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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逝幽幽莲-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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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一哭,过了一刻,才渐渐止住。目中有了些微清明,静静看他,道:“你说吧。”

  第八章 无人解爱萧条境(4)

  高菩萨第三次来,是冯夙陪同。我正昏睡,恹恹睁眼,却瞥见他清目一眄。他安静坐着,笑容亦幽幽绽出。随后诊脉、问询、换药。
  我神色间便有了几分温婉。自那日,他推心置腹般与我说:“我是医生,我信我自己的道。你的病,眉尖心间,且放宽一寸,定然会有转机的。”我心中便有一些暖意,刻意要将一些思绪忘却。
  “药很苦罢?”他忽然轻声问。我一怔,说道:“半年多,早惯了。”他面上有不忍的神色,倏忽掠过,却欲言又止。
  三日后,又见到他。既已熟稔,便也有些话说。
  我问他:“你是从小就学医么?”他说:“是,我家世代为医。”过了须臾,我沉吟道:“关于我的病,他们是怎么和你说的?”他一怔,懵然看我。许久,才淡淡地说:“他们说的,我忘了。”
  我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异样。然而,也只是勉强笑了笑。他依然低头理着药箱,许是没看见罢。
  黄昏时服药。翠羽进来,手掌上是一束青葱的小草,寸把来长。在我诧异的目光下,她轻笑道:“刚才高大夫走到门口,嘱我收好,服药后给你吃。”
  我有些意外:“哦,他方才怎么不说?”又问翠羽:“高大夫还说了什么?”翠羽摇头一笑:“没有了。四公子回头催他,他赶紧走了。”
  服药后满口苦涩。我依言取了一根草,轻轻抿进口中,慢慢嚼。草是细细的圆管,有甜丝丝的汁,以及生涩的清芬,倒将那药味之苦抵去几分。
  仿佛很久之后,寒冬来临,我才问起高菩萨:“那些草呢?现在不需要服了么?”他望着我,眸中清亮,又淡淡地说:“这时节,已经没有那些草了。”
  我默默饮药,若有所思。
  这一年的正月,家庙里依然冷清。
  我想起宫中的歌舞宴饮,我的霓裳羽衣,那仿佛是前生的事了。神思便有些恍惚。翠羽见此,忙走过来轻声劝道:“高大夫临走前交待了,你不可久坐,还是躺下吧。”我不觉微笑看她:“你倒把他的话当圣旨了?”翠羽笑道:“高大夫的话,难道你不听么?”我一笑,平静的,却又泛出些惆怅。
  他的话,我总是顺从的。他的要求极其简单,不可吹风,不可久坐,不可多思、多虑……我笑道:“你这般罗嗦,病人就没耐心了。”相处日久,话里便有了玩笑的意味。他也笑道:“医生不能没有耐心,病人更不可以。”这话,我听了一怔。
  临近年关时,他回洛阳。
  一日,我忽然问起翠羽:“都好几日了,高大夫怎么不来?”服他的药,也有三个月了。并不是没有起色的。翠羽道:“你忘记了?高大夫回去了啊,上次才向你辞行呢。”我恍然记得有这么回事,记忆却也不真切了。无奈苦笑。
  除夕夜,凄冷的纱窗上映着薄薄的灯烛。窗外有风,树影幢幢。看着凄凉,却不抵心中怅然。
  冯府送了精致菜肴过来,桌上碗盏铺陈。我轻轻摇头。翠羽劝道:“小姐,高大夫临走时交待了……”我微微一笑,打断她:“又是他的话。”勉强下箸,我心中蓦然一动:太皇太后已经去世了,冯家将来如何呢?
  心中忽又滋生了微茫的期望,如今,太皇太后已经不在了。他没有肘制,我亦少了羁绊……然而,人在佛门,身负沉疴,千般不自由,我又能如何?
  草草吃过,又推了碗盏。翠羽叹道:“细想来,他们也真是绝情。皇上不必说了,可自家的父兄、姐妹……”我举目直直地望着她,翠羽的话音渐渐转弱。她不忍说,我却要说:“冯家已经没有我这个女儿了。”

  第八章 无人解爱萧条境(5)

