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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迪亚爵士的影子-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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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不快乐,”维迪亚说,“这又是为什么?”
  维迪亚之所以能够保持心平气和,就在于他的信念,天道好还,凡事万物都是公平的──不论是在人类施为之间,或是在自然与艺术之间亦然:不是武断或随机的,而是屡试不爽地自然公平。善有善报,艺术修养也会让你自己进步。优秀的作品总有出头那天,不诚恳的写作迟早会遭到扬弃──虽说,不论任何写作,时间还是个因素;作品高低互现,起伏升降,还是要耽搁上一段时间。倘若,技巧显然低劣的作家,写出一部畅销书来,表相背后一定另有缘故。维迪亚并不全然摒弃广受欢迎的小说家。他说:“说不定,那些书里也有些东西。”他的意思是,不管表达的有多粗糙,人家书中还是有些启发或是真理。他认为乔治·华莱士所言“蠢蛋知识分子”,一语道尽学术生涯的堕落实况,而他也借着引述与赞同华莱士的箴言,来嘲讽美国人,并深感快慰。伊弗林·沃也援引类似的方式来激怒美国人,说:“厄尔·史丹利·贾德纳是你们最优秀的小说家了。”
  不过,维迪亚只是半带揶揄而已。他真心相信,人生没有几桩意外。某些事情,你自以为是意外,其实,根本就是你活该,就像某种业障一样。我第一次听到“业障”这种字眼,还是听维迪亚说的,正如他也是我经验中第一次听人家用vibration(感觉、印象)来表达intimation(示意、暗示)的。他同样以为,某些人内在的障碍与迷惑,吸聚了厄运加身,其他人则是活该自找的。事情进行得不顺利?维迪亚鲜少对任何人的呻吟寄予同情。一定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文学奖学金、自由支配的零花钱与赞助人的银子都写不出书来;写书只有靠作家自己,而优秀的作家是不屈不挠的。这不是宿命的说法,也不是毫无怜悯的无动于衷,相反的,这是维迪亚执着的宇宙和谐信念,而他也再三重复,现实生活中,你值多少,就会得到多少。
  正如维迪亚有言,西华确实爱抱怨。维迪亚也充耳不闻。他认为小弟的抱怨根本就无病呻吟,只是西华在自我纵溺罢了。“他只是要别人注意他。全在作秀。别理他,他就会闭嘴,不再抱怨了。”
  就算维迪亚对我美言有加,也无事于补,而维迪亚称赞我,也只是基于同一个原因。他说,我书写得好不是拜运气或是意外之赐,而是因为专注勤奋与辛勤工作的缘故。“你明白了吧,保罗,你言之有物啊。”我不常抱怨,不过,话说回来,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早在我能出书卖钱之前,我就已经摸索出一条写作为生的路子了:一年出版一本书,杂志邀稿有求必应。而且,深恐陷于穷无立锥之境,我总是量入为出。


兄弟俩大不同(2)


