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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逝幽幽莲-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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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恂终于犹豫着说道:“父皇已经开口了,说‘开辟以来,安有天子远赴舅丧者乎!’……”声音渐弱,他被冯清无助而绝望的神情震慑住了。我亦惴惴不安,为拓跋宏这出人意料的、斩钉截铁的拒绝。
  冯妍忽然将头一撇,直率地说:“我不信皇上能这般无情!”
  “妍儿!”冯清一惊,谴责中有悲伤,也有怜爱,“不得无礼!”冯妍退后一步,低头不语。冯清又徐徐转头,以忧郁的目光望着拓跋恂。
  拓跋恂犹豫了许久,才往下说:“父皇下了诏书,迎太师之柩到洛阳下葬……”冯清震惊,颤声问:“那博陵长公主呢?”公主去世多年,早已入土为安了。拓跋恂低头道:“博陵长公主也……也迁来洛阳,重新安葬……”
  冯清终于哀呼一声,涕泪交流。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冯清生着缠绵的病,心心念念伤于父兄之亡,痛于父母之柩南葬;而我的心,早已在这煎熬中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伤痛是迟钝的,另有一种惊惶不安的感觉,却隐约盘踞心头。
  到了五月,拓跋宏自泗水入河,经水路回洛阳。皇太子出迎于平桃城。离洛阳这般近了,他竟不是直接回城,而是召赵郡王拓跋干来见,亲数其罪,杖之一百,免官还第。原来,拓跋宏虽不在京,却有耳目,御史中尉李彪将拓跋干在洛阳所为的贪淫不法之状,悉数写入奏章,送往前线。
  责罚了拓跋干,他才回洛阳,当日先告于太庙。
  此时,冯清的病已大有起色。两个月过去了,悲伤似乎淡化不少。宫女扶她出来,却见那墨绿的锦袍,在身上微微打晃,衬得她粉色如土。我冷眼打量着,她面容清瘦,目不斜视地居中而坐。
  我终于启齿,半是提醒,半是试探:“皇后莫非忘了,皇上早已下诏,禁穿胡服。今日皇上回宫……”冯清的反诘伴随着尖锐的目光:“凭什么改换汉装?”
  我冷笑道:“这话不如去问皇上。”她直视着我,愤懑之气更兼满心苦痛,原本与我无关的事,却直问到我脸上来:“迁都、换装,连父母之灵也不得安宁,这江山要换作汉人那一套,才遂了你的意么?”
  我心中气恼,亦与她针锋相对道:“不革新,何不寻回老祖宗那一套,退出塞外,居于石室,茹毛饮血,圈地为王!”
  “放肆,你胆敢对先祖不敬!”冯清大怒,霍然起身,咬牙道,“即便要革新,也轮不到汉人指手画脚!”
  “请皇后好好想一想罢。”我忽然笑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问,“天下是汉人多呢,还是鲜卑人多?是汉人坐天下久呢,还是鲜卑人久?”
  冯清闻言一震,逼视着我,眼睛却渐渐红了。半晌,她颤声道:“好、好!你这话简直大逆不道!你母亲的本事,如今你全学来了!”我心中的积怨,再度被撩起,不及思虑就颤声道:“博陵长公主刻薄、守旧、妄自尊大,如今你也全学来了!”
  冯清面色煞白,随手往案上一扫。咣当,碎瓷片顿时四溅。守在殿外的宫女接二连三地奔入,见此,却怕了,逡巡不敢进门。
  冯清亦有些吃惊。望着一地的碎片,兀自怔忡。我此刻反而从容起来,淡淡地说:“听说,皇上经过鲁城,亲自祭拜孔子,并赐官于孔子后人四人、颜回后人两人,命兖州太守修孔子墓,重建碑铭。”
  另起话头,看似毫不相干。冯清不解,但戒备之心尚未放下,因而并不开口,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我。我沉住气,以沉默与她对峙。她终于问道:“那又如何?”
  我缓缓地笑了,刻意笑得妩媚而恣肆:“敢问孔子是鲜卑人么?”

