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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古怪的气氛持续了半晌,李闲忽然纵声大笑起来,笑得连远在房内的厉天和江乘风等人都清晰可闻。
床上的楚梦翻了个身,绻成一团,就像无助的小羊。
秦淮正在苦思明晚的策略,忽然脸色一变,秀美的鼻尖渐渐渗出了汗水。
司徒贝贝讶然道:“秦姐姐,怎么了?”
秦淮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去小解。”
司徒贝贝望着秦淮的背影,心里忽然一阵惊慌。
“其实重阳教和霹雳堂本来就是盟友,你说我们这番对话是不是太可笑了点?”李闲笑眯眯地道。
刘凡也忍不住笑:“确实很可笑。”
李闲笑骂道:“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
刘凡哈哈大笑,道:“其实若没经过这件事,我也没发现原来我比我老婆还善变。”
李闲微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玉秋水派了人来找我,希望我在明天晚上率众攻打长江联。”刘凡慢条斯理地道。
李闲笑道:“她倒是安排得很快。战书刚下,她就准备好了。”
刘凡肃容道:“你在北方干得很好。那个所谓尊主苦心经营了十余年,本来大有希望一统天山,然后占据重阳,结果被你摧毁得什么都不剩下。现在他们只能倾全力策划江南,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决战。而你们在江南的力量显然太过薄弱,仓促决战绝对是个大错误。”
李闲笑道:“如果有你的全力配合,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获胜。”
刘凡苦笑道:“你倒看得起我。霹雳堂近年来虽然发展得兴旺,但和银龙堡相比还是差得很远。那组织在南方本就有不少能量,烟水阁里尽是精锐,再加上杨乱从北方带下来的人马,我霹雳堂的人手根本不够他们吃的。”
李闲笑道:“不是还有我们长江联嘛!”
刘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们这个长江联,都是乌合之众。秦淮虽有能力,但是长期以来在我和徐弈之间疲于奔命,根本无力好好管理帮务。现在徐弈死了,长江联归入重阳,形势大好。等萧无语等人完全把北方的战果消化之后,派几位前辈来此坐镇,再多给秦淮几年时间壮大长江联,我们才真正可以和他们斗,现在则太急了。”
李闲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只是江乘风已经做下了决定……”
刘凡愕然道:“你是教主啊!怎轮到他来做这么重要的决定?”
李闲苦涩地笑笑:“若是不这么做,我怕他一天也活不下去。”
刘凡沉默下去,半晌才道:“看来,我爹以前的八卦猜测是对的。徐弈是江乘风的儿子。”
“反正事情只能这么决定。”李闲决然道:“我需要你的配合。”
刘凡叹道:“你想让我去打烟水阁?”
李闲忽然笑了,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知该怎样安排,你会不会赏我一枚霹雳子?”
“轰!”一粒霹雳子猛地爆开,把李闲的椅子炸得稀烂。李闲早已跃到屋角,叫道:“刘爷饶命!”
刘凡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没半点准备?奶奶的,老子马上去投靠玉秋水,说不定会活得久一点!”
李闲无奈地道:“事起突然,你让我怎么准备?”
刘凡想了想,道:“老规矩。你和长江联去拖住银龙堡,我去攻打烟水阁。”
“楚梦和杨乱带来的两千人马怎么办?”
“……”刘凡闷闷地想了想,叹道:“力量差距太大了,其实他们就算这时直接合兵来打这长江联,你们也就是死路一条。”
李闲脸色骤变!
刘凡呆了呆,脸色也变了。
“不好!”李闲低低地吼了一声,向内直冲而去。刘凡皱眉想了想,径自掠出大门。
李闲直奔江乘风的寝室,还没开口,忽然怔住了。
屋子里多出两个人,两个本应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司徒铭和莫白羽。
两人见到李闲,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李闲不解地望向江乘风,只见江乘风脸如死灰,喃喃说道:“王翰,果然是叛徒。蓝老四是死在他掌下的。”
李闲满肚子的话咽在喉咙里,艰难地道:“看你们的脸色,是让他跑了?”
