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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膨胀,并且“家”
里“豕”塞填多了,字型麻烦又不好看,因此“家”字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按发明中国字的仓颉先生看法,“家”里只代表性地填进一只豕,已经算简体字了。
以上是我考证训诂后的想法。说得更明白些,“家”里有只永远的猪或者家里永远有一只猪这个字,除了象形,它的会意转注和假借的作用是更重要的。也就是一看到“家”字,你就能会意出来那宝盖儿底下不止有猪,还有永远存在的其他东西,譬如永远的丈夫、小孩和狗之类。
永远的丈夫是这样的:永远追问“钱去了哪里”;永远在你做好晚饭后才告诉你不回来吃饭(爸爸回家吃晚饭?!);永远答应“帮你”拖地,但是永远要“等一下”;永远在朋友面前抢付帐,并且永远抢赢;永远给太多小费;永远赞美别人的小孩(以及老婆);永远在打完牌后,藏输藏赢不说实话;永远觉得你身上肉长错地方;永远以为崔苔菁才算女人;永远指出你应该心满意足;并且,永远永远永不认错。
除了一个(一个嫌太多,两个会疯掉)永远的丈夫,家里从地板到天花板,处处充塞着永远的气息和实体。
孩子是这样的:永远不肯吃早餐;永远在上学前找本子;永远在晚上十点叫肚子饿;永远在客人面前实话实说(“我妈妈说你是多嘴婆”之类);交待事情,永远要说三遍才听得到;永远觉得你偏心;永远在开学前赶作业;洗澡永远溅一地水;永远认为你烧的菜不及汉堡包;永远在游泳时喝一肚子水。篇幅有限,他最后一个永远,是永远长不大。
除些以外,还有永远在你洗澡时才响的电话;永远在你痛骂她儿子时出现的婆婆;永远做不完的家事;永远在掉毛的狗,以及永远觉得你噜苏的所有家人。
如果你未婚,有个家伙执起你柔嫩的小手说,永远爱你。祝福你,你将会有个永远的家。
Number:1499
Title:悬念
作者:N·奈姆
出处《读者》:总第88期
Provenance:周末
Date:1985。10。26
Nation:美国
Translator:华星
伯明翰一家旅馆的餐厅里,一群旅游者正在进晚餐。他们一面品尝菜肴,一面即兴谈天。鱼端上来了,他们便七嘴八舌地讲起那些关于在鱼肚子里发现珍珠和其它宝物的有趣故事。
一位老年绅士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的闲聊,终于忍不住,也开口了。
「我已经听了你们每个人所讲的故事,现在该我讲一个了。我年轻的时候,受雇于纽约一家大出口公司。象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我和一位漂亮的姑娘相爱了,很快我们就订了婚。就在我们要举行婚礼的前两个月,我突然被差到伯明翰经办一桩非常重要的生意,不得不离开我的心上人。
「由于出了些麻烦,我在伯明翰呆的时间比预期长了许多。当繁杂的工作终于了结的时候,我便迫不及待地准备返家。启程之前,我买了一只昂贵的钻石戒指,作为给未婚妻的结婚赠品。
「轮船走得太慢了,我闲极无聊地浏览着驾驶员带上船来的报纸,消磨时光。忽然,我在一份报纸上看到我的未婚妻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的启事。可想而知当时我受到了怎样的打击。我愤怒地将我精心选购的钻石戒指向大海扔去。」
「几天后我回到了纽约,在一家旅馆里我闷闷地吃着晚饭。鱼端上来了,我心烦意乱地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忽然牙被一个硬东西咯了一下。先生们,你们可能已经猜出来了,我吃着了什么?」
「戒指」!周围的人一齐说。
「不!」老人凄凉地说,「一块鱼骨头。」
Number:1500
Title:求婚
作者:三毛
出处《读者》:总第88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请你讲给我听,当年你如何向妈妈求婚?”我坐在爸爸身边,把他的报纸弹一弹爸在报纸背后。
“我没有向她求婚。”爸说。
“那她怎么知道你要娶她?”
“要订婚就知道了嘛!”
“那你怎么告诉她要订婚?”
