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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 作者: 张纪中-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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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分 … 行走四川(1)  那年,我十五岁半 
        有两次我与金庸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听见四川报纸的记者提问金庸先生:“为什么您写的小说里面,描写四川青城派的都是反派?是不是对四川人有不好的看法?” 

        金庸先生的回答之一,是说:“……现实中我最敬佩的人是你们四川人,是邓小平……” 
        我相信如果金庸先生当时心有尴尬,尴尬的绝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在一旁聆听的我。金庸先生在《笑傲江湖》小说中描述的“青城派”,在我们的电视剧中又被增加了四川特征的绝活:变脸。那是否更是在说四川人的坏话了?我被这样的理解吓坏了,尴尬由此而生。 

        而真实的四川在我的认识里面完全不是武侠故事中的“青城派”。小说与现实的差距不是以公里来计算的,是两个世界。我对真实四川的了解,可以追溯从一九六六年“文化革命”时期的大串联开始。大串联的第一站我就选择了四川,完全不是对于现在拍摄外景的预见(哈哈),而是一次向往已久的、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实现的寻访。四川作者罗广斌,杨益言写的小说《红岩》,给我带来了对于四川的山城重庆那么真切的向往,我是为专门去看一看小说中描写的“沙坪坝”,“歌乐山”,“朝天门码头”这些地方而开始从北京出发的,口袋里揣着比我大十六岁的姐姐给我的仅有十元钱。 

        路途减免。一个人与一个古老地域的关系——我与四川的真实关系从这样的一幅画面开始:一九六六年一个秋雨靡靡的下午,行人匆忙,我十五岁半,瘦得像只猴子,站在一家有炒花生、煮花生、等等种种花生制作法的果仁店,店名我至今记得,是由郭沫若题词的“颗颗香”。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寻觅,猜测,判断,最后决定花费五毛钱,买了一包鱼皮花生。鱼皮花生接到手,几乎与此同时,第一颗就被塞入嘴里,像滔滔江水一般——狂嚼!那昂贵的五毛钱花得太值得了,不仅在当时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一种叫做“鱼皮花生”的好东西,连至今将近四十年的记忆都买断了:在第一包鱼皮花生沉淀为记忆之后,现实中再没有任何的一种鱼皮花生可以与之比拟,可以替代。当八十年代每个城市都可以买到鱼皮花生的时候,记忆中的鱼皮花生与我紧紧相连,我再没有花过钱去买。 

        第一次在四川的重庆待了一个星期,如愿以偿到了沙坪坝,逛了朝天门码头,参观了歌乐山的渣滓洞集中营,白公馆,并且像小狗撒尿一般,在白公馆外的一棵竹子上顺手刻上了“到此一游”。不知那片刻满了游客“到此一游”字样的毛竹是何收场。在重庆的整整一个星期,总共消费五毛钱,就是那包至今念念不忘的鱼皮花生。 

        之后,随串联的学生开往成都。 
        第一次吃火锅 
        一九六六年坐火车从重庆到成都,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大串联很多同学不能忘记的事情之一,就是“交通”。我们都有过坐在狭小的厕所,或者把自己当作一件行李一般挂坐在车厢顶部的行李架上的经历,我还有过像杂技演员一般睡在硬座椅背上,那样细小的一条的经历。从重庆到成都,客车能够钻个缝儿的地方都没有了——当时的学生大串联使全国的交通都忙乱到瘫痪的程度——更不用说厕所,行李架,或者一条椅背了!我们最终坐的是闷罐子货车。一起结伴来四川串联的同学,其中有一个叫小毛,他的奶奶是四川人,就住在成都。 

