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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眼惑龙(龙凤玦)(寄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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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刚烈又固执,一个不够圆滑反倒让仇恨加深,想挽回也来不及。

    「小青子,将军缺碗筷,拿一叠来。」她更不缺,层层碗叠碗,筷成绑。

    「喔!」何青跌跌撞撞地一打滑,整叠碗往前倾倒,差点砸到人。

    自然反应,只见七旬白发老妇双足一蹬旋踢,勾、转、掷、抛,一个个碗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汤锅旁。

    「小霓儿,你露底了。」很想大笑的单破邪一本正经地帮她接住两只碗。

    「噢!我的老天,瞧我做了什么蠢事。」她抚额一呻,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他顺势搂着她的细肩一抚,「没关系,将军令一出,没人敢作声。」

    淡淡的兰芷香味由她身上飘向他鼻间,威武的将军气势荡然无存,沉醉地细闻,脸上的表情充满对心爱女子的怜宠。

    他的异样很难逃过众人的眼,全都掉了下巴傻了,凸了眼珠子直盯着瞧。

    「将……将军,你干么抱着马婆婆不放?」傻愣愣的何青不解风情地问道。

    「你……」他才想好好开骂一顿,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处传来剧痛。

    「单、破、邪、你、去、死——」敢光明正大占她便宜,而且她现下还是个老媪面容。

    「霓儿——」偷香不成的单破邪有点无奈,他正想偷吻她的发呢!

    「别叫我!好好过完你短暂的生命,二十日。」

    话一完,褚姁霓拔空凌风而去,宛如一道虹横过天际,留下无声的惊叹。

 第七章

    「你找我?」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湖水绿的衣衫,淡紫色的罗裙,发束垂腰未着胭脂的冷着素面,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由窗外跃入。

    该有的防备心在一瞬间瓦解,眼睛眨也不眨的忘了呼吸,连该保持正常的单破邪都为之惊艳。

    他知道她很美、很媚,让人难以自制地心动,但是没料到恢复原来面貌的她竟如此娇媚出尘,仿佛是画里走出的百花仙子。

    美女出东邻,容豫上天津;整衣香满路,移步袜生尘。水下看妆影,眉头画月新;寄言曹子建,个是洛川神。

    「我是到了木人巷不成,还是哑巴国?要浪费时间请便。」褚姁霓作势要离去。

    「等等,霓儿,你不想知道当年血案的经过吗?」唉!好烈的性子。

    一气就是五天不露脸,害他不知上哪找人去,只好张贴榜文寻汤圆婆婆,还好她来了。

    她停下脚步回头,「不是诱我现身的饵?」

    「聪明的鱼儿不会上两次网,你的脾气不是普通的倔,我敢拿先父的名誉开玩笑吗?」单破邪走近,握住她的手不放。

    「放开。」向来冰冷的眸色逐渐让怒火取代,她在害怕失足陷入泥沼。

    「安静点,我带你见个人。」他强拉她来到一位面露祥和,年岁大约近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和尚面前。

    「你要超渡吗?家师便是一方神尼。」她不认为和尚能带来任何解答。

    师父苦心地教养了她十年都改变不了她的心志,一个慈眉和尚是化不开那份血仇。

    「你看仔细点,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七岁的她该有些记忆。

    褚姁霓勉强地望了一眼,一种来自遥远的模糊影像剌激着她,一个年轻带笑的男子……

    「你……你很像……」她一时想不起来。

    「霓丫头,你长大了,不再是玩泥巴的小野人。」空悟大师难掩怅然地合掌念声,「阿弥陀佛。」

    「文二叔,你是文二叔!」她激动地冲上前,眼中泛起薄雾。

    「时间过得真快,霓丫头都长成个美人,与你姑姑有八分神似。」十年了,他还是无法忘怀。

    褚姁霓忍着悲伤的问道:「文二叔为何出家?我记得你准备考状元光耀门楣。」

    封闭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一一在眼前浮现。

    「失去你姑姑玉缡,我已万念俱灰,不再有生趣。」他感慨的一叹。

    本来他想随後追去,但家中两老以死相逼他才断了念,找了处清幽的寺院落发为僧,为往生的爱人日夜焚香诵经,希望来生再聚首。

    「文二叔——」她对不起他,姑姑的仇至今未能得报,有负临终遗愿。

    「不要难过了,霓丫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的未来还很长远。」空悟大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他找你来当说客?」她用唇形朝单破邪骂了句卑鄙。

    单破邪无辜的开口,「霓儿,请你听完空悟大师的解释再来定我罪。」无妄之灾呀!

