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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0-蛇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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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这种方式死亡,显然导致了警长以上的头头脑脑们脑袋全部死机。我知道他们呕心沥血正指挥层层宣传人员,加班加点挖掘整理我的先进材料,准备一级级上报请功,至少批一个二级英模。我的自我毁灭暴行,好比跑片中断。关于我出现了评价空白。    
    当天晚上,分局长和所长就叫晓当写事情经过。因为,一个刚刚在公众面前成功亮相的典型,就被他一个疏忽给打烂了,这当然是责任事故。晓当反反复复地自言自语:我当然不会防备一个同事要开枪。你们会吗?你们也不会。    
    晓当苦闷地坐在宿舍频闪不断的灯条下,换了4支笔。他一边挤着腮边三颗大红色的青春痘,一边在讯问笔录纸的背面打草稿:我们是好朋友,今天我值110。我送一个车祸群众到医院,就顺便来看赵以同志。一周前,他为了保护妇女儿童,奋不顾身扑向炸弹,身受重伤,是值得我学习的好榜样。    
    晓当是个善良的警察,他经常帮辖区那个106岁的孤老太太剪指甲、洗头。老太太的指甲要是没有晓当料理,就干弯得像翘起来的老树皮。有一次,她没有得到一颗街坊的喜糖,差点用那手爪,抓破晓当的脸。晓当问我,女人到老是不是都有“量多的日子”?    
    我讨厌这个老家伙,她让我想起我奶奶。据悉,我奶奶30岁就绝经了,但是,无论量多量少的日子,在我的记忆中,我奶奶一生都在损人利己。我是个不够善良又胆小的人,但却因重度狂躁症而成为锐不可当的勇敢警察。所有这一切,大约都是我奶奶作恶多端的血亲传递,当我打烂了自己,成为一缕亡灵的时候,所有的谜底都揭开了。我是那么的追求我奶奶,我本身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只有我奶奶能透视我里面七荤八素的邪恶和暴力,可是,我不如我奶奶。我只是似是而非地像她。所以,我非常令我奶奶失望。    
    我奶奶    
    如果我不抢先介绍我奶奶,你就不了解我故事的背景。    
    我奶奶说,人死后,亡灵有7天的休假,可去造访亲朋好友和你想见的人。记得前年,我们一个同事老谢在两伙黑帮火并时,埋伏的位置墙根松动,不小心跌下被旧玻璃窗划断了脖子牺牲了。次日晚上,我们去矮森林山庄查一个卖淫窝点时,一车人正交流到这一节,车子当场就抛锚了。大家个个都是驾手,可是任谁怎么努力也不行。只好弃车步行。    
    次日,借车单位的人去山道取车,回来说,一点毛病也没有,一开就走,不知我们为什么抛锚。出警的全体警察,闻言霎时脸色发青,个个面面相觑:是老谢干的?    
    我奶奶对人生的一剑封喉的洞察力,完全是天赋智慧。生活中大大小小的问题,往往经她三拳两脚,就基本搞定。    
    说实话,比氢气球还自由的现在的我,哪也不太想去,包括我似是而非的女友。令我诧异的是,现在我竟然闻不到我奶奶的气息了。要知道,生前,我经常会在一个转身,一个很自然的扭头之间,甚至一睁开眼睛,就闻到我奶奶那种卫生球和葱混合的与众不同的气息。它像丝缕一样飘拂而过,仿佛我奶奶就站在我身后。奶奶在我16岁的时候,死了,可是,十多年来,那气味从来就没离开我,不管我在天南地北哪座城市。那不时袭来的、葱和卫生球的混合气息告诉我,我奶奶就站在我身边。    
    我问堂哥阿宝,你会经常闻到阿奶的味道吗?堂哥说,神经病。堂哥又说,听说你们要取缔陪侍小姐?他妈的还要不要发展经济了?这生意还怎么搞嘛,阿以?    
    我经常闻到。我说,刚刚她还从这飘过,就刚刚,从这边过来的。    
    堂哥说,你肾亏见鬼了吧?    