“我没有讲过。从来没有讲过。”
“不讲怎么订?”
“大人会安排呀!”爸说。
“可是你们是文明的,你们看电影、散步,都有。大人不在旁边。”
“总而言之没有向她求婚,我平生没有向人求过婚。”
“那她怎么知道呢?说呀”
“反正没有求过。好啦!”
等了两小时之后,爸爸要去睡觉,我又追问了同样的问题,答案还是跟上面的对话一色一样。这时间妈妈喊着:“好了,你也早些睡吧,求不求婚没关系。”
我还是想不通:他不跟她讲,怎么她就会知道要订婚了。
我们这一代是怎么回事?就去问了弟弟。
弟说:“神经病,讲这个做什么嘛!”
那是大弟。也问了小弟,当时他夫妇两人都在,听见问求婚,就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弟妹笑得弯腰,朝小弟一指,喊:“他”小弟跳起来拿个椅垫往太太脸上用力一蒙,大喊:“不许讲。”脸就哗一下红了起来。
“反正你们都不讲,对不对?”我点起一支烟来,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们。
“我们是保守派,你是周末派。”弟妹说。
他们不肯讲求婚,表情倒是很乐,美得冒泡泡,可见滋味甜蜜。
求婚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伧俗,虽然目的只有一个结婚,可是方程式太多,说说也是很有趣的。
我的第一次求婚意向发生得很早,在小学最末的一年,这篇童年往事写成了一个短篇叫做《匪兵甲和匪兵乙》,收录在《倾城》那本书中去。
总而言之,爱上了一个光头男生,当然他就是匪兵甲。我们那时演话剧,剧情是“牛伯伯打游击”。我演匪兵乙。匪兵总共两人,乙爱上甲理所当然。
为了这个隔壁班的男生,神魂颠倒接近一年半的光景,也没想办法告诉他。可是当时我很坚持,认定将来非他不嫁。这么单恋单恋的,就开始求婚了。
小小年纪,求得很聪明。如果直接向匪兵甲去求,那必定不成,说不定被他出卖尚得记个大过加留校察看什么的。所以根本不向当事人去求。
我向神去求。
祷告呀热烈的向我们在天上的父去哀求,求说:“请你怜悯,将来把我嫁给匪兵甲。”
这段故事回想起来自然是一场笑剧,可是当日情怀并不如此,爱情的滋味即使是单恋吧,其中还是有着它的痴迷和苦痛。小孩子纯情,不理什么柴米油盐的,也不能说那是不真实。
等到我长到16岁时,那个匪兵甲早已被忘光了,我家的信箱里突然被我拿到一封淡蓝色信封信纸的情书。没贴邮票,丢进来的。
从那时候开始,每星期一封,很准时的,总会有一封给我的信。过了好几个月,我在巷子里看见了那个写信的人一个住在附近的大学生。没有跟他交谈,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轻轻关上大门。
那个学生,寒暑假回到香港侨居地时,就会寄来香港的风景明信片,说:“有一天,等我毕业了,我要娶你,带你来坐渡轮,看香港的夜景。”
我的父母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信件我自己收起来,也不说什么,也不回信。
偶尔我在黄昏时出门,他恰好就站在电线杆下,双手插在口袋里,相当沉着也相当温柔平和的眼神朝我望着。我直直的走过他,总是走出好几步了,才一回头,看他一眼。
这半生了,回想起来,那个人的眼神总使我有着某种感动,我一点也不讨厌他。
两年之后,他毕业了,回港之前的那封信写得周详,香港父亲公司地址、家中地址、电话号码,全都写得清清楚楚。最后他写着:“我不敢贸然登府拜访,生怕你因此见责于父母,可是耐心等着你长大。现在我人已将不在台湾,通信应该是被允许的。我知你家教甚严,此事还是不该瞒着父母,请别忘了,我要娶你。如果你过两三年之后同意,我一定等待……。”
那时,我正经过生命中的黯淡期,休学在家好几年,对什么都不起劲,恋爱、结婚这种事情不能点燃我生命的火花,对于这一个痴情的人,相连的没有太多反应。
后来,那种蓝信封由英国寄来,我始终没有回过一封信,而那种期待的心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