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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立在老夫人和大太太中间布菜，安妈妈和史嬷嬷则伺候着小辈们的吃食，万梓川这边自有水烟喂着。一家人各吃各的，就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恩。以后要是经常能这样再一起吃饭多好，可惜，马上又一个要远嫁的。”老夫人在粉饰太平的同时，也把她的意思含蓄的给大家说了。
“是谁又要远嫁啊？”万梓容一脸好奇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夫人看着万梓川，她今天用辞巧妙化解一场是非，委实让她喜欢。
“到时候，四小姐，你就又有糖吃了。”安妈妈笑着说，却和大太太相视一眼。
万康年也是一震，母亲要是拿定主意，这事想改还真不好说，赵姨娘那边，又要有他耳朵好受的了。
万梓宸听老夫人这样说，知是生她的气了，想着现在不弥补，肯定输她一成。刚才屋里发生的事，差点让她在大家面前出丑，得赶紧找话题转移大家的主意力。主意拿定，便暂时把受罚抄小楷的不悦抛到一边。
“大姐，周府的衣服真好看，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样式？”万梓宸说着脸上露出惊叹的神色。
周府只不过是个天都城的一个小小府尹，家当就如此的丰厚，真是让人不能相信。单是大姐回家省亲顺带回来的五车土特产，两车活牲口，就够人家羡慕不过来的，更别提那镶金线的几口箱子了。
听蔡婆子说在两旁围观的人足足站了几条街，大家都想看看万府的大小姐有多厚的背景。不过更多的人是在赌这二小姐要嫁的人又是那样声明显赫的人物，会不会比大小姐出嫁的场面一定更胜一筹。
既然那壮观的场面比得上大姐出嫁那会子来凑热闹的了，要是有一天她的谋划成了，岂不是风头要盖过她。
“是吗，我这次来也给妹妹带了一些锦缎子来，还有几件现成的褙子，呆会席散了，就让史嬷嬷给大家送去。”
“大姐还记挂着我们这些小的，真是有心了。”
万梓川听着她，她的谦卑样一点也不像刚才在屋里大叫委屈的那个三小姐，暗叹，她的脸皮真厚。
什么叫衣服真好看，难道人就丑了去。
“二姐喜欢什么颜色的，妹妹给你留着？”
“咳咳。。。。。。”万梓川听了她的话，呛住了。她这是在亡羊补牢吗？可惜，她是古代的人，要是在她的二十一世纪，那肯定是一块表演的好料。“妹妹多虑了，姐姐什么颜色都喜欢，倒是妹妹要多挑挑，别闪了眼。”
“恩。”万梓宸轻咧了一下嘴角，眼底还流露着不屑。
“姐姐去了一年，身子越发富态，姐夫一定很体贴吧。”大太太嫌恶地剜万梓宸一眼，可她却不想停下来，冲着这锦衣玉食的日子，她也要拼一拼。
“是啊，你姐夫是很体贴我，妹妹若是不嫌弃，姐姐让你姐夫给找一个实诚的如何？”万梓姗轻轻地说，看着大家的反应。老夫人那句话摆明是要警告她们的，倒不如顺水推舟，捡个现成的试试众人的心。
“姐姐说笑了，妹妹还没有及笄，何来实诚的之说。”万梓宸很显然已经恼了，她不好冲别人发作，只有夹枪带棒地扯上万梓川，“大姐姐不知，今个见了你的仪容步态，才知道什么是有福之人，比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可好了百倍。”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姐姐这些算什么，真正的有福之人都是不露声色的。”
“不露声色？大家怎么知道你是穷是富，是好是坏，要我说，有福的人，除了穿金戴银，还要有足够的士气为自己撑门面。”说这话的时候，万梓宸扬了扬头。就好象她现在已经有了杨家那样的名门为她撑腰一样。
“吃些带腥的菜吧，您最近忙着为二小姐熬药，都瘦了。”赵妈妈忙在这个时候给她布菜揭过去。
众人喜喜吃着饭，却听着她那说不完的话，渐渐也觉得无趣。
正经的嫁入杨家就是进了金窝银窝了么？
杨家和陈姨娘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都搞不清楚，你一个不相干的妹妹，真的那么好嫁？
几个小点的孩子忍不住投来探寻的目光。
万梓容因听的烦了，便告诉安妈妈要吃京都的窝丝糖。万盛远和万盛祥看着在一旁漠然布菜的赵姨娘，只是心照不宣地吃着东西。
万盛玉看到万梓川眼睛无神，便道，“二姐也要想些好的事情，不要一直伤怀，对眼睛不好。”
“谢谢弟弟关心，二姐记下了。”她没有想到万盛玉会为自己说话，因他在这个时候厚自己薄她，心头一热，感慨又多了起来。
