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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照例没让人通传，径自往后面走去。走到座假山之畔时，忽听那边有人在小声话，不由停住脚步。如今已相信，偷听人家话，种缺德事，做定没好处，所以正要轻咳声，表明的存在，但当听到话的内容时，却不禁忘出声。
话的声音很熟，应该是胡砚孙琴那两个。
只听个道，“看他病得也不重，怎么就让把课都停？本来陛下就对他不满意，下次来，见们毫无进展，还不又得发火？”
立时想起来，那次让他们调教他，命令可直没收回呢。如今既已不再恨他，那种无聊的事情也不必再做。
正想着，只听另人答道，“那么卖力干什么？劝差不多就行，别做得太过分。没准儿人家什么时候又得势，到时就惨……”
“不会吧？看陛下样子，恨死他。瞧昨他脖子上的圈印，紫青紫青的，没死真是奇……照么玩儿下去，他的身体又不好，用不年，他定撑不住，有什么好怕的？”
“还别话……上次那个，陛下玩儿起来不比个狠，那人不比个惨？最后怎么样？不也熬过来？现在人也放出来，宠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宫里没有皇后，就数他大，把吓得，听到他来，远远就绕着走……结果，那倒霉，没绕开，被他看见，好家伙，那刀子似的眼神扫过来，吓得半条命都没……还好，最后他没什么就走……”
“，个不样吧？……”
“嗯，是不样，回个，看更不般……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原来的身份，那可是堂堂的丞相……那时又是什么罪名？谋反！不管后来朝廷怎么，咱们那时可是在宫里的，事情的真相不比谁都清楚？当日可是眼见着他带兵到处搜拿陛下的……样千刀万剐诛九族的大罪，陛下是怎么处置的？没事！卢家儿事儿都没有！就是他，也不过免官，收到宫里。陛下不在乎他？”
“，好像……”
“还有别忘，当时兵乱，明晖宫赵三那个杀的，竟们深得陛下信任，要把们抓起来好好审审，还不是位句，两个是不打紧的，才算的？做人要知道感恩，他也算是救过咱们！”
“……哼，算的有理……”
“唉，早宫里是非多，保命不易，非贪图那两个钱要进来，最后果然是麻烦不断……”
“呸！么明白，当初为什么还是和进来？可没求！”
“以为为什么？还不是为！瞧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命送！让个进来，怎么放心得下？只好舍命陪君子……”
“谁要陪……”话是么，语气却已软。
“要不要也样，混算吧。”
“怕什么！横竖有事，，总陪着……”
到里，那边终于没声息。
而在边，已是听得呆……原来，对他的心思么明显，可笑之前还直宣称，留下他是为报仇出气……从前，总看不起两个人，却原来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彼此之间，更是情深意厚……想到里，的心像被针扎下，再也呆不下去，转身仓皇离去。
临出宫门才想起事，却不愿回去，随口吩咐身后恭送的小太监道，“去告诉胡砚孙琴他们，就朕的，那个课，可以停……么就行，他们明白。”
离紫瀛宫，犹豫片刻，终于决定回乾清宫。刚到宫中，玄瑛就来，将解药给他粒，他小心翼翼收起来，赌咒发誓定尽快配出，然后，句多余的话也没，就叩头离开……看来上次把他吓得够呛，有些好笑，想感叹两句，回头看看，四周倒是站满人，只是各个恭恭敬敬，低眉顺眼，便如木雕泥塑般，却又和那个去？顿时呆，阵酸涩慢慢涌上心头，再无兴致，冷冷地将人赶个干净，脱衣服，倒头睡去。
可是，睡却也睡不安稳，夜噩梦无数，醒来就记不得，只是冷汗涔涔。最后终于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明。
次日早早又要上朝，朝会之后，接着召集昭文馆诸人议事。最近们直在讨论江南的赋役制度，经过那次苏黎的分析，们都认可若要稳定江南局势，现行赋役制度必须改变，以减轻小民负担。现在基本方案已经成形，只待发于各部讨论。今日大家又将整个方案逐条整理遍，最后决定，明日朝上就将此方案正式提出。
