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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逝幽幽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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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时恍然,深悔自己的轻举妄动。太皇太后又道:“苏兴寿既然受恩冯家,你托他的事,我又岂能不知?皇上才刚说了要亲自审问,冯诞却在这当口来请罪,还搬出了你们父亲……皇上回去一想,难道不会起疑么?”叹了口气,又道,“也罢。这笔账又该算我头上。他必然以为是我向冯诞授意的。”
  “太皇太后……”我凄惶地叫道,即刻跪下了。
  “妙莲呀,你静观其变即可,又何须步步为营呢?”她并不扶我,只是俯视着我,以惋惜的目光,“你错的,又岂止是这件呢。”

  第六章 愁心似醉兼如病(3)

  太和十三年,春。我病了一场。
  缠绵病榻的时候,母亲终于进宫来看我。她原本坐在床前,矜持地抿茶,亦温和地问候。待我屏退了宫女,她便挪了位置,侧身坐在榻上。这一细看,忍不住感慨万千。
  说了父亲的旧病,又絮絮地道了些琐碎。她忽然低声问:“皇上……可还来么?”我一怔,继而苦笑,轻声说:“倒是天天遣人过来,自己也隔三岔五地来,只是——”我迟疑了一刹那,委屈地说:“他许久没有留宿了。我如今病着……”
  她目中流出痛惜而忧心的神色。我垂了头。只听她叹道:“这病真是生不得的啊。”我眼中一酸,几欲落泪,母亲却从被底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不怕,不怕。”
  这声絮语,到底压下了心中的委屈。我终于微微一笑。
  “妙莲,还有一事,你得为我留意着……”母亲忽然趋前,附在我耳边,有条不紊得交代了种种。
  是为了冯夙的婚事。我这才惊觉,岁月竟如此残忍。忽忽几年过去,除了寂寥心绪,竟一无所得。心中便是一凛。
  然而,冯夙之事,毕竟不可大意。母亲的意思是,希望我寻个合适的时机向拓跋宏进言,请他赐婚,以公卿之女许之。通过联姻来巩固地位,于冯家有益,于我亦有益。
  然而,我却为难了。因为自冯修之事后,拓跋宏虽未察觉什么,但我毕竟心虚,再不敢提及冯家之事。而冯夙,固然有北平王的爵位,但人人尽知,他是庶出,且无鲜卑血统,要娶公卿之女,恐怕颇为不易。
  因而,拓跋宏虽是常来,我终究不敢贸然提及此事。
  正费踌躇,冯夙却进了宫。虽为探我的病,却直截了当地说:“姐姐,我真心喜欢的是彭城公主。”我大惊,脱口而出:“拓跋瑶?”他微有些拘谨,但很肯定地点头,道:“我认识公主已有多年,幼时也曾耳鬓厮磨。彭城公主是皇上的妹妹中生得最美的——比大嫂还美。”这番话,他说来是直白无畏,却听得我心中战战。
  “夙儿,你是想求姐姐帮忙么?”许久之后,我终于问道。他蓦然趋前一步,目中的诚挚是我前所未见的。“姐姐!”他极其认真地唤我,“真的拜托了。”
  我的唇边,只浮起一丝苦笑。“夙啊,你不知道,此事……”话起了头,却说不下去。冯夙尚稚嫩,只瞅着我瞧,端然有忧色。我终究不忍,强笑道:“你不要急啊。”
  又费了好几日的踌躇。磨得这病又深了几层,才决定,向拓跋宏启齿。
  “冯夙么?”听罢,他只淡淡问了一声,眼皮也未曾抬起。我心中急了,不由得走下床来,这一惊动,他才问道:“为何突然求娶公主?”
  我立到窗前。春日迟迟,纱窗隔断的微光,拂了锦绣一身。我在此映照下,徐徐说起冯夙的情思。这番心意,原是无可解释的,何况当着君王的面,何况这其中牵扯着微妙的利害,何况病中的我,又实在有些口拙。
  拓跋宏仍是沉默。半晌,只微微一笑:“你是说,冯夙很早就喜欢瑶儿了?”不置信一般,他又笑问:“冯夙的心思就如此坚定么?”他当他只是一时意气罢了,又或者,他心存戒备。我不禁问:“皇上不信么?是不信他,还是不信……”那半截话,吞咽下去,只化作喉间的涩意。
  “妙莲啊。”他只是叹息。长久默然,终于轻声道:“妙莲,我和你说过,冯夙其实也可以有冯诞那样的地位,你不要发愁。”
  我一怔,心头一热,却又是一阵酸痛。他毕竟眷顾我,然而这番话,却也将我的意思误解了几分。我暗想,原来他也是这样窥伺我的心的。心中顿时几分委屈,仿佛轻侮了我。但也无从分辨,因为,我又何尝没有此心!
  “您误解了。臣妾并非为了拔高冯夙的地位,只不过想成全他的痴心罢了。”甫一出口,便如汩汩流水,我的愧疚与惊惶,亦是半真半假,“自二哥的事后,臣妾自知冯家有负圣恩,心中一直惴惴。如今这番请求,实在不合时宜。何况,臣妾亦有自知之明,冯夙是庶出,又是汉人……”一言至此,我屈膝,深施一礼,低头道:“臣妾惶恐,让皇上为难了。”
  拓跋宏本是至情至性之人,见我如此,便将那往日深情与今日负疚,一并勾起。遂上前扶住我,柔声道:“妙莲,你不必想太多,于身体无益。”然后,片刻沉吟,又道:“朕便成全了他罢。”
  我心中一喜,反而犹豫起来。只怔怔地望着他,小心翼翼,问道:“夙儿是我母亲所出……难道,您不怕闲言碎语么?”
  “何必顾虑?”他微微一笑,“你也是汉人,朕不也一样娶了你么?”
  我忙低下头去,目中酸得要挤出泪来。这一瞬间,便觉得,一切还如旧。他是他,我还是我,人生恍若初相见。