  有讽刺意味的是,我见到西华的时候,比见到维迪亚的时候还要多。我们年龄比较相近──他只比我小四岁──因此,我们共同之处较多,彼此认识的熟人也多──举例而言,强纳森·雷班,他就说,他觉得西华只想搞触击短打,焦躁不安,动不动就语焉不详地格格发笑。西华不像维迪亚那么坚强,不过,这也是他好命的地方,身为杰出作家的小弟,他出版的路子走起来也顺遂得多。想当然尔,西华企求外界能将他跟他的兄长分别评价,让他矗然独立,挣脱父兄的阴影。然而,他在选择写作主题时,却好像有自残的倾向,这些主题好像只能让两兄弟更加凸显为彼此的翻版,重点都非常相近。两人都将殖民主义写得像一段离奇闹剧一样,非洲旅行之琐碎无益,加勒比海沿岸权势阶级之腐败,第三世界又为何是个死胡同,印度停滞不前的错综复杂的环节因果,还有,毫不留情地问起疏离的问题:我究竟归属何方?这方面,他们两人同样执迷坚持,谁也不在乎他们的归属。
  有时候,西华的文学偏执几近仿作。西华批评挞伐加力骚的文章,读来像在模仿维迪亚。他们的散文文风中,可以确切看出相似之处,西华连措词用字都选用一些维迪亚偏爱的字眼──“玷污的”、“幻想”、“苦恼”、“失落”、“骗子”等等──甚至表现得完全一致的挑剔苛求,借着夸张铺陈,读者怎能不注意到两者如此类似。
  就这样,西华·奈波尔在斯里兰卡一家中餐厅午餐,这对任何地方的旅人都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他落脚在一个滨海小镇,加乐(Galle),挺漂亮的一个小地方。可是,在西华笔下,却是一段令人作呕,不洁到难以想象的经验。
  “我吃得极少,心惊胆跳,避开端到我面前,印着拇指指纹的玻璃水杯。现在,我步行穿过撤空了的格林区,海岸边浮升起下水道的玷污恶臭,叫人不担忧也难,我怎能不想起,警觉心也益发高涨,那双漫不经心的手,如何随兴所致地脏污了我的餐盘、我的餐刀、我的叉子。”
  有人居住的地方就会相当地脏。西华似乎从未憬悟到,他这样夸浮的描述,毫无着墨于这个世界,反而将他自己的吹毛求疵说明得一清二楚。维迪亚对于脏乱的恐惧,传奇般地揭露他的肛门强迫性格,不过,每当他写到这一点,他总会扩大自己的论点,涵括到种姓制度或是文化议题。西华却只是把自己写得像个胆怯又爱小题大作的家伙。
  维迪亚,身为一个真实的殖民地居民,当他谈到他的疏离感时,往往颇为可信,虽然,任何一个读者都可回他一句:“那又怎样?我们还不是也有我们自己的问题?”毕竟,他写的也不只是发达多金、生活优渥的中年族群,以及固定通勤于威尔特郡与肯辛顿的中产阶级的人性状况──只写自己,无暇他顾。西华,后殖民地时期,20世纪60年代的叛逆小子,70年代的保守分子,再将自己塑造成流亡人士或是流浪者,就不足取信了。他明摆着讨厌旅行。不管怎样,他算哪门子流浪者?他心目中,全世界最糟糕的旅行,不过就是远足到某家中餐馆。他的旅行通常都迅速快捷。他攀上一门知名的报人,入赘岳家,他在伦敦日子好过得很,他喜爱参加宴会,人尽皆知。
  他总是单身赴会,如果没喝得酩酊大醉,也是踉踉跄跄地,伤感地吃吃傻笑。他醉到最高点的时候,还会放纵自己对着女人,含混着印度绅士口音,大献殷勤(“瓦的老天哪,泥灰藏的美丽”),而他如此执拗,女人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追求,还是侮辱。
  西华不管写什么,写得都不顺畅。他总喜欢引述维迪亚关于写作难于蜀道的抱怨,改编成某种吹嘘的形式。“我一个字也没动。真是艰难挣扎啊。”毛病究竟出在哪里?他第一本书还广获认可,出版商慷慨大方,伦敦坊间各家报纸对他都极礼遇。
  我尽量不避开争论,生恐自己看来像在蔑视他的痛苦。
  他说:“我每写一本书,就像生了场大病一样。”
  “当然。”
  “不过,你只要随便搅和搅和,书就一本接着一本出版,保罗。”
  “你真的这么想吗?”
  “搅和”这样贬损的字眼,让我心里想起一根棍子和一个桶。
  “你现在又在搅和什么了?”
  他又纵声大笑,有如犬吠,还过于尖锐,不仅是单纯的牢骚,或许也意味着再度打断,让我无从辩答。
  他说:“你写书最简单了。”
  我在伦敦越来越常听到这类的侮辱字眼──在美国反而没听人家这么说过──羡慕给予英国人出言冒犯的鲁莽信心。西华是始作俑者,也许是因为他憎恶维迪亚对我父执辈一般的关怀与明白的赞赏。而我未曾怨叹写作之困难,适足证明我只是二流写手;西华之挣扎煎熬则充分显示他的天赋文才。


兄弟俩大不同(3)


  “他酒喝得太多了,”维迪亚说,“他身材都走样了;他肥了。你注意到他脸颊鼓得多高吗?他根本不运动。那是个懒惰、自私的身体。”
  这又是维迪亚的正义观点中的另一层面向:你的身体就是你应得的。依维迪亚判断,身体发肤说明了当事人的一切讯息:皮肤不好,因为你是个恶人;肥胖则视为道德上的缺陷。维迪亚书中的肥胖角色,若不是头疮脚脓的罪犯,就是无法信赖的惫懒家伙。
  维迪亚曾经在接受访问时指出:“我非常自豪于拥有健美的体格。”接着又说,“身体是我们可以控制的。身体就像是个皮囊,里头装着我们的灵魂。”尽管如此,也曾有好几个人跟我提起,由于他身形矮小,再加上气喘缠身,维迪亚总深深感觉体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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