件大事终于告段落，所有人都松口气，温言慰勉几句，就让大家散，只留下小周和独孤两人。
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朕想开春运河解冻之后，去趟江南。”
那两人听，都是愣，半晌，独孤先开口道，“陛下，若按照们的计划，不需要陛下亲去啊！”
笑道，“推行新政，阻力必大，朕若去，事情好办些。而且，就那件事情来，香饵大，才能钓到大鱼，不是吗？”
独孤眉头蹙道，“可是，万京中安德王有异动……”
微微笑道，“异动？……好啊，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呢！”
句话出口，独孤怔下，然后，低头沉思起来。
时，小周突然开口道，“臣倒觉得，陛下个主意不错，引蛇出洞，永绝后患。”
独孤听，久久无语，最后，轻叹声，道，“也好，就是有些冒险……路上定要带足侍卫兵将，以防不测。”
笑，头道，“是自然……”
然后，已开始在心中盘算计划的细节，越想越兴奋……如果个计划能够实现，那后半辈子不高枕无忧，至少也能少操大半的心……想到里，已有些急不可耐……当然，让对江南之行如此期待的，除那个计划之外，自然还有很多原因，不过，可以用句话总结，温山秀水和美人，呵呵……就在时，脑海中瞬间浮起张温煦的笑脸……美人哥哥……心中怦然动，到时应该会见到他吧？立时，丝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不过，随即就消失无踪……即使相见，又会是以何种身份，在何种情况之下呢？……
“陛下！”独孤的声轻唤打断的那瞬间的恍惚。
“什么？”下回过神来，收敛形容，随口问道。
就听独孤道，“陛下可还有事吩咐？”
想下，才道，“还有事，朕知道，们恐怕又要反对……朕想恢复前太子慕容澹的皇族身份，同时封王赐府。”
果然，个大雷又把两人炸得半晌没吱声。独孤低着头不话，小周频频看他，最后，可能发现指不上他，无奈地上前步，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前太子能力不凡，当年颇得人心，焉知今日不能死灰复燃？何况，当年他犯的是谋逆之罪，先帝亲断，陛下顾念手足之情，留他命已属宽宏，实无必要如此厚待。”
没回答，转头看看独孤，问道，“静轩的想法又如何呢？听当年静轩和前太子有过交往，觉得，他可还会再生贰心？”
独孤又迟疑半晌，才毅然道，“臣觉得，应该不会。陛下如此仁厚，他感念陛下恩德，岂会再生事端？……而且，上次宫变，太后、徐太妃和清河王明明是命丧叛贼之手，却有少数小民不明真相，不辨是非，枉自揣测，竟至坊间流言四起。此时，陛下若宽宥前太子，并加以厚待，可让百姓看到陛下的仁德友悌，流言自平。”
满意地头，小周却冷哼声道，“独孤大人同意陛下的想法，真是因为以上原因吗？独孤大人和前太子仅仅是有过交往吗？恐怕，交情不浅吧？……因私废公，岂是为臣之道？独孤大人样做，可对得起陛下的知遇之恩？”
独孤闻言，脸色白，竟被噎得好会儿没出话来。
暗叹声，摇摇头，本来还指望他服小周，看来没戏。只好笑道，“小周言重，朕觉得静轩的话很有道理，件事就么决定吧。”
小周似有不甘，却终于没再什么。
松口气，剩下的就没什么麻烦事。没过多久，事情谈完，就让他们回去休息，昨夜没睡好，此刻是精疲力尽，正想回去补个觉。谁知，抬头却见独孤并未离开。
怔下，霭颜问道，“静轩还有事吗？”
独孤却没话，反而抿紧唇，好会儿没出声。
他个表情，竟与玄瑾有八份相似呢……见，竟有些出神，时也没催他。
终于，他抬起头，望着道，“陛下，舍弟久居江湖，不识礼数，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是，冒犯陛下，求陛下看在他对陛下尚算忠心的份上，多多宽容包涵。臣在此替他谢过陛下！”着，撩衣襟，已经跪到地上，叩下头来。
立时明白，责罚玄瑾的事情，他已经知道……倒真是兄弟情深呢，他也不怕扫到台风尾？……静静望他半晌，竟不知该些什么。终于，只轻叹声，淡淡道，“有时间去看看他吧，个时候，他应该会想见到……”完，起身而去
123。除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