  开春的一天,门外忽然车马嘶鸣。
  其实,我并没有多思念他。但,听说他来了,心中却也是喜的。浮生寂寞,他三五日来一趟,心中竟隐约存了期许。病中的容颜固然憔悴,比之先前,却又润泽了些。我斜倚在床头,枕边置一卷《严楞经》,随手翻来。
  高菩萨轻声进来,眉目含笑。我亦含笑。然而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别的话可说。他认真看我,以医生审视般的细致,然后微笑,仿佛放下了很重的心事,说道:“唔,气色还好。”
  我心中一暖,并不说话。他又细细问我,药是否每日定时在吃?自己觉得怎么样?还晕眩么,乏力么……他带着关切的神情,这神情却也只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切。末了,他终于低声问:“药还是那样苦罢?”
  这一句,却有些特别的情意。我眼中莫名地攒起泪滴,忙低头掩饰过去。他也不说什么,适时地侧过脸,仿佛全未留心。忽又淡淡一笑:“药后还是嚼一嚼这草罢。”他的掌心,不知何时,竟握着那似曾相识的草,其叶青青。
  我微有惊喜,笑问:“这草就是去年你给我的那一种罢?有何功用?”他怔了怔,才答:“并没有什么功用。这只是极其普通的草。不过味道很清新,服药后,可以化解苦涩。”
  我这才恍然。此时,正是春天。人迹罕至处,又有了去年那不知名的、郁郁葱葱的草。又问他:“你怎么不早说?”他笑而不答,微有腼腆。
  我心中暗想,为何在他面前,竟连一些怨气都消泯了呢?仿佛我一直心平气和。但,并不是这样的。心中纠结的绝望与怨愤,总在深夜无人时,伴着刻漏从心上残忍地碾过。分外清晰。为何在他面前却恬静如少年时呢?
  一晌之后。我忽然问道:“你从洛阳来,外面可有大事?”心中暗忖,已经是太和十五年了,我出宫已有七个月。
  高菩萨一怔,轻描淡写道:“皇上还未开始听朝。”目光清幽幽地拂来。我恍然自语:“皇上不是该亲政了么……”
  高菩萨说道:“原该如此。但皇上下了诏,说自己‘哀慕缠绵,未堪自力’,不宜听朝。”
  我倏忽冷笑:“哀慕缠绵,未堪自力?”蓦然,心中却又一凛。难道高菩萨也曾留意朝政?看他的目光便有几分闪烁。然而,到底还是往深处问了一句:“然则,朝政又是委于何人呢?”
  他神色自若,道:“东阳王,任城王,尚书令李冲,秘书丞李彪。”东阳王,即太尉拓跋丕;任城王,即皇叔拓跋澄。他们都是皇帝的长辈,在宗室中名望甚隆。
  我望着高菩萨,说不出话。他忽然笑了:“我还忘了一人呢。”我霎时心跳紊乱,身不由己地问:“还有谁?”
  意料之中,却又猝不及防:“始平王。”
  竟是拓跋勰。我心中深深一震。他还很年轻,虽然有兼济天下之心,但参与政事,却是头一次。拓跋宏显然欣赏,并信任这个弟弟。但,这又是很危险的事。
  我默然无语。这个名字,重又唤起我埋葬的那段华年。我惊觉,我终究逃不出那旧时光的倾覆。
  拓跋宏终于在这一年的春天开始听朝。
  这年,南朝齐武帝派了散骑常侍裴昭明和散骑侍郎谢峻出使北朝,吊唁文明太皇太后。入朝觐见时,二人穿了南齐朝服——朱衣,玄裳。拓跋宏拂然不悦,道:“吊丧自有礼节,南朝自诩为礼仪之邦,岂有穿朱衣而入凶庭的道理?”裴昭明亦是冷傲之人,当下便冷冷应对:“臣受命于齐,自然穿本朝的朝服。”拓跋宏这次却是锱铢必较,旋即命李冲择选饱学之士,与南齐使者辩论。一番唇枪舌剑后,裴昭明辞穷,不得不按拓跋宏的要求,换上素服,重新觐见。
  平城的百姓遂将此视作逸闻,怀了敬畏之心,骄傲地说起这次礼仪上的交锋。
  时光荏苒。
  三月,皇上谒永固陵。
  四月,祭太庙,追感哀哭,终日只进蔬食。
  五月,皇上着手修正北魏律令,并且亲自听审。同时,亲自执笔,请中书令李冲议定轻重,润色文书。人说君臣之间,情义无间。然而,路人皆知,李冲毕竟与太皇太后的关系非同一般。
  六月,济阴王拓跋郁因贪婪残暴而获罪。皇上下诏,赐死。
  七月,皇上再谒永固陵,并且下令在永固陵旁为自己规建寿陵。
  ……
  我在诵经声中,忽然想起他昔日登临送目,与我说的话:“终有一天,朕要入主中原,变法改度,为我朝开创一个盛世。”难道他的葬身之地不在中原么?
  竟又想起他当日的另一句话:“我要按自己的意愿立一个皇后,绝不可以有半点勉强,也不要任何人的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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