……”格兰特惊讶地说,
首次在他一贯的镇静中出现惊讶。
“嗯,亲爱的,不。”她轻皱着眉抚平身上的黑色长衣。“人们已经可以做到
分裂看不到的原子,”她暴躁地批评,“可是,至今谁也没能制造不会起摺痕的衣
料。我没有一丝丝的怀疑,”她继续说,“肯恩小姐会确认那间阁楼。事实上,如
果她不能,我倒会非常惊讶。”
她开始走向客厅的门,也是那女孩儿的方向;女孩儿的眼神第一次闪现了波动。
她脸上有着一线警觉。女警护卫地跨前一步。夏普老太太继续缓慢的步伐来到离女
孩儿一码远处,她们面对面了。她停了整整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