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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迪亚爵士的影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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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道:“委委,纳竹瓦,起斯瓦希里?”她会不会讲斯瓦希里语?
  保姆噘唇吸齿,轻轻咂嘴,在东非,就表示肯定的意思,可是,她一咂嘴出声──代替那小女孩回答──她的小女主子,愚蠢的小大人,又对她怒目瞪视,还将两臂交叉抱在胸前。
  她说:“我四粉吱道怎样讲因以的。”(我十分知道怎样讲英语的。)
  “多可怕的小鬼,”维迪亚说着,移开视线,“总是有人在杂志上写些关于小孩的文章──父母亲与子女的。都是些蠢人。我没有孩子。我的出版商,安德烈·朵奇也没有孩子。这都是个经过理性思考以后的决定。人家都说,‘你们的小孩儿一定会很可爱’──扯什么印度──英国混血之类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要孩子。我连有关小孩的东西都不想读。我压根不想看到他们。”
  小女孩盯着维迪亚看,似乎领悟到,有人在侮辱她。她一双大眼因愤怒而发暗。当她抬头望着那个诋毁她的男人时,帕特凑巧从店里出来,说道:“嗨,好甜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娜迪拉。”
  我也许误听。她说话的时候,我们正要迈下阳台台阶,步入阳光之中,听到她尖锐刺耳的语音,好似机械玩具在嘎嘎抱怨,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身回望──帕特微笑,维迪亚不屑地蹙紧眉头。我摇头,心想,印度婆子!
  时间的逻辑与启示,何等奇异。小女孩日后将前往巴基斯坦,三十年过后(病重垂危的帕特正躺在一处修葺完善的石砌小屋里,小屋在奈洛比,较现在这个住所还破败不堪,里头住着一对年老的威特郡农夫农妇),维迪亚与小女孩会再度相逢,那时女孩已长成女人,刚刚离婚,维迪亚从不揣度在哪里曾跟这女人有一面之雅──她也不提问──两人会坠入爱河。
  我们又从何得知,这个当年在奈洛比阳台上,让她的非洲保姆给她打扇的女孩,会成为将来的奈波尔夫人呢?


宵禁(1)