    把颈子给我抹乾净些!她用眼神如是传达。「文二叔,出家人能打诳语吗?」

    「霓丫头,你变了。」以前的她多活泼开朗,天真得人见人爱,永远是一副无辜的甜笑。

    没想到……唉!造化弄人。

    「天变地变家也变了,我岂能不变。」她愤怒地握起拳头化身罗刹。

    「是呀,和尚我愚昧了,这些年你肯定受不少苦,有泪不敢流。」他能体会她的心情。

    一个大男人都因受不了未婚妻的受辱想死,遁世到佛门清修来世缘,何况是亲眼目睹亲人在眼前死去的七岁小女孩。

    接获乡里的通知时,褚家九十几口人已覆上白布停放在厅堂中,他在悲恸中只顾着俯在爱人尸首上痛哭,未刻意去细察有无人逃脱。

    若是知晓褚家留有後人,他决计不会出家的代为抚育,为无缘的妻子尽一份心力。

    褚家老宅因为一夜间死了太多人,所以没人敢靠近的传为鬼屋,只有他每逢初一、十五会带些冥纸、香烛去祭拜,聊慰冤死的亡灵。

    「文二叔是来与小侄女叙旧吗?」对差点成为姑丈的长辈,褚姁霓的态度柔软了许多,无苛言。

    「红尘事本不愿介入,但一是为了玉缡来替她瞧瞧你,二是受单将军所托,把误会解释开来。」方外之人当修虚无,即是空。

    「误会?」她看了一眼单破邪。

    「当年血案发生时,单老将军正好入皇城面圣,是他手底下的将领违纪胡为,假借老将军之名下令诛杀褚家人。」

    「我不信,怎么有那么巧合的事。」她恨了十年,怨了十年,到头来却是一场错误?

    她不甘心哪!

    「冷静点,霓儿,不要伤了自己。」眼尖的单破邪抱住她,拨开她十指掐握出血的掌心。

    「伤?我伤了十年,你们晓得那种夜夜由满是鲜血的恶梦中惊醒的感觉吗?抱着膝遮耳也挡不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呜咽声,血从上面一直滴一直滴……

    「洗不掉呀,鲜红的颜色就烙印在我心上,没被鬼魅追过是不知恐惧,我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害怕黑暗的来临,岂是你们轻描淡写所能一笔勾销的!」

    她恨。

    「我了解,霓丫头,我有切身之痛。玉缡是我一生中唯一深爱的女子,她的死同时杀死了我,你必须学着放下。」

    褚姁霓艰涩地一扬唇,「谈何容易,若是不能手刃仇人,我生而何用!」

    「霓儿,不许你有自寻短见的念头。」她的绝然让单破邪心惊,两手一紧地抱紧她。

    「单骁光难逃道德的责任,他没管束好手下。」偎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她竟生出一丝软弱想依赖他。

    「先父并不知晓这件惨案,不然他绝对会严惩凶犯并厚葬你的家人。」他确实不知情。

    众人皆畏惧恶势不敢递状控告,褚家人又几乎死绝,衙门只好以无头公案了结,不与握有兵权的将领起冲突,以保身家。

    当年的府尹为此愧疚万分,集聚众人之力出资合葬褚大善人一家,不到月余即以身患恶疾请辞,回老家种几分薄田。

    听说没几年便郁心而亡,临终前直说对不起褚善人。

    「无知的确是脱罪的好理由,间接杀人是判不了刑。」可惜单骁光死得太早了,否则她会送他一剑。

    军纪不严,纵容属下,不辨忠奸,以为能杀敌保国就是好官,他比真正的凶手更可恶,他们的残忍出自于无所察。

    「霓儿,再多的追悔已无济于事,你要把眼光放远,我代先父的疏忽向你致歉。」单破邪当场单膝一跪。

    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堂堂的威武侯竟向一名女子下跪,岂不骇人所闻。

    「谁?」褚姁霓忽地一问。

    「什么?!」他抬头一视,一膝触地。

    「名字,给我凶手的名字。」

    「他现在在朝廷当官,由我来处理好吗?」单破邪起身劝阻,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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