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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是你跟小曼讲的？”
“什么？”
“美仑的事，是你跟小曼讲的？”
“哪，哪是我……”
叶海风心虚地看着海川的表情。
海川皱着眉，叹了口气，虚弱地翻身下床，叶海风慌忙问，“你要上哪儿？”
“厕所！”海川没好气地答。
把输液瓶挂在卫生间门后的挂勾上，海川靠着墙，一只手缓慢而沉重地揉起胃来。
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找回小曼。
在机场，抱住小曼，叫她跟他走，这一切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长时间来在潜意识里早已做出的决定，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通通都不甚明了。他唯一记得的，只是当他见到小曼以及抱住小曼时他内心深处所感受到的真实的温暖。
十分钟后，他拔掉点滴的针头，走出卫生间，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叶海风警觉，“你又要上哪儿？”
他不应，只管往外走，海风马上追上来，张开双臂气急败坏地拦他在门口。
“海风，让开……”
因为胃还痛着，他声音有气无力，眉关紧锁的脸上微微摆着一道不耐烦。
海风忽然哽咽。
“不，我不让。”
“海风……”
“我就是不让嘛！”海风突然任性起来，“我知道你是要去找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一点都配不上你！我才不要让她做你女朋友！”
海川无心纠缠，转身想从另一侧离开，但叶海风马上跟着移动过来。她还是死死地挡着他。海川终于动怒，伸手将她一把拖开，“够了海风！少管我的事！”他青着脸吼。
海川没费多少周折就找到了米小曼。
就在医院大堂的走廊上，米小曼正扶着一位老奶奶为她带路。
以为她早走了，没想到还留在这里做好事！
海川没有去打扰她们，而是默默地跟在她们背后。
米小曼把老奶奶送到了她要去的地方，老奶奶向她道谢，她微笑说不客气，等老奶奶进入病室后，她才低下头，抹了一把脸，似又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准备转身走。
“小曼！”
他们沿着花园的廊道向前走。谁也没有先开口。
长久的沉默，使彼此间的感觉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小曼一直低着头，直到她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喜、怯懦，渐渐变得平静下来后，她才勇敢地扬起笑脸，抬头看着海川。
“你不用这么在意的，海川，分手对我来说，没什么关系。”
她以为他担心她。因为感激，所以要给他安慰，也因为歉疚，不能再陪伴还生着病的他，所以觉得至少自己不该再给他增添麻烦，“反正被男生甩我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呵呵，我脸皮有够厚的，所以没关系，我不会伤心太久的……”
海川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真让人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
久违的心痛，泛上来。
看着小曼，就像看着过去的自己。
真是个笨蛋！他憎恶般地扭过头。
“把我想得太好了吧米小曼，说实话，我才不关心你会不会伤心呢！”
啊？
小曼愕然。
海川冷冷一笑，这表情令他显得残酷。
“我不是什么好男人，这你知道，我玩过很多女人，对感情也从不认真，像你这样，因为对我失望而哭着跑走，我并不是第一次见。”
“所以……”她失望，不知为何声音发抖。
“所以，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产生怜惜。”
“是，嘛……”
无力地垂下头，在海川的冷静淡定面前，自己变得更加愚蠢了，米小曼难堪地苦笑，“无所谓了，反正我又没说想要你的怜惜！”
“这我知道，你说你脸皮够厚嘛，我看出来了。”他笑着说。
米小曼气到无语。
“可是你爱我什么呢？”接着，他看着她问。
米小曼叹了口气。
是啊，她爱他什么呢？仔细想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无非是各种被欺负各种被调戏，快乐倒是快乐的，只是并不是真实的快乐。无论是身份、外貌，各方各面好像自己都差他一大截。