  第六章 愁心似醉兼如病(4)

  大病初愈之后,那番争强好胜之心又被勾起。
  三春多芳节。我依然与拓跋宏红尘相伴,和他诗词相对,为他浅吟低唱。蕙香、兰香、逸香、琴香,她们吟唱着欢乐而忧伤的曲,翩然起舞……这是那一年,太和十三年,短暂的一段欢畅辰光。
  尽管,拓跋宏身畔另有佳人、稚子,但时日久了,那份不平之心也就淡了下去。
  只是,分外怜惜起拓跋恪来。原本待他,也只是普通的情分。但那日,他蹒跚地撞到我的裙畔,以含笑的目光抬头迎视,清晰地叫:“冯贵人。”他一直记得清楚,我是冯贵人。
  偶然问他:“为何记得我?”他微微晃着头,目光清澈,答道:“我记得你的衣服,很好看。”一边说,一边用手掌摩挲着光滑的丝绸。
  那一刻,分明有什么,在我们之间弥漫开来。我心中分外寂寞,不自禁地去牵他的手,却小心翼翼,不敢稍稍用力。牵着他,走了段路,保母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我走得很慢,时时垂目,去看认真走路的恪儿。他感应到我温柔的目光,亦侧过头,眯起眼睛,笑着看我。
  一瞬间,我忽然想起去年,曾见过袁贵人照看恂儿。那种温柔专注,旁若无人。不知怎的,此刻想起,竟看得分外清明。她对恂儿,是有一种特殊的情分吧。我并不去深想,因为这正如我对恪儿的情分,不可说。不可说。
  偶尔寂寞的时候,酿桑落酒。白术、防风、白附子、官桂、瓜蒂、槟榔、桂花、丁香、人参、天南星、茯苓、白芷、肉豆蔻……那么繁琐,只有心中寂寞的人,才能安静地记下这些。
  我偶尔也在这清冽的酒中,看到拓跋勰云淡风轻的笑,仿佛他依然笑问:“这桑落酒是怎么做的呢?”我心中始终是记得的。那是漫长岁月里一点可怜的念想。
  那时节,拓跋勰已离开平城。一路南下,去邺城,去洛阳……尊贵的爵位,拘不住他。但他的面容,却一直留在这桑落酒中,荡漾出的涟漪,浮泛在我心头。
  然后,在五月熏人的暖风里,传来冯滢怀孕的消息。
  最初的那些天,我整夜整夜不能成眠。心头辗转的,不知是悲还是喜。袁贵人最初是愕然,随后一笑:“怎么,竟是妹妹先有了?”将言外之意,抿入了唇角漾出的微笑中。
  高贵人也道:“忘了恭喜姐姐。冯家圣眷正隆,皇上有意为彭城公主和北平公指婚,小冯贵人又有了身孕,真是双喜临门啊。”
  彭城长公主恰也在座,闻言一怔,却不是娇羞的神色,只默默把头垂下。她的性子,颇有些硬气。但我当时也未多想,一笑置之:“妹妹说笑了。”
  我不知,我的微笑是否无懈可击。只是,泪水在深夜无人时默默淌着,湿了衣,湿了枕,天明却又了无痕迹。似乎我不曾伤心过。
  冯滢一贯是安静的。五年来,独自守着拓跋宏的一点眷顾。如今怀了孕,亦只是一点涟漪而已。袁贵人、高贵人、罗夫人,都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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