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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迪亚爵士的影子-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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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真叫我困惑不解的是下面这一段:“某个秋日午后,我走过杰克的老旧小屋与颓圮的农场时,突然感觉行将窒息。我就要走到那个角落的时候,窒息感也差不多过去了,我清理了农场,将那些旧金属与缠绕的铁线和原木木块都堆在山毛榉树丛下面。(可不能堆在靠近户外火坑的桦树旁边;那些树种在路的另外一边。这些山毛榉种在农场边,大树现在正值壮龄,树冠最低处的树枝垂得很低很低,夏天的时候,提供了美妙、广阔又遮阴完全的树荫,让我想起《吉普赛人之友》与《拉文格罗》里的乔治·巴罗。)走过榉木林和农场后,走在荒草蔓生的小径上,感受到熟悉的孤寂,我的呼吸才又顺畅起来……”
  读到这里,换我行将窒息了。我再怎么样也无法插入这部叙述。我根本看不懂这书在讲什么。我的困惑让我焦虑。这本书到底在干吗?文字刻意写得平乏无味、毫无幽默,如此冥顽不化地禁绝任何阅读乐趣,即使行文到如此语意模糊的段落亦然,就像行将窒息这一段,还扯些榉木和桦树的。不过,这本小说我也只看了部分。等维迪亚完成全书之后,我就会懂了,我很确定。而我也绝对没办法帮他添加任何一个字眼的。
  “你一定得自己写完这本小说,”我再次见到维迪亚的时候,就向他坦白表示,“我能力不及,没办法帮你写完。”
  “万一我的脑子被打坏了怎么办?”
  “只要你留在威尔特郡,就没有人会去损害你的头脑。待在那里,专心写作就好。拜托你,维迪亚,我帮不上忙的。”
  “你看得出来,这本书是重大作品吧。”
  “绝对如此。”
  他知道我素来景仰V。 S。 普利契特。他跟我说,普利契特只是二流写手,证据就是他都年近九十了,还净写些短篇故事,而且,这老头到现在还觉得写作是人生一大乐事:“对他来说,写东西容易得要命。”维迪亚一度在接受访问时宣称:“我成就了极为浩瀚大量的作品,”接着,讲到他著作的品质,他说,“我们现在谈的可是一件伟大的成就。”
  普利契特自己说过──善哉其言──所有的作家内心在深处都是狂热分子。
  《抵达之谜》出版了,许多书评家也都看得如坠五里雾中。维迪亚说自己从不理会书评。一位英国书评者,向来以保守、老派知名,大力赞扬本书为大师级经典作品。德瑞克·瓦尔克特则不敢苟同。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本书。这可是项改变。维迪亚曾经多次对我引用德瑞克·瓦尔克特的诗,言下颇为赞赏。瓦尔克特早期也曾经题献过一首诗《拉文提尔》,给维迪亚──诗中大意为某次造访千里达乡间某个贫穷地区。过去,我知道这两位作家以朋友相交,而我钦佩瓦尔克特的诗,就像佩服维迪亚的文一般。
  瓦尔克特在他的书评中抨击维迪亚。“奈波尔的迷思,外界将他视为不世出的奇才、文坛奇葩、好唱反调的天才……长久以来,一直是出闹剧。这也是他选择激越的迷思──虽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什么……如此混乱与绝望之中,隐藏着某些惊人的贪婪。此外,这项迷思也失真了。迷思之外,另有事实。奈波尔的偏见。”
  瓦尔克特继续说道,维迪亚的坦然不过是种族歧视而已。“倘若奈波尔对待黑人的态度,带着他可厌的轻蔑……举个例子,转向针对犹太人的话,还有多少人会赞美他的坦然?”私底下,他都管他叫V。 S。 奈霍尔(Nightfall,黄昏、傍晚之意)。
  瓦尔克特身为黑人,论及这项议题,自然有其权威,不过,维迪亚也是有色人种的一员。如果真要严格讲究色泽的话,相对于瓦尔克特的牛奶咖啡,维迪亚就算是加倍浓缩咖啡了,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维迪亚在英国露脸会遭人歧视。种族歧视的指控非常严重,可是,一想到维迪亚自己出身的族裔,便又觉得古怪。而且,瓦尔克特还是攻击一个仰慕他的作者:他可是当今在世少数几个维迪亚还肯开口赞美的作家。虽然,瓦尔克特出生在风向群岛的圣露西亚岛上,他却早在1958年归化千里达,成为永久居民(以及永久作家),当时,他还不过二十来岁而已。他是个与维迪亚非常近似的当代作家,出生在同一座岛屿,在许多方面,都是维迪亚的兄弟作家。两个棕肤人,来自地图上的同一点。