“哥哥几日不见，一定是药馆的事太忙吧。改日妹妹绣个香囊，哥哥给找些好闻的香料可好？”
赵姨娘听了她的话，忙拿眼神制止她。食不言，寝不语，整个桌上就听见她在说话了，这怎么好？
可她是大太太抬的姨娘，难道还能越过大太太说些过激的话？再说，一个女儿两个庶子都养在大太太的名下，横竖有这个正经的母亲在，她一个小妾能说什么。只有到了晚上，老爷来屋里过夜的时候，才能想什么说什么。
不过事已至此，再怎么补救也没用，所以她不安一会子后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面向众人。
“恩，当然可以，妹妹喜欢就好。”
听他回答的紧，万梓宸才笑着吃了口饭。赵妈妈给她使了眼色，她看了看万康年铁青的脸，终于闭了口。
万梓川本来就不想跟她斗下去，见她压了性子不说话，也任由水烟往口里夹着菜，一声不响地吃着。
众人吃完饭，想到老夫人要合衣小休，都找了由头回了各自的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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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3章 心思
“终于出来了。”坐上车的水烟长吁了口气，见小姐神情坦然，水烟就给她讲起来在外面传的大小姐的事情。万梓川听她说的全是艳羡周府的话，脸上便出现了烦意。
“小姐，您怎么了？”水烟轻抚着她的手臂问。
“无事。”万梓川知话说重了她怕恼，便道，“你也歇歇罢。”她侧身靠在油车的挡板上，却不曾瞧过一眼外面的风景。
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听声音辩人心，所以就算她开了小差，她还是听得到水烟话语里的担忧。
讲笑话，其实是伤员救病号吧。她敢笃定，水烟在万康年跟前，比她还紧张。
本来她还想借这次机会改变一下在他心里的形象，但是经过这次交锋，万康年恐怕会更加不待见她。
这不是复明之后想看到的一幕，但她还是看清了他的为人。
一方面要顾忌老夫人的孝名，还和大姐之间有着微妙的互利关系，更有赵姨娘虽然不动声色却能左右他的情绪，万康年，他堂堂七尺男儿在女人堆里竟被磨合得只剩下几分铁性。
想想真是觉得悲哀。
大姐是有意让她和三妹两个人争，所以才特意摆了谱，好炫耀她的福气吧。她不屑跟她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她从未想要放弃过，所以她以后的日子想要过得舒适，就只有自己赶快强大起来，才能在这个时代有尊严地活下去，才能保护好需要她保护的人。
想起大小姐似乎要一眼把她看透的样子，她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看大小姐的月份，应该才只有三、四个月，周府的人会让她这个时候回来，还带了那么多的东西，绝不会那么简单。
只是，她最近躺的多了，身体好像也养出病来了，浑身无力不说，一想那些有的没的，头里就会痛。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先要改变她的体质才行。
吃完了晚饭，三小姐没有来生香阁熬药。屋里只剩下她们主仆几人，淡淡地说了去老夫人那里大小姐的事也就作罢。
叶荷没有了笑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突然爆发似的，整日心神不宁。
田妈妈若有所思地站在石阶上，看着刚刚升上来的月亮就像给人们捉迷藏似的，淡淡的光华时而被云彩遮着，时而又洗尽铅华，心里一下子感慨起来。
距离小年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她有能力帮小姐恢复她的眼睛和她需要的一切东西吗？景亲王那日说的话，就像做梦一样闪过她的脑海，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姐说。
许妈妈过午的时候传来话，老爷既然让小姐关禁闭，那就不用去法洪寺上香了。只要心意到，在家里也一样为姨娘诵经。
这也是老夫人的斟酌后才做的决定吧。
毕竟姨娘以死明志，老夫人破例准许她入了万家的坟，是大兴王朝建立以来很少有的恩泽，她也替姨娘的死感到值些。
万梓川听了田妈妈的话，也觉得还是低调好，古代的妾在家里根本没有入祖坟的权利的。老夫人允许能她亲自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