  第十四章 天将愁味酿多情(3)

  拓跋宏回宫,六宫跪迎。他如一阵疾风,卷起凌厉萧肃之气,瞬间便过去了。我俯身于地,只看见他玄色饰朱色章纹的笏头履,略作停留,终究匆匆而过。心中忽然失落起来,但起身时,却已将那一丝怅然悉数抿于无形。
  那日,整整一个白天,他一直在清徽堂理政。晚膳时才漫步过来。看似突然,我却已温好了酒,张置了几样菜肴,亭亭立于阶下迎候。在数十丈之外,看到他的身影只是模糊的一团,笑意却不自禁地浮现。
  他终于走近,我的眼中忽然有了酸涩的感觉,似有委屈,似有欢喜,似有愧疚。他在我意欲欠身时,轻轻上前一步,自然地托住了我的臂。我不禁低头莞尔。这时候的心思甚是温柔,随他上阶、入室,浑然忘了孜孜计较。
  正是掌灯时分,他环顾四周,话语里忽然有了轻松的味道:“为何你这里的灯特别亮?”我嫣然一笑:“臣妾嫌夜间读书不便,就将灯罩上的银丝剔除了三分之二,皇上以为如何?”他徐徐点头道:“好,果然亮堂多了。”走近几步,忽然又是一笑:“我就喜欢你这点小心思。”
  他灼灼的目光近在眼前,直逼到我眼睛里去。我心中忽然一动,半嗔半喜道:“这算什么,值得你这般孩子气!”他果然就孩子气起来,笑嘻嘻地说:“肚子好饿,有什么好吃的?不许藏着!”此刻,他也就是一个大孩子罢了。我忍俊不禁,忙唤人摆上酒食。
  用罢晚膳,他携我的手,坐于胡床,倚着锦茵慢慢问起,别后可好,此地可住得惯,还有什么需要……他又告诉我,那新生的两位皇子,罗夫人的孩子取名叫怀;郑充华的取名为恌。我一直微笑着,为他斟茶,又为他捡了自制的几样果脯。
  时间在寂静长夜中悄然推移。但,这旖旎温情,终究藏了欲说还休的悲戚。忽然,两人都沉默了。
  他终于长叹一声:“此次一别,也是生死契阔……”我心念一动,怅然道:“臣妾娘家有丧事,宫中也有不幸之事。”他微微一怔,仿佛此刻才想到嬿姬,然而随之泛出的悲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我提及嬿姬,本该胆怯不安。然而,这条路原本就异常艰险,须以十二万分的心神投注其中,我孜孜以求的东西又太多、太难,以致于顾不上畏惧这屈死的魂灵了。此刻,察言观色,我小心翼翼地说:“文昭贵人藏于长陵东南角,坟墓新成,陛下……可要去看看?”
  长陵,是拓跋宏准备为自己营建的陵墓,选址于洛阳北郊邙山之巅。高贵人死得突然,长陵还未完工,只得草草在东南角为她再建坟墓。
  拓跋宏一怔,半晌之后,缓缓摇头道:“不……朕在宫里祭奠她即可。”我心中一惊,转瞬冰凉。他眼中只是凄茫一片。他难道没有丝毫的怀疑么?还是如今政事纷扰,他刻意忽略了曾经的儿女情长?
  到洛阳后,高贵人身边的宫女有的被遣出宫去,有的被派往各宫各所,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我偶尔也会念起,尤其是恪儿那双眼睛,仿佛是嬿姬的神采。我并非不畏惧,只是仍然要走下去罢了。
  但,我终究不敢提及恪儿的事。
  然而,翌日,拓跋宏却召来了恪儿和怀儿。怀儿尚小,才六岁。因而拓跋宏将他抱起,置于膝上,抚慰一番。然后问起十岁的恪儿:“恪儿,你愿意谁做你的母亲呢?”
  冯清如坐针毡。她是皇后的身份,这两个孩子,以及高贵人的小公主,原是交由她抚育的。我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心情却无端紧张起来。尽管,我一直以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恪儿连目光都不曾转移,一直正视着父亲,自自然然地说:“冯昭仪。”言毕,又不安地看了父亲一眼。众人也有不安,但不敢轻易质疑,只是刻意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拓跋宏笑了笑,又问:“为何?”拓跋恪低头想了想,说:“因为冯昭仪赠我汉服,教我说汉语,写汉字。”
  小孩子的喜恶是这般单纯。拓跋宏不禁笑了起来,腾出手来轻抚恪儿的背,下颌朝我的方向一扬,眼睛却仍然望着恪儿,他说:“去吧。”
  恪儿静静地向我走来,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我心中泛出无限温柔和感慨。

  第十四章 天将愁味酿多情(4)

  翌日家宴,觥筹交错中淡化了勾心斗角。拓跋宏心情甚好,随口说道:“朕这次走的是水路,因而费了许多天。”他面容清穆,这次分别又是半年,这中间诸多变故,他眼中分明有悲凉之意,却又沉静得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冯清一直是郁郁寡欢的模样,此刻,勉强打起精神,和婉地劝道:“河流捍猛,陛下万金之体,岂能轻易涉险?”拓跋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随即在他身侧笑道:“皇后此言差矣。陛下洪福,自有神灵庇佑。”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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