    我和堂哥都是我奶奶一手带出人样的。当年,我父母在新疆,堂哥的父母下放到很偏僻的瓦钵岗里。月黑风高的时候,我奶奶经常提一只死老鼠,要求我堂哥把它扔进李东方家的大水缸里。当时家家户户的厨房都在室外公用地带。我堂哥喜欢这个活动,主观能动性很强,总是附带地吐口水甚至撒点细尿。奶奶很欣赏堂哥,有一次,据说,我自告奋勇,附带扔了一只雨后暴毙的死蚯蚓,奶奶立刻夸奖阿以将来也一定有出息。当时我还不及水缸高,肥粗的蚯蚓使我恶心,但我还是蹑手蹑脚地搬了小凳子,沉着地完成了动作。    
    我们干了很多坏事。李东方的罪过是他在批斗会上,不该扇我伯伯的耳光。堂哥说,他让他爸爸出了两条鼻血,摔坏了假牙。有一天,奶奶发布命令,去食堂蒸饭的时候,指定我们在一个红碎花的大瓷钵里偷抓两把米出来,放我们家蒸饭的沙钵里。堂哥在作案第5次的时候,被红碎花钵的主人逮个正着,小小的手臂被人拧到后背心位置。喧闹声沸反盈天,从床上爬起的单位的人,都提着裤子来看热闹。甚至有人说,他们家蒸饭的米,肯定也有人偷,因为最近每天早上的稀饭,都特别特别稀。    
    有人提议把我堂哥吊起来。阿宝像杀猪一样狂叫,声嘶力竭,说一点米也没有偷,只是看到红碎花钵里有虫。众人就哄笑了,因为谁都知道,上面有盖子。食堂管理员也到了,说要找保卫部门来破案,这时,奶奶披着外衣,提着柴刀来了。    
    我孙子在哪?!


《蛇宫》第一部分薄壳儿的海瓜子(2)

    人们自动闪出一条路。奶奶像张飞一样,威风凛凛地走向红花钵主人。红花钵主人不由把堂哥的手松了下来。奶奶霍地一声,一刀砍在食堂的方形的木蒸笼上,刀像蜻蜓一样,挺在蒸笼上。奶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红花钵主人:他父亲就是劳改枪毙,赵家人也还没有死绝,轮不到你来管!———你亲眼看到我孙子偷你家的米?你亲眼看到?阿宝,你有没有偷?给大家讲清楚!    
    堂哥放声大哭:我没有哇!没有!!就是没有哇!奶奶,他扭断我的手啦。我的手不会动啦!堂哥像猴子一样,卷着自己的身子和手臂。    
    有人就说,对孩子不应该下手这样重。又有人说,老人这样偏袒孩子不好。红花钵主人说,可不是,从小偷针,长大偷钟。我也是为孩子好,一点米算不了什么。    
    奶奶一听,豁地拔出刀,当地将红花钵打翻,水米流了一蒸笼。    
    奶奶吼道:少给我讲鬼话!你们一个个是什么东西,害人的整人的偷人的我清楚得很。哪个敢在我面前摆光彩?奶奶再次挥刀,刀背重重砸断了饭桌的一角。走!阿宝!以后给我离那些王八蛋远一点!    
    其实我至今也不清楚奶奶为什么授意偷红花钵里的米,这一点大我8岁的阿宝也始终分析不明白。在我的记忆里,偷东西的事并不太多,大约我奶奶着意劫富济贫。但是,以恶易恶、以暴制暴,甚至仅仅是以暴抒情,倒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楼上一个美丽的女医生下来讨水喝,说屋里没开水了。奶奶转身就端出了一杯生水。开水吗?医生喝了有点疑惑。奶奶说,你不相信就倒掉。美丽的医生赶紧喝了。我尖声说,生水喝了肚子痛!我脑袋上立刻“笃”地暴起一板栗。奶奶说:大人说话小孩插嘴!奶奶事后判决说,那个货穿拖鞋,成天在我头上吵!    
    后来我堂哥补充说,奶奶讨厌她,还因为堂哥跟她报告,有两次他从门缝中看到工宣队长,到她宿舍,也就是在我奶奶头上,像挤橙汁一样,挤压她的胸部。工宣队长喜欢游街示众的活动,要求被批斗的人的双手,沥青一定要涂到大臂。据亲戚回忆说,被剪阴阳头的我伯母,有一次就因为涂少了,被工宣队长打掉了一颗真牙。当时,伯伯跪下来哀求都没用。    
    还听说,我奶奶有一次计划纵火烧单位办公楼,工具都准备好了,千钧一发之际,路遇我奶奶一个较信任的人。那人跺着脚、压低嗓子喊:你要再做反革命,那几个孙子真的没人管了,全部会活活饿死!奶奶这才咬牙忍了。———不过,这个段子,真伪难辨,因为没有经过我堂哥阿宝的印证。大我8岁的我堂哥,是我幼年记忆的可靠桥梁。我想,如果是真的,我奶奶又纵火得逞,那非得烧了半座城不可,因为我奶奶下手绝对狠。    
    公平地说,我奶奶的暴力倾向不只对外,对我们两兄弟也不含糊。起码有十次,我堂哥都被她掐得眼珠子外翻、舌尖外伸,要不是邻居挺身相救,阿宝至少死过十次。我奶奶嘴也毒,我们俩,包括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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