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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迪亚爵士的影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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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在哼哼唧唧个什么劲儿?”维迪亚从餐桌旁起身,“保罗,咱们去闻闻鼻烟。”
  我再度敏锐地意识到,帕特跟我太太又得留在后头收拾餐桌,煮咖啡了。我试着帮忙,不过,帕特挥挥手,叫我别管。她说:“维迪亚想你,想死了要再跟你见面。”
  他教我怎么品闻鼻烟。我试过几种味道,扣一小撮鼻烟在手背上,猛力吸气,接着就喷嚏大作。
  维迪亚却没有打喷嚏。鼻烟佚散进入他的鼻子里。他无法解释这么扫兴泄气的转变。他只是笑着。接着,他领着我在古老的泛滥牧草地上散步,一边说明这些草原是怎么圈地围堵成形的。四野灌丛,他已然熟稔,他熟知这些野花的名字,地上不同种类的绿草,甚至那些给藤子缠死的枯立木,他也分辨得出来。他知道哪些是橡树,哪些是紫杉,哪些又是白杨木。他略略提到他的房东,言谈间却带着无上敬意;他提到史考尔夫妻。


首次造访“平房”(4)


  “今天时间不够,不能去看石柱,”他说,“不过,改天,你还会再来吧,是吧?”
  “喔,当然。”
  “到时候,我们再走到石头堆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11月的暮色,有如夜间雾气,从地面冉冉升起,盈溢晦盲于天地之间,不像一道有色的光束,反而像是黑暗迷潮急遽涌现,让你以为自己就要瞎了,在这深秋午后3点的英格兰草原上沦失视野。
  回到平房借用洗手间的时候,就跟在伦敦一样,我看到维迪亚跟帕特还是分房而睡。只要稍稍瞥见某几本书与衣饰,我就一切了然于心。这类的卧室暗示着失眠与孤寂。
  我说:“我们该走了。”
  “喝了茶再走吧,”帕特说着,“还有茶点蛋糕呢。”
  我们用了茶,吃了水果蛋糕,我还尝了点葛利格斯太太的苹果派。维迪亚思索着蒙大拿。他说,他会回千里达过年。我们穿上外套准备告辞出门的时候,他说:“再见到你真好。放心,你不会有问题的。”
  帕特说:“再回来看我们喔。”
  步出平房,室外一片漆黑中,我听见维迪亚叨叨絮絮地,抽抽噎噎。然后,他说:“我真不想让你走。你走了,我一定会难受沮丧的。”
  “维迪亚,”帕特柔声安抚着他。
  村野夜幕中,他的身形益发矮小,逐渐模糊,威尔斯佛德庄园的高墙暗影,加深夜色,像在我们身后关上一道厚重的大门。
  一路上漆黑无亮──乡间道路上一盏路灯也无。我太太不发一言,兀自沉思默想。
  好半晌,“之前,你说他们过得很快乐,”她才打破沉默说道,“我觉得才怪呢。他们一点儿也不快乐。”
  “难道你不高兴我们过来这一趟吗?”
  “没错。我可怜帕特,不过,我也替自己庆幸,还好我见过她了。我绝对没打算落到那种下场。”
  我们开过整个威尔特郡,回到多赛特郡,一路上,她都不再开口。一直到前方闪现多彻斯特市的灯光,她才像是憬然初醒一样,接着,她又开口说话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我。”
  “他在乎的。”
  “他根本连问都不问我过去做些什么。他也没提到过我们的孩子。就是你们两个,男人跟男人一道,谈着你们写的东西。”
  “我想,有女人在场的时候,维迪亚总是觉得不自在吧。”
  “不,不是不自在。女人让维迪亚生气。他讨厌女人。他嘲笑婕尔妲,可是,他究竟又知道她什么来着?他嘲笑女性主义。那可能意味着女人让他发狂地着迷,不过,他痛恨这种想法。”
  我认识维迪亚六年之久,我从来没有这样子想过他。
  “别在意,”我太太说道,“反正,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回到铁工厂,我继续埋首写作我的小说《圣徒杰克》。同时每个星期,我都会写上几篇书评,一篇给《华盛顿邮报》,一篇给《泰晤士报》。不过,稿酬还是入不敷出。我开始动用我微薄可怜的存款以应生计。我太太说:“你看吧?”我满怀希望,但愿卖了《圣徒杰克》可以恢复偿债能力。我再一次申请古根汉基金会的出版奖励。铁工厂收到一封信,告诉我再度落空。古根汉基金会的拒绝信拼错了我的姓氏,不晓得为什么会让我光火难抑。我跟维迪亚抱怨此事。
  “你该高兴,幸好他们拒绝你了,”他说,“那些基金会是专门奖助补贴二流写手,一些玩弄艺术的家伙。你用不着他们。你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打电话谈事情。三十岁了,我装了毕生第一部电话。平房离铁工厂有好一大段路──几个小时的蜿蜒车程,乡间巷弄上,铁牛当道,牛车驾驶慢速蜗行,老人踩着脚踏车,闲散出游,牛只成群,好不热闹。不过,我们都沿着同样一条铁路线,从爱克西特开往滑铁卢的路线。最靠近我家的车站是克鲁格恩,刚巧越过索美塞得郡界边;维迪亚家的车站则是萨尔斯伯里。
  


