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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穿ck的女孩-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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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尝试着找工作,我奔走在各类IT人才市场里,诚惶诚恐递上我的毕业证,高中的。结果当然避免不了一次次被丢在风里。稍微好奇一点的用人单位会问一句:你高中毕业怎么学的电子信息和计算机技术。我咬了咬牙,说:我是自学成才。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投出去的简历杳无音讯,有时我会对着书本发愣,我已经开始记不清部分公式和单词。 
  我见过警察老张一次,他听了我的情况,皱了会儿眉,然后问我:“你会打字么?” 
  “五笔,行么?” 
  老张笑了:“我准备在太原街开一间打字复印社,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来给我当打字员吧。不过,工资我最多能给到七百五。” 
  有时,我真的觉得老张这种年龄不上不下,身份不土不洋的人想法都过于独特。如果他开个饭馆我能给他管理,他开个网吧我能给他布线。可他倒好,非开打字社,弄得我跟他吃不饱也饿不死,而且这打字社不挨学校不靠机关,恐怕关张只是时间问题。 
  又忍了半个月,我在这所房子里实在呆不住了,我打电话给老张,说:我去。 
  我终于开始自食其力了,只不过,时间上比预计早了半年,金额少了3/4。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115)
  接下来,时间矫情得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如水流逝。一旦置身事外,日子就像一部失灵的钟表,时针分针风扇一般哗哗地转,驱走了一些偶然的是非成败,却驱不走必然的故事情节。 
  杜文明被判有期徒刑18年。他要在里面读四个半的大学。 
  99年9月,我们宿舍唯一的保送生杜文明拿着啤酒,绕过桌子,对刚刚来报到的白天说:兄弟,以后有事儿您说话。那时他们19岁,以为班尼路就是最牛掰的名牌服装,以为在肯德基里啃的鸡就是高档,无上小资。 
  00年的一天傍晚上的阳台上,文明对白天说:我从没想过爱情有那么神奇,有了王梓,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爷们儿!那时他21岁,他的全部理想就是对她好,为他们的幸福奋斗。 
  01年冬天,失去学位的文明潜心钻研来钱之道。白天说文明过于急功近利,文明说这只能怪社会残酷。白天说,那是因为你用残酷的眼光看社会。文明说,残酷的现实给了我一双残酷的眼睛,我只用他寻找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光明。 
  02年6月,杜文明在局子昏暗的走廊里狼一样地嚎叫:白天你个大傻逼,我完蛋了你也好不了! 
  我不知道18年后的文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央行发行的光明,会以更加悱恻的角度照耀在不同阶层人的身上,现实也会因此更加残酷,生存也会更加艰难。 
  邱小婉很快嫁给了褚德龙,结婚那天,车队浩荡,礼炮轰鸣,震响了半个大连市。邱小婉身着最华贵的婚纱挽着新郎官,在香格里拉豪华的大厅里,在电台播音员隆重的主持中,在满座女宾艳羡的目光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邱小婉拜堂的时候我正店里打字,不一会儿就打错了好几张,我停下来,从抽屉里翻出一支烟,哆哆嗦嗦地搬动着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 
  隋棠的家很小,只有一张床,我们同床睡,却分盖两张被子。我们彼此没有什么承诺,关系也很微妙,很少说话,连出去逛街都是一前一后地走。 
  哪一天开始成为了隋棠的男朋友,我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有一次,我们在街上碰见了她的同学,那个女孩上下打量着我。隋棠对她笑了一下,说:我男朋友。还似乎是一次去超市的路上,隋棠试探地拉了我的手,我感觉到她在犹豫着,更确切地说她是把手缩在了我的手掌里。那天晚上,我们就一直保持这样的方式四处逛着。回到家,隋棠铺好了床,我发现,床上只剩下一张被子。 
  毕业照上,我们班只有26个人在列。少了裴蕾,少了有卫冰,也少了杜文明,马唯利,秦一民和我。前三个人断然不会出现。班长简简单单地对马唯利说,你自愿放弃吧,毕业酒你也甭来了。 
  我和农民一再推托,说我俩本来就不算班里成员了,我俩给你们喊茄子吧。 
  茄——子! 