  我没跟维迪亚提起那篇书评。算是我帮他一个忙。
  几年过后,瓦尔克特获颁诺贝尔文学奖。因为诺贝尔文学奖基本上充满政治考量(今年颁给波兰人,明年给个南美洲人,后年再挑个千里达人),也就是说,维迪亚失去了他的机会。或许,他再也无缘得奖了。两个千里达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就跟两个阿尔巴尼亚诺贝尔奖得主一样渺茫。
  维迪亚或许会喃喃自语,“他们又来了,撒尿在文学上。”不过,我不会轻信的。德瑞克·瓦尔克特可是某个他读过而且还记得的作家,所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向他提到诺贝尔文学奖了。又帮了他一个忙。


一场文学对谈(1)


  到了新港,有辆出租车在等着我。司机之前还从事教职,能说威尔士语,他载我到阿柏嘉维尼,再穿过黑山,掠过陈旧杂乱的村庄。此处距离伦敦过远,无法通勤往返,乡间看来从未现代化,犹如20世纪60年代或是70年代的英国。“黑”村坐落在一座小山上,“歪”河则从山脚下流过。1996年6月1日下午,我在一家像是客栈的旅馆放下行李,用过午餐,随即前往文艺节现场。
  维迪亚跟娜迪拉当天早上从酪农小筑出发,已经先我一步到达了。
  “保罗,这是娜迪拉。”
  当年那个坐在奈洛比阳台上,身上裹着小公主一样的纱丽,瘦骨嶙峋、怒目瞪视的七岁小女孩,而今已经长成一个魁硕的女人。她既黑又高──比维迪亚还高──而且保持高度警戒,她一双眼睛坦白无隐地上下打量你,这种目光,我从来没在巴基斯坦女人脸上看到过。她臀部上的纱丽松垮垮的,好像她最近才掉了几磅。她等着我跟她寒暄。我转身对着维迪亚说:“我昨天才在佳士得的印度展错过跟你碰面的机会呢。”
  维迪亚还没来得及开口,娜迪拉就狠狠地搡了他的肩膀一下,嗔道:“你这个坏蛋!你怎么没跟我说你上那里去了。”
  她又搡了他的肩膀一下,继续大声呵斥着他。此举足以显示,这个新婚满月的女人性格中无谓的专横霸道。以前,我从来没看过任何人碰过维迪亚。
  “你再也不准买那些画了。”
  维迪亚平静地说:“保罗,你刚刚泄漏了我的秘密。”神情有些抑郁不欢。
  我步向一张桌子给自己倒杯咖啡的时候,有人介绍萨尔曼·鲁希迪跟维迪亚认识,接着我瞥见《纽约客》的比尔·布佛四处招手,我们就一同走向一顶巨大的白色马戏团帐篷。
  我走过萨尔曼身边时,他对着我微笑,摇头不已。他说:“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他。”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你还好吗?’我说,没事啊,我还好。他说,‘好,好,好。’”萨尔曼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们依次坐下,维迪亚、比尔·布佛跟我,坐在那顶大马戏班帐篷下的舞台上。观众不少,不过,还是有种狗展的气氛。我们应邀表演,站在两只后腿上独立步行,跳圈圈,好让读者大开眼界。布佛说:“对谈后的发问时间,你们打算怎么进行?”
  维迪亚说:“不回答任何问题。”我笃定确知他深恶痛绝这类活动,不过,既然是他自己答应在先;可不是我掐着他的脖子逼他这趟浑水的。他的一般理念就是:“作者不可先行于作品之前。”或是更有甚者:“作者自当隐形遁世。”书籍才是重点。不过,眼前一本书也没有,只有座无虚席的帐篷里,一张张瞠目瞪视的脸庞,以及一种提讯审问的况味,台下每一张脸都像是一颗炽亮的灯泡。
  比尔散漫杂芜地开场──他提到我的新书时,维迪亚就懊怒地坐立不安──比尔说:“保罗,你比维迪亚年轻二十岁,”最后问了一句:“身为一位作者,维迪亚给了你什么呢?”
  我谢过他,然后说:“比尔,我要先提出两点更正。我并没有比维迪亚年轻二十岁。我今年五十五,维迪亚六十四。我们认识在三十年前,当时,我确实感觉自己比维迪亚年轻了二十岁。当年,我感觉非常年轻。我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位年长得多、智能得多、经验也比我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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