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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飞行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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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这村子的守卫者,你们是进攻方。来吧!”    
    问题很明白。一支空军中队,一跺脚的工夫,把村子碾为平地。    
    “干得好!”    
    沉闷的人当然也有,但沉闷的人是绝望的。逃兵当然也有。阿里亚少校自己就有两三次拔枪威胁他在路上撞见的一些垂头丧气的士兵,他们对他提的问题答非所问。谁都想逮住灾难的始作俑者,干掉他,然后拯救一切!逃兵是逃跑的始作俑者,因为如果没有人逃跑就不存在逃跑。只要拿手枪瞄准,一切都解决了……可这么做就像为消灭疾病而掩埋病人。阿里亚少校最终还是把手枪放回口袋,在他眼里,手枪太夸张,像歌喜剧里的军刀。阿里亚很清楚这些垂头丧气的士兵是灾难的结果,而非元凶。    
    阿里亚明白这些战士和今天的战士是一样的,完全一样,等待接受死亡。十五万人,十五天以来,接受了死亡。但也有些态度强硬的人要求给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这可不好办。    
    赛跑者要和同级别的选手进行决定他一生的赛跑。可刚出发,他就发现脚上拖着一个犯人的铁球,对手们身轻如燕。这样的争夺已毫无意义。他放弃了:    
    “这不算数……”    
    “算的!算的!”    
    在一场已不算是竞赛的竞赛中,还有什么能让人依旧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呢?    
    阿里亚十分了解士兵们的想法。他们也在想:    
    “这不算数……”    
    阿里亚收起手枪,寻找合理解答。    
    只有一个合理解答,惟一一个。我敢保证谁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们的死改变不了什么。失败是注定的。但是最好用死亡来表现失败。必须让人哀痛。这就是你们要扮演的角色。”    
    “好的,少校。”    
    阿里亚并不鄙视逃兵。他太清楚了,他的解答足够了。他自己也准备去死。他的所有机组都准备去死。对我们来说,这个几乎毫不掩饰的合理解答也已经足够了:    
    “这很麻烦……可参谋部坚持。他们非常坚持……就是这样……”    
    “好的,少校。”    
    我相信,死去的人仅仅是别人的担保人。


第三部分 一种令人疲惫不堪的快意第16节 这勾起了我的另一段回忆

    我太老了,把一切都置之脑后。我看着窗上的大反光镜。下面是人,显微镜载玻片上的纤毛虫。我们会对纤毛虫家族的悲剧感兴趣吗?    
    若不是心里的这份痛苦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我早已像个暮年的暴君,陷入空想的狂潮。十分钟前,我编了这么个龙套演员的故事,假得令人作呕。当我发现歼击机的时候,我想过低声轻叹了吗?我想到的是尾巴尖尖的胡蜂。是了,它们很细小,这些肮脏的家伙。    
    我竟然可以毫无厌恶之感地编造什么白纱裙的画面。我想不到白纱裙的,因为,我压根就看不见我自己的航迹!我被关在这个座舱里,像匣子里的烟斗,根本不可能看到后面的情形。我借着机枪手的眼睛往后看。还有!如果送话器不出故障!机枪手不曾对我说过:“有几个您的仰慕者,跟在我们的拖裙后边……”    
    有的只是怀疑和花招。当然,我也想相信,想斗争,想胜利。但是一边烧掉自己村子,一边相信、斗争、胜利,不是白搭吗?这很难令人振奋。    
    存在也难。人只是一个关系纽带,而现在我的关系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我身上还有哪里出了问题?交换的秘密是什么?为什么现在对于我如此抽象而遥远的东西在不同的环境里却能令我辗转反侧?一句话、一个手势怎么能在人的生命中无休止地击起层层涟漪?如果我是巴斯德,纤毛虫的活动怎么会如此令我感动,以至于显微镜下的载玻片在我眼中广阔得如同一片原始森林,凝视它成了我最高形式的历险?    