可是爱是那么容易说清的事情吗？
“我说不上来，”她摇摇头，抬起眼睛，困惑地看着他，“就只是喜欢，喜欢看到你，希望了解你，总想和你呆在一起，就只是这样的感觉。”
“不在乎我是个怎样的人？金钱，外貌，人品，脾气？”
“不在乎。”
“那你为什么生气？既然这么喜欢，不是应该安安稳稳地呆在我身边，不乱发脾气，乖乖地陪着我吗？”
“可问题是，你爱我吗？”
她痛苦地发问，令海川沉默下来。
“爱是两个人的事。就像打球一样，如果只有一方在傻乎乎地挥拍子，那球还能再打下去吗？”
“我好像也没说过不喜欢你吧？”他有些烦燥地问。他的胃又开始疼了起来。
“但你也没说过你喜欢我……”
“难道行动不比话语更实际吗？”
他自认为他已经做够一切！他叫她做他女朋友。他请她跟他一起走。他把她介绍给家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总要无理取闹地说分手？
但小曼不依不饶。
“问题是，我也没从行动上看出你喜欢我啊，你就连叶美仑的事也不肯跟我说。”
“米小曼！”
海川突然怒气冲天，“你就非要揪着我的老底不放吗？”
果然叶美仑就是他的一根刺！
米小曼彻底灰心。
她站起身，垂下头，无力地说，“我无意冒犯，对不起，我先……”她话未说完，手已被人抓住，身体踉跄了两步后被人强制拉入怀中，一道巨大阴影向她袭来，海川的唇，劈头盖脸地压在了她的唇上。他强吻她。
“你非要我说，我就说，”他的吻霸道而冲动，充满了一种挑衅的味道，“叶美仑是我前女友，我和她相识八年，交往三个月，但在两年前，她抛弃我，跟了另一个男人去了非洲！”
说完，他恨恨地放开她。
米小曼怔怔望住向海川。
她仔细地辩认着他的眼神，希望能从中发现一点有关他灵魂深处的东西。
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说的，是真的吧。
好难过，原来海川是这么的难过。她知道她做错了。
海川自嘲地笑，“怎样，这样你满意了吗？开心了吗……”说完，海川垂下手，转身大步走起来。但没走两步，他就捂住胃蹲在了地上。
海川！
“别碰我！”
海川拒绝了小曼的搀扶，在仅仅只有一秒的对视当中，小曼看到海川的眼圈已经泛红。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全被她给毁了。
小曼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她哽咽，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她后悔，不该硬去戳开他的伤疤，同时，她也感到有些绝望，海川还在爱着美仑，被抛弃的憎恨，并不代表心里的爱已经消亡。怎么办？她却感到更想爱他了，想要付出更多更多的爱，守护他。
她轻轻地拥抱了向海川。
米小曼把海川扶回了病房。
再见叶海风，米小曼不再畏怯。
“你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不可以吗？”
“可你不是说你要回去上班？”
“有什么比照顾生病的男朋友更重要？”说完，小曼淡定地回头，坐在床边，公然拉起向海川的手，以示亲密。
叶海风青着一张脸，扭头跑掉了。
海川胃疼得直哼哼，却也没忘记偷偷地抿嘴一乐。为了这句‘男朋友’，他竟发觉尝到甜蜜的滋味。见他得意，小曼瞪他一眼，他立刻卖乖地嘟嘴，小曼抚额，大叹，他随即顽皮地一笑，哼哼了一声，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胃上。
“帮我揉揉，疼——”
小曼给杨千远打电话求假。
才刚说了两句，向海川把手机夺过去，“请假就算了，杨经理，直接给小曼办理离职手续吧！她不会再回去上班了！”说完，他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米小曼气得大叫，“谁说我要辞职的啦！”
海川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放心！不工作，我来养你……”
“才不要……唔！”
“你敢说不要，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做向太太，你居然说不要……”
向，向太太？
米小曼一下回神，奋力挣脱，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你，你胡说些什么啦？什么向太太？”
海川莞尔，抓住她又一次以吻封諴，这一次，他不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