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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对于人,不应当有什么坏的、无用的、多余的时间。也没有休息的时间。所谓休息,是两种工作的交替,就象是正确的困问轮作制。
无话可说,这自有它的道理。因为每个小时都是生命的一部分。这个小时和那个小时都是平等的,每个小时都要结算。
结算同时也是对计划的总结。一总结马上提出下个月的计划。举例来说,一九六五年九月的计划包括哪些内容?规定:十天在新西伯利亚的学院里讲课,十八天在乌里扬诺夫斯克,两天花在路途上。接着是哪一项工作要用多少多少小时,巨细无遗。比如,写信二十四封——三十八小时。开出必读书单。在照相上要干些什么。要给谁写一份评语。
与学院里的职务有关的工作,也要做个计划,参考以往的经验,把时间大致安排好。……
“制订年度计划或月计划时,不得不依靠过去的经验。例如我计划要看一本什么书。根据老经验我知道,我一小时能看二十——三十页。我就根据这个老经验来订计划。至于数学,我计划每小时看四一五页,有时更少。
“所有看过的东西,我都要仔细研究。怎么研究?如果一本书谈的是我不大了解的新东西,我就尽量做摘要。凡是比较重要的书,我都尽量写一份评论性的简介。根据以往的经验,需要做这些工作的书,可以走出一定的量。
“如果认真办事,实际工作时间对预定工作时间的误差一般为百分之十。需要做摘要评论的书,常常没有完成预定的数目,拉下很多。兴趣往往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欠了很多债,一下子还清又不可能,结果就完不成计划。有时候,完不成计划是由于工作精力暂时衰退。完不成计划也有外界的原因。但不管怎么样,我知道,我的工作有必要做计划。我以为,我所取得的成就,有许多是靠了我的方法。”
基本工作的时间也要计划一番:备课、生态学、昆虫学及其它科研工作。第二类工作的时间一般要比第一类多百分之十左右。
他完成计划的精确程度,每每使我惊诧不已。有时自然也有预计不到的情况。一九三八年的年度总结中,柳比歇夫写道,第一类工作没有完成,差百分之二十八:
“主要的原因是奥丽雅和瓦丽雅病了,结果同人们打交道多了。”
他的时间好象是物质,不会无影无踪地消失不见,不会消亡;它变成了什么,总能查得出来。他由于做了统计,获得了时间。这是最实在的收获。
年度总结是篇幅浩瀚的报表,整整有一本。什么都有记录。以一九三八年为例:多少时间用于生态学、昆虫学、组织工作、动物研究所、基塔耶沃的水果研究所;多少时间用于同人们打交道、路途往返、家务。
从这份年度总结中可以了解到看了多少书,都是什么书,各国文字的文艺作品看了多少页。一年竟看了九千页,共用二百四十七小时。
这一年写了五百五十二负学术著作,其中有一百五十二页付印出版。
每一年过去,柳比歇夫都要进行分析研究,统计学的一切办法都用上了。素材有的是——那便是每个月的小结。
总结完上一年,就该制订下一年的计划了。下一年的计划根据柳比歇夫提出的任务大致地安排一下工作。
“中心任务(一九六八年)是八月份在莫斯科召开的国际昆虫学会议,我准备在会上做个报告,谈谈经验分类法的任务和道路。”
他写道,哪些论文该在会议开幕前写完,在鉴定跳甲属上要做哪些工作,在乌里扬诺夫斯克、莫斯科和列宁格勒各呆多少天,那几年中他的主要著作《德模克利特和柏拉图两个流派》写多少页,分类学和进化论方面的《论分类学的未来》写多少页。然后大致安排一下时间,用他的计算单位来表示:
“第一类工作 五七O(五六四·五)
路途往返 一四0(一四二· 0)
交际 一三o(一二九)
私事 十(八。五)”
诸如此类,一共是一O九五。
招号内是完成数字。括号内外的数字相差无几。说明他能多么精确地提前一年计划他的生活。
他在总结中吹毛求疵地记上一笔:
“第一类工作完成五六四·五,原计划五七O,赤字为五.五,即百分之一。”
也就是说,一切都相符,误差仅为百分之一!
每月小结虽然巨细备载,年度总结中仍把所有干了的、读了的、看了的统统收集到一起,加以计算,分门别类。一年来的工作和休息——简直是什么事情都要结算累计。
“娱乐——六十五次”,接着是一张清单,列举了看过的戏和电影、听过的音乐会、参观过的展览会。
六十五次——是多还是少?
似乎是多了。话说回来,我也没有把握,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个比法。同我比吗?问题正在这儿——我就没有计算过,说不出我一年看几场电影,听几回戏,参观几次展览会。连大约摸的数字,我也一下子说不上。更说不出情况有什么变化: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这个数字发生什么变化,我看多少书。看的书是逐年增加还是逐年减少。科学书籍和文艺作品的比重有什么变化?我写多少封信?每年有多少时间用在路上,用于交际和运动?
我心中没有一个准数,对自己没有一个准数。我有什么变化,我的工作精力、我的爱好和兴趣有什么变化……说起来,我原来倒是以为了解自己的,可是一接触到柳比歇夫的那些总结,我才明自我其实是对自己一无所知,一点也不了解。
“……一九六六年,第一类工作共计一九o六小时,原计划为一九00小时。与一九六五年相比,增加二十七小时。平均每日五·二二小时,即五小时十三分。”
了不起!每天有五小时十三分钟搞纯学术工作,天天如此。整整一年没有休假,没有节假日!五个小时的纯工作时间,也就是说,五个小时内没有什么歇一会抽支烟的工夫,没有聊天谈话,没有遛达散步。仔细想想,这可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一连几年的数字结算如下;
“一九三七年 一八四0小时
一九三八年 一四O二小时
一九三九年 一三六二小时
一九四O年 一五六o小时
一九四一年 一三四二小时
一九四二年 一四四六小时
一九四三年 一六一二小时”等等。
这是基本科研工作的时间,其它一切辅助工作都没有计入。这是创造和思考的时间……
任何一项最最繁重的工作,恐怕都不会规定这样的制度。人要给自己规定这样的制度,只能出之于自己的主动。
柳比歇夫的工作比有的工人还重。他大可以象大仲马那样,举起双手,叫大家看看他手上的老茧,以此证明其言不虚。一年写了一千五百页!洗印了四百二十张照片!这是在一九六七年。他可是已经七十七岁了。
“俄文书共读五十本 四十八小时
英文书共读二本 五小时
法文书共读三本 二十四小时
德文书共读二本 二十小时
七篇论文付印……。
“……由于长期住院,阅读的时间自然多了,但主要工作的计划还是超额完成了,虽然有许多事没有办好,例如《科学与宗教》一文占用的时间要比原先预计的多四倍。”
年度总结的详细,比得上整个企业单位的总结。逝去的时间,轮廓勾勒得多么精致多么清楚——那么些表,那么些图,那么些系数。柳比歇夫被公认是最高明的分类学家和数学统计专家之一,确是名不虚传。
在其它项内,列入没有看完的书留下的尾巴——欠下的债。
“达尔文《造物的神殿》 五小时
德·布洛埃尔《物理学中的革命》 十小时
特林格《生物学与情报》 十小时
陀布尔让斯基 二十小时”
欠债的账单每年重复一次,债务没有减少。
有些材料是出人意表的:游泳四十三次,同朋友、学生交往——一百五十一小时,最欣赏哪几部影片……
他的总结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