  回到卡塔加山寨,维迪亚继续他的小说。同时,他也拾起一本维多利亚时代叙述西非纪行的书,他在书中看到“我们黑色的弟兄”这种说法。他就开始使用这种措辞,用他最喜欢的词组共同架构诸如此类的句子:“一小段时间里,我们黑色的弟兄……”
  在我动身回到乌干达之前,他问我:“那么,我们在坎皮的黑色弟兄,最近怎么样啊?”
  当时,流言纷纷,说乌干达出了乱子,虽说无涉于印度人。我说:“人家说,欧布特跟卡霸卡准备要摊牌了。”
  “本人会在这里隔岸观火的,”他说,“哎,帕芝?迩来,本人以为倘若重回乌干达,即是愚蠢透顶。反正,我们打算在坦干尼卡再待上一小段时间。”
  这个国家早在五年前,独立之时就改名为坦桑尼亚了,不过,维迪亚还是一径地援引殖民时期的地名加以称呼,就像他称呼加纳,也总是用加纳黄金海岸一词一样。每当他见到非洲人因为这些名称而着恼,他就更乐此不疲,逗弄他们。他佯装不知新的国名,当别人愤愤不平地纠正他时,他说:“是嘛。”再过分热情地跟人家致谢。
  他从三兰港回报道:“到处都是一团糟的。”还问起乌干达的消息。
  乌干达的消息很糟糕。此时,1966年5月下旬,正值首相与卡霸卡──斐迪王之间的正面对峙。某个星期六,卡霸卡身边四位重要酋长遭到逮捕,罪状是扰乱治安。由于他们和斐迪王关系密切,酋长的子民,村落居民,遂起而逞暴,对着警方丢掷石块。翌日清晨,统领在伊狄·阿敏麾下的乌干达特种部队,就对卡霸卡皇宫所在地路荜里(Lubiri)发动攻击。
  战斗终日──加农炮与自动步枪断断续续纵射,攻击围绕皇宫的竹围栅栏。我从马克瑞瑞的办公桌上,还可以看见路荜里升起阵阵硝烟。射击持续无歇。午后近晚,仍然炮声隆隆,硝烟色泽更加深暗──停火了。
  我的同事贵夕加说:“卡霸卡用一挺机关枪逼得他们停火。”
  其实,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问他:“你是哪一边的?”
  贵系加是奇加(Chika)族人,家乡紧挨着卢旺达边界,该族人实行妻子继承制度,而为人轻鄙──寡妇要改嫁给亡夫的兄弟──这是一种奇异的婚礼仪式,新娘要便溺在新郎合拱成杯的手中,同时,尿液均沾在新郎所有的兄弟手上。新婚之夜各种仪式之中,新娘还得与新郎奋战,万一新郎显露弱势──习俗上要求新娘竭力挣扎──新郎的兄长就可以取而代之,殴击屈服新娘,并在新郎旁观之下,恣意强奸新娘。贵系加就曾经应召接收他新寡的嫂子,加入他的妻妾行列。
  “我在感情上,是个社会主义者,”他说,“不过,斐迪是个好王。”
  傍晚时分,爆炸声更为响亮──迫击炮,或许吧。白天只见冒烟的地方,可以看到火苗乱窜了。皇宫终于沦陷了,只是,当阿敏与他的手下冲进宫内搜寻时,卡霸卡已经杳然无踪了。这次拙劣的进围攻击,耗上一整天才擒获这处木造竹围的宫殿,偏偏还功亏一篑,未能达到目标。卡霸卡逃到布隆迪避难了──装扮成吧女模样,有人这么传说着。
  那是宵禁的第一夜。从晚上7点到翌晨6点,居民都不准离开家门。下午7点,天色犹然明亮,光天化日之际,禁足室内,感觉十分怪异。强迫监禁与严格箝制也促发了许多风声流言,充斥着对立冲突与血腥暴力:纵火、戮杀与拷打的故事,印度人惨遭杀害,吃食人肉的轶闻,破坏公共设施的事例,还有路障林立,以羞辱外国侨民。人人风闻乌干达陆军之狂野──未能擒获斐迪王,让他们暴跳如雷。夜幕降临,炮击声又起。我特别从宵禁实施当日,启用一册笔记本,尽可能搜集流言与传闻。
  除了布干达的卡霸卡斐迪王以外,乌干达还有其他三个部落王。威廉·威尔伯尔佛斯·纳迪欧普爵士,矮胖短小,名声鹊起于穿着稀奇古怪的袍服与狂风暴雨般的言语方式,他是布索加的奇亚巴金加。图鲁的欧姆卡马,年方二十,是个名唤派翠克的木图鲁族人,他的姐姐,伊莉莎白公主,还充任《时尚》杂志的模特儿。安可尔的欧木加贝,则是个养牛的牧场主人。卡霸卡垮台之际,部落王纷纷走避,噤若寒蝉,任由政府进驻皇宫──虽说,用“皇宫”来指称那些实际上已经倾圮不堪维修的房子,确有误称之嫌。
  宵禁是一段弥漫着强烈困惑与疑惧的时期。同时间,四处可见酩酊酒徒,也助长了疯狂的气氛。人们吹嘘自己的酒量,无人工作。急需狂饮的迫切感益形显著,因为酒吧提前在6点打烊,好让酒客实时返抵家门。食粮缺乏,因为从海岸开来的卡车,在乌干达边境被拦截。火柴竟然一根难求,谁也说不上个缘故。小规模的犯罪猖獗:抢劫、侵占、报复宿仇。有意北上的旅人组团上路,不敢落单。邮件停止寄送长达一个星期。远处的枪声不断,波克─波克─波克,直到黎明。
  在我看来,宵禁是一遭极不寻常的经历;也是个完美的借口。我停止授课。我可以全神贯注在小说写作上。白天,我竭力搜索谣言──每每暴力纷争,每每屠戮无数。传说中总少不了倒霉的印度人充数。我的宵禁笔记簿日益增厚,我也打算写一本类似卡缪的《瘟疫》的书,刻画一座城市在袭击与宵禁之间,逐步沉沦恶化的怪现象。


宵禁(2)


  我醒悟到,人往往在战争与无政府状态下,活出自己的幻想。周遭搏斗冲突不断,可也传出许多恋曲情事。新仇旧怨私下了结,警政已经荡然无存──军方接手坐镇,不过,军方设置路障的目的在于威吓、抢劫,甚至,如果谣传属实的话,杀戮。派驻路障的军人,望之往往最具盗匪相,贪得无厌。他们大多来自北方,出身习性凶残,恶名昭彰的少数部落。
  我带着我的宵禁笔记簿,去到教职员俱乐部。每一条谣言都有其日期、时间、地点。
  一名同事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说:“我想要算出谣言一个小时可以跑上多少英里。”
  秩序毁荡亦有其叫人兴奋之处。人人莽撞粗率,各各略显发狂。木干达有个男人,目睹村里一桩血腥残暴事件之后,就投缳自尽了。他的亲友家人被召唤到收音机前。
  播音员高声宣布:“他吊死自己!”
  我幻想自己是个真正的作家,终日写作。我在炉子上煨着两本书:我的小说,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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