  毕业了。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116)
  歌舞升平,通宵达旦。我和农民在毕业酒上各敬了全体一杯,代表了我俩最真切的祝愿。喝完了这杯我离席,带农民去看毕业的盛景:到处是高抛的学士帽,满眼是难舍难分的情侣。我坐在电子喷泉旁边的台阶上对农民说,看,毕业和我们想象的一模一样。 
  大军哥去了本地赫赫有名的大显集团,准备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奋斗下半生了。 
  本来没有保研希望的小柯在最后时刻被通知上研。 
  原25号种子马唯利蓦然发现自己变了样,他惊奇地发现他比二战集中营里的犹太人瘦得还要凶。犹太人变瘦是因为德国鬼子从来不给他们好脸儿——他突然感觉自己苦心钻营的地方已经不能呆了,思前想后放弃了保研,报考了西北工业大学。 
  一个盗贼翻到院子里,偷摘了树上最大的一个苹果。摘下之后,盗贼发现苹果还太青,根本不能吃,于是骂骂咧咧地将它丢进垃圾箱。 
  农民就是那只可怜的苹果。 
  马唯利笔试考了370多分,成绩公布那一天,他乐得屁颠儿,脸上挂着范进的表情,一头扎进了卖店准备开瓶香槟庆祝。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成绩单,简直乐昏了头,突然感觉角落里也有个人看着他微笑,让他不寒而栗。马唯利惊恐地抬头,发现农民正在柜台后面冷冷地盯着他,那笑容很惨淡。 
  站台上到处都是哭声,送站的哭,被送的也哭,有小姑娘也有老爷们儿,有平铺直叙的也有跌宕起伏的。卢真乘坐T83次列车回北京,那里等待着他的有月薪五千的工作和端庄秀丽的老婆。卢真把头探出车窗,对我和农民说:“你丫哭一个吧,也好让我有点成就感。” 
  “滚!人家都是功成名就,喜极而泣。我俩都TM这模样了,你还有没有点良知?” 
  “我怎么都觉得没气氛呢。”卢真晃着大脑袋说。 
  “要气氛?那您老自己干嚎两声啊。” 
  车就要开了。一听见吹哨,卢真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两行清泪,比上眼药水都快,大陆演员要是有这功底儿,那奥斯卡提名早就手拿把掐了。 
  “妈的,我都哭成这样了你们还笑!”卢真说。 
  傻X,还记不记得入学时香山的臭老道给你卜的那一卦? 
  我停了笑,很郑重地对他说:“你不知道了吧,我和农民看着你毕业了就好像我们自己也毕业了,对于我俩来说,唯一的,最隆重的毕业仪式,就是在今天,像这样把你小子送上火车,以后再看着你小子荣华富贵……” 
  我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我看见农民也哭了。 
  火车缓缓地开动,站台上的哭声彻地连天,真的让人心醉。其中以卢真的哭声最大,哭得最傻,鼻涕眼泪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看着火车慢慢淡出视野,心里像一枝开败的花,再也无法抗拒的凋零: 
  大学,以这种方式,结束了。 
  好几次,我也想哭,在没人的时候,我会把毛巾铺在脸上很认真很虔诚地难过一阵,可是——毛巾还是干的。 
  那是不是就代表我没哭? 
  隋棠此时也完成了毕业答辩,之后到高新园区的一家日本独资企业做前台。前台的工作极其枯燥,每天八小时都在台子上度过,早晨九点准时上班,我称之为“坐台”,晚上六点按时下班,我称之为“出台”,下班前还经常有鬼子上司来骚扰,邀她坐顺风车“出台”。来了客人,隋棠要负责接待,称之为“接客”。前台不是隋棠的理想,她的理想是去电台,电视台做播音员或者主持人。然而我们的第一要素是生存,理想只是茶余饭后的奢侈品。广电中心不需要新人加入,生活却需要你为千余元的工资折腰。 
  大学四年可以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比如,可以让一个自卑的人变得自信,如果他自信过了度,还有可能变得自负,如果自负也过了度,没准儿会去自杀。同理,这四年也可以让一个尼采一样牛叉的人从嚣张恢复到自负,继而自信,亚自信,直到自卑。四年前,也就是高中毕业的时候,我看谁都不顺眼,感觉自己前途无量,活生生一尊没捞着爆发的活火山。那时,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等老子毕业了……后来,我发现自己原来是座休眠火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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