司徒铭怅然道:“这奸贼狡猾得很,我们开棺验尸之后直冲进他房里,竟早已空无一人。我们留下萧老六处理北方的残局,就赶了过来。成老二也已从苍梧山出发,估计这两天也会到了。”
李闲捧头道:“为什么不是今天!”
江乘风愕然道:“怎么了?”
李闲叫道:“我们都忘记了,玉秋水不见得会应你的约!王翰已经到了,他们完全有可能今晚就来偷袭这里,我们没有一点准备!”
众人脸色齐齐变白,江乘风飞也似地往秦淮的房间冲去,李闲也立刻转身冲往厉天的寝室。
正在这时,司徒贝贝跑了过来,叫道:“秦姐姐不见了!”
李闲的身子晃了晃,似乎要摔倒,却终究站稳了,脚步没有停下。
远处,喊杀声已经隐隐传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战火(上)
厉天听见喊杀声,两眼闪过寒光,缓缓放下了酒碗。正做海棠春睡的楚梦忽然猛地弹起,五柄飞刀流星般向厉天射去。
厉天甩出酒碗,淡淡道:“王翰还没来,你出手无异于送死。”
酒碗绕着曼妙的轨迹,看上去明明是直击,但分散而射的五柄飞刀却奇怪地全部射在碗上。酒碗片片碎裂,碎片连着飞刀一起,向窗外飞射而去。
窗外寂无人声。
楚梦凄然笑了笑,道:“我是自己来送死的,尊主没有跟来。”
厉天冷哼一声,提剑就要出门。李闲就在这时冲了进来。
楚梦看也不看李闲一眼,轻声道:“厉天,你跟我来,尊主在后阵等你决战。”
李闲怒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吗?”
楚梦苦笑道:“去后阵杀死主将,与在阵前硬战相比,如果我是你,一定选择前者。”
李闲冷笑道:“若你在撒谎,只为了把铁面引走呢?”
“若是如此,厉天大可先杀了我,再从后方杀回,倒可乱我们的阵脚。同样比在阵前交锋合理得多。”楚梦忽然笑了,道:“我来这里,本来只计划了两种结局。一是我死在寒月剑下,二是厉天跟我出去。你选不出第三种更好的办法。”
李闲怒视她一眼,道:“铁面,你自己决定。我必须出去迎战了。”
厉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闲再瞪楚梦一眼,飞速离开。
当李闲赶到前院时,只见院中一片慌乱。毫无准备的长江联帮众们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成一团,有些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在这深冬时节冻得脸青唇白地四处乱窜。
大门早已被人砍碎,江乘风领着十几个长江联的帮众死命堵着大门。张猛蹲在院门的高墙上,领着几个帮众向下乱射。司徒铭和莫白羽分别把守左右的高墙。却不见司徒贝贝和韩开山,估计是守着后院。
李闲赶到院门时,江乘风正在和一个持剑的青年交锋。那青年身边全是茫茫白衣,正是天山弟子的装束,但李闲却清楚地知道,这些正是那组织的嫡系人马。
李闲也没见过这持剑青年,但也知道,这就是杨乱。
杨乱是尊主的徒弟。尊主是王翰。
李闲忽然觉得很想笑。当日在青旗酒肆遇到王翰时,王翰曾说过他收了个徒弟,以前扮苏乾的任务就是这徒弟完成的。当时哪能想到,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徒弟,却是杨乱。
黄芒剧盛!李闲越过乱哄哄的帮众,朝着杨乱飞斩而下。江湖如战场,首领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士气的代名词,只需斩了杨乱,这第一轮攻势就自然化解。
本来杨乱的武功就逊色江乘风不少,但由于他身边尽是精锐,比江乘风身边那区区十余个长江联帮众强悍得多,在这混战之下,也弥补了他武功的不足。此刻的杨乱攻击比往日更加凶狠,完全是一派不要命的打法,更让江乘风顾忌几分。因为江乘风曾经喂他吃的跗骨丹,在每夜子时必定发作,届时浑身如万蚁噬咬,痛不欲生。而现在,只差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了。杨乱只能拼着命杀死江乘风,从他身上搜出这折磨了他半年的解药来。
江乘风清楚地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他在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