    这个黑点怎么会是一所人居住的房屋,就在那下面……    
    这勾起了我的另一段回忆。    
    当我还是个小男孩……我遥遥地忆起了童年。童年,这片广阔的土地,每个人都从那里出发!我从哪儿来?从我的童年来。我来自我的童年,就像来自我的故乡。当我还是小男孩,一天晚上,有一段有趣的经历。    
    我当时只有五岁或六岁。晚上八点,八点是孩子们应该就寝的时间。尤其冬天,因为天已经黑了。可是人们把我给忘了。    
    在这所乡村大宅的底楼,有一个在我看来很庞大的门厅,它的对面就是我们小孩用餐的暖阁。我一直惧怕着这间门厅,可能因为那昏暗的灯光,悬挂在中央,几乎起不了作用,与其说是灯不如说是个信号;可能因为那高高的在寂静中吱吱作响的细木护壁板;也可能因为冷,因为从光亮暖和的房间走进这里,仿佛进了地窖。    
    可是这天晚上,见自己被遗忘了,我向邪恶的精灵妥协,踮起脚尖走到门把边上,轻轻推开它,走进门厅,偷偷窥探这个神秘领地。    
    护壁板的响动在我犹如上天动怒的征兆。我隐隐觉得,昏暗中,高大的木板在谴责我。我不敢再往前,勉勉强强地爬上一张蜗形脚桌子,背靠着墙,我就坐在那儿,两脚悬空,心怦怦直跳,就像大海上的受难者坐在礁石上。    
    这时通往一个客厅的门被打开,两位我十分敬畏的叔叔在身后关上门,把喧闹和光亮挡在外边,开始在门厅里踱起步来。    
    我哆哆嗦嗦地害怕给发现。其中一位叫于贝尔,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尤其威严,简直是天庭的执法官。这个人,甚至从不用对小孩戳一下手指头。每次我犯错,他就耸起可怕的眉毛威胁说:“我下次去美国,就带一台打人的机器回来。美国的什么东西都先进,所以那里的孩子乖得很,父母也省得操心……”    
    我可不喜欢美国。    
    现在他们只顾踱步,没看到我,来来回回地,走在这间冷飕飕的走不到头的门厅里。我看着他们,偷听他们的谈话,屏住呼吸,有点头昏。“如今这年头……”他们说……他们走远了,带着他们大人的秘密。我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如今这年头……”然后他们又回来了,像潮水般卷着未知的财富向我袭来。“荒谬,”一个对另一个说,“简直荒谬绝伦……”我如获至宝地拾拣起这句话。我慢慢地重复着,想看看这些词语对我五岁的意识所具有的威力:“荒谬,荒谬绝伦……”    
    潮水把叔叔们带远了,又把他们带回来。这情形仿佛将尚不明朗的前途展现在我眼前,像星辰出没般地有规律,如同万有引力现象。我呆坐在桌子上,做永生永世的窃听者,听一场庄重的会谈,谈话间,我的两位无所不知的叔叔携手创造着世界。宅子还能存在一千年,两位叔叔呢,还会以钟摆的速度在门厅里慢慢踱上一千年,继续赋予它永恒的意味。    
    我看到的这个黑点想必是一幢人住的房子,在我下方十公里处。我什么也看不见。可能是一所乡村的大屋,有两位叔叔在散步,缓缓地在孩子的心灵里织起像大海般无尽的空间。    
    从我所在的万米高空能看到一个省那么大的面积,但它越缩越小,小得令我窒息。我在这里占的位置还不如我在那黑点里占的大。    
    我对内心世界失去了感觉。我在内心世界里是盲目的,但我又渴望得到它。我仿佛触碰到了所有人灵感的共同准则。    
    当一次偶然唤醒爱情,人的一切都围绕爱情展开,爱情为他带来内心的情感。我住在撒哈拉的时候,如果有阿拉伯人夜里出现在我们的篝火周围,警告我们来自远处的威胁,沙漠就有了内涵,有了意义。这些信使构筑了沙漠的内涵,就像动听的音乐,就像一个老衣橱散发出的简单气味,唤醒并编织回忆。动情,就是内心世界的感受。    
    然而我也知道有关人的一切都无法计算,也无法衡量。真正的内心世界根本看不见,它只和心灵相通。它像语言一样重要,因为是语言将事物相连。    
    从这以后,我似乎更加理解什么是文明。文明是信仰、风俗和知识的遗产,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累积起来的,有时难以用逻辑来评判它的价值,就像道路总是通往某个地方,既然它能让人类敞开内心世界,这已经证明了它的存在价值。    
    有劣质文学向我们讲述逃避的必要。当然,我们可以踏上旅途去寻找内心世界。但内心世界是找不来的,它是构建起来的,而逃避是没有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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