        小毛奶奶家的人带着我们吃了人生第一次的麻辣火锅。 
        我非常清晰地记得那是在成都的人民广场,现在的人民广场道路、建筑、绿化都发生很大的改变,那时候广场很小,围绕着广场的,是具有四川特色的低矮房子,那样的矮房子在以前的一些描写发生在四川故事的电影里面都能够看到。小毛家的亲戚带我们上了其中一个有二层楼的木制小楼,据说那是当时最好吃的火锅店。我依然记得那架木楼梯的狭窄,短小,低矮,一脚一脚踏上去的吱吱嘎嘎,增添了吃火锅的神秘感和迫切的心情。那时四川火锅与现在人人知道的火锅架势完全不一样,就在那个低矮的楼梯拐角,架着一口直径足有一米的黑色大铁锅,里面翻腾着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暗红色、油亮油亮的汤,四川的亲戚告诉我们,这就是麻辣火锅的汤。有一个人坐在大铁锅旁,手里掌管着一个大舀子,专门将大铁锅里面的红汤舀到客人买了票、端来的小锅里面,客人再将小锅端坐到自己桌子上的小泥炭火炉子上,大家才开始涮,吃。第一次吃麻辣火锅的人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经历,因为那种辣法和麻法,确实可以用“触舌惊心”来形容,沿着口腔,“一路”都像着了火,刹那间人就举着筷子惊呆在火锅旁。 

        吃完火锅自己觉得整个嘴都肿了。问同学的亲戚,这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四川人爱吃?亲戚笑答,“‘这么可怕的东西’你们只要在四川待久了,也会爱吃,也要上瘾,因为四川潮湿,麻、辣都可以排除身体里面的潮湿,在四川是非吃麻辣不可的。” 

        我不知道当初成都人民广场旁的那家老四川火锅与后来红遍北京的“黄城老妈”,“金山城火锅”等等这些日夜被发扬光大的著名四川火锅之间是否有直接的关系,反正二十年之后,我也着迷了麻辣火锅,经过十年的“麻辣洗礼”,直到九十年代末,彻底将胃麻辣坏,至今都不能再吃麻和辣,至多闻闻火锅的味儿了以解馋。 

        人越老,城市越年轻 
        几个星期前,因为选看《神雕侠侣》的外景,又到了一次四川。在成都转机,再赴九寨沟,看见成都的双流机场已经修建成一个透明,亮丽,高大阔卓得与时代相一致的现代机场。怀旧的情绪就是发生在眼球三百六十度大巡览的时候——当你发现人是物非,往昔不再,无论过去是什么,它都以一种优美的旧态,往心怀中奔涌而来。 

        人年龄越来越大,城市却显得越来越年轻。如果两者能够倒转过来…… 
        一九八○年的时候。我二十八岁,很年轻,中国所有的城市却都显得老旧。我将乘坐飞机,从北京到成都,赴峨嵋电影制片厂拍摄《舞恋》。我有不少的“第一”是与四川有关的,比如第一次乘坐飞机。现在回忆,还能够感受到那时心情的激动,一是因为扮演《舞恋》的男主角,再是因为要坐飞机了,感觉人生终于踏上正途,拎着行李箱,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农村也成为了“外景地”这样有诱惑力的称呼,而不再只是我种粮食吃的地方。 

        一九八○年第一次乘坐的飞机,是前苏联的“伊尔18”,四个螺旋桨发动机,还不是现在的喷气发动机。因此它不能飞到万米以上的高空,只能在距离地面几千米的地方。我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到达机场的时间非常早,从我拿到的“第一排第一号”座位来看,我几乎就是那趟飞机的第一个乘客了!“伊尔18”在当时应该算是大飞机了,可以坐一百多个人,飞机起飞以后,我一直在激动之中的心情很快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和恐惧:因为“伊尔18”是喷气发动机飞机,飞行高度大约八千米,飞机一上天就不断遭到气流的冲击,一路颠簸,稀里哗啦地响,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舷窗外长长机翼的剧烈抖动,担心它是不是会断裂? 

        当时飞机的前机舱几乎都是外国人——可能换票的工作人员看我也是高个子大胡子,误以为老外给了前舱的票——我在惊恐万状盯看机翼的间隙,发现这些老外们像坐在他们家饭桌前一样,打瞌睡的,专心看书看报的,没有一点的惊慌迹象,我心想可能他们一路飞越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了,已经不足为怪,我更加像只守夜的孤雁,独自目守着依然在“哗、哗”乱抖乱颤的机翼,度过了艰难、漫长的三个多小时,直到飞机降落双流机场。 

        旧日的迹象在种种“波音”,“空客”的起飞降落之间,已经只留下“双流机场”四个汉字。在城市愈来愈年轻,愈来愈溜光水滑像个初升的太阳充满未来和朝气,我在“不同”的双流机场不经意间已经被时光漂白了须发。怀旧是一件很不实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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