伦敦午餐行(1)


  时序入冬。伦敦房产市场荣景非凡,意味着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供不起一栋伦敦房舍。没关系,我乐在乡居,终日写作,白天把孩子托在宾明斯特的托儿所,晚上上酒馆打弹子。同在酒馆饮酒的农场工人叫我称奇不置。他们一开口净扯些恶毒意见,满脑子仇外意识。“我跟那个搞屁眼的讲,‘你干吗不滚你妈的回你老家去’。”有一天,新闻传来,一群小学生进行校外旅行时,碰到突发性雪飑,遂于凯恩格姆附近失踪,结果,七个小学生冻死在大雪中。
  老福雷德,坐在加洛普营的壁炉旁,说道:“冻死活该。我念书的时候,从来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上什么苏格兰校外旅行。”
  每两个星期,我都会搭火车上伦敦一趟,交书评的稿,顺便将评过的书卖给贾斯东书店,换取现金,就跟维迪亚五年前的行径一样,吃午餐,溜达溜达,再搭晚班火车回多赛特去。在火车上用晚餐:“要不要再来点烤马铃薯呢,先生?”万家灯火飞驰而过,暗夜中,村落光点闪闪烁烁。
  某次,我们在电话里聊起来,维迪亚说着:“我们去伦敦吃午餐。”
  “惠勒斯怎么样?”我第一次到伦敦旅行的时候,我们曾经在那里共进午餐。当时,我只知道这家馆子,即使如此,我还是避门不过,因为在此用餐所费不赀。
  “康诺特更好,”维迪亚说道,“虽说,你有许多同胞都在那里用餐,还是瑕不掩瑜,餐点服务都好。康诺特餐馆,我们就这么说定吧。”
  我说:“好啊。”
  他说:“那你就去订位吧。”
  我们相约火车上见,9点50分开往滑铁卢的班车,我还得提前一个半小时在克鲁格恩站上车。耶佛尔、薛尔伯恩、吉灵汉、谢夫茨伯里,再到萨尔斯伯里,而他就站在月台上,短小精干,服装整洁,额上黑发浓密,酷寒中包裹得密不透风——围巾、竖领、手套──偏偏还是异国风味十足,几乎蔚为奇观。1971年,萨尔斯伯里车站月台上,站着一个矮小的印度人,身边的英国人,人人高出他一截,个个小心翼翼地装做没看见他。他也丝毫不加留意。
  一看到我,他略略点头,眉间舒展。他轻轻推开车厢门,捡了个对面的位子坐下。其他旅客纷纷转移目光,反而看来更加专注。我在薛尔伯恩看到一个高个儿男人上车,说不定是来自那里的学校,当时顺便就将一本布面装帧的小开本书——布面颜色褪淡,凑近他的面孔。他心不在焉,无意阅读,反而侧耳旁听,因为,维迪亚已经打开话匣子,跟我讲起话来了。
  “保罗,保罗,你心里有事。我看得出来。”
  “没,我没事。”
  “你太太不高兴,对不对?我有预感。”
  “她想找个工作。”
  “好啊!挣几个蹦子儿回家。”
  “你最近怎么样?事情都顺利吧?”
  他说:“我好比一只折翼飞鸟。”每当他说起自己精疲力竭,几近崩溃的时候,通常他就会这么说。不过,他继续解释:“过去十五年来,一直有股强大的紧张压力逼迫着我。”他僵了一下,挤个苦脸,以兹说明,然后,他就变得软瘫瘫的,“我现在已经体力透支了,创作让我胆颤心寒。我累了。我懒了。失眠,老兄。不过,看看你,你写小说的点子多多。告诉我,你去伦敦要跟什么人见面?”
  我跟他说了。
  维迪亚说:“这人是个无名小卒啊。”
  我又提到另外一个名字。
  维迪亚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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