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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活下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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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说,伍玉荷就想起了,问:    
    “贝元,你还跟晋隆洋行的人来往吗?”    
    “为什么这样问?”    
    “他们一定会知道你岳父的消息,都是做英资大洋行的代理生意,一个圈子内能有多大呢。就如要查广州上下九的丝绸行,一问我家老爷,就全部如数家珍地能背诵出来。能找到他们就成了。”    
    伍玉荷不是说得不对,但大陆解放后,晋隆洋行也就解体了。    
    英国烟草公司在中国的业务当然经营不下去,在社会主义体制下,已经改由国家统筹全国的香烟生意,不论是国产香烟抑或进口的舶来烟,都如是。    
    贝元早已经被分配到国营单位内做些文书工作,跟晋隆洋行的人早就失去了联络。    
    日子就在茫无头绪的等待之中过去。    
    连伍玉荷最近跟贝元见面时,都觉得他衰老了、憔悴了。    
    伍玉荷的心在隐隐作痛,怎么时代的变迁,家庭的不测,会令一个刚强的男人萎靡如斯?    
    这天,贝元带着贝清来到伍玉荷家,他视到伍玉荷家来是一项最令他畅快的娱乐。尤其是目睹彩如一见贝清,就牵着他的手那副小心呵护的情景,他心里就不期然地有着一份踏实和安慰。    
    彩如是越来越像个小小的大姑娘了,连举动都多少带着母亲的韵味。见了贝清,一把拖着他就说:    
    “小弟,来,我给你看看今儿个晚上,我们烧了什么菜。”    
    贝清忽然甩掉彩如的手,嘟着嘴不说话。    
    “怎么呢?生谁的气了?”    
    “你!”贝清说。    
    “我?”    
    “对。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弟,我不是你的小弟。”    
    “可是,你比我小一岁呀,不是吗?是该由我来照顾你。”    
    “不。”贝清挺一挺胸膛:“这世界没有女的拖着男的手,只可以男的带着女的走。”    
    彩如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    
    “笑你呀!小小年纪就要当个大男人,当不成就生人家的气,告诉你,大男人有大气派,不能像你这样,动辄就闹脾气。”    
    “我不是闹脾气,我只是告诉你,我现今长大了,不喜欢你一见我面,就拖着我的手走。”    
    还没有待彩如回话,贝清就立刻再补充说:    
    “要拖手的话,由我来拖你。”    
    说罢了,一拉起彩如的手,就往前门奔去。    
    “你要带我到哪儿呀?不是到厨房去吗?”    
    “那是女人管的事,我们到鱼塘去,趁天未黑还能捉到小鱼呢!”    
    目送着彩如和贝清跑出门去,贝元就走到屋后的厨房,倚在门上,定睛看着伍玉荷在忙这忙那地烧晚饭。    
    细汗分明已是满额,伍玉荷只能拿手臂擦一擦快要流泻下来的汗水,就又非常专注地洗瓜切菜去。    
    


第一部分第8节 蓦然醒觉

    贝元看呆了,心上不住地牵动,有一种难以禁捺得住的意欲,他要冲上前去,为伍玉荷揩了额上的细汗。    
    那应该是他分内之事。    
    心忽而飞驰到很多很多年前的光景,贝元看着他的玉荷妹妹冒着雨自街口飞奔走向贝家的大门外,大声叫嚷:    
    “贝元哥哥,贝元哥哥,快来快来,我带你到庙前看布公仔演戏去。”    
    当小玉荷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贝元跟前去,才站定了,贝元就拿出手帕来,为她揩去脸上额上的雨水。    
    似有相同的情景,在玉荷出嫁之前,她跑到珠江畔与贝元相见,说:    
    “贝元哥哥,我舍不得你。”    
    贝元同样拿出了手帕,为他的玉荷妹妹印掉了腮边的苦泪。    
    是泪是汗是雨,都不相干。    
    反正是他贝元的责任,要为玉荷揩干她一头一脸的泪水汗珠雨滴。    
    伍玉荷像朵在凄风苦雨中依然坚挺着生存下去的小花,应该倍受爱护。    
    贝元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抓住了伍玉荷的手。    
    伍玉荷的手正拿着一把切菜的刀。    
    那刀如果就这样劈下来的话,贝元的颈项就会血如泉涌了。    
    他忽然受惊似地,摔下了玉荷的手,连连后退几步。    
    贝元心知,他恐惧的不是那把钢刀,而是他心上那个要怜惜、要保护、要爱恋伍玉荷的意念。    
    只要有那么一刻,他管不住自己,就会像钢刀劈下来般,叫他受到重创。    
    贝元望着伍玉荷,讷讷地说:    
    “对不起,玉荷。”    
    伍玉荷定过神来,垂下眼皮,答    
    “贝元,没有什么。”    
    “我……出去了。”    
    贝元缓缓转身就走。    
    伍玉荷追前了两步,叫住了他:    
    “贝元!”    
    贝元回过头来,看到了伍玉荷又是一脸的泪。    
    他走回来,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为她轻轻地揩抹着。    
    然后,他听到伍玉荷饮泣着说:    
    “贝元,我们俩都不是个自由人。”    
    是的,伍玉荷心上仍有戴修棋,正如贝元心上不能把章翠屏扔掉一样。    
    羁绊着他们的不是礼教,牵制着他们的也并非人言。    
    那年月,男女关系尤见草率,那种朝不保夕,且作今日之欢的心态,控制了人心大局。    
    可是,伍玉荷和贝元,有情而不忘义。他们都不能跳出感情上的桎梏,感觉到仍对自己的配偶有一份固守坚贞的道义。    
    这一夜,伍玉荷是辗转反侧的。    
    脑海不断地翻动着同一的画面,贝元突然冲进厨房来,抓住她那拿着钢刀的手。    
    他只不过是打算为她揩泪。    
    如果伍玉荷在晚饭之后,把贝元父子留下来,不是不可以的。    
    章翠屏已经杳无音讯,她分明不会走回来,贝元也不可能走出去。    
    伍玉荷要把贝元留在身边的话,贝元会肯。    
    但,伍玉荷并不愿意这样做。    
    她说了:    
    “贝元,我们都不是自由人。”    
    跟她的贝元哥哥,早已经告别了。    
    告别的当日,贝元哥哥给玉荷妹妹说了:    
    “好日子必定在后头。”    
    是的,不必含恨,只须怀爱,日子会好过。    
    放在心上的爱情,不必通过肉体的欢愉与名分的确定予以落实。    
    只要有那么一缕轻烟在眼前袅袅然向上冒,就如暮鼓晨钟,令她蓦然醒觉,她和贝元的情分只可以如那缕青烟不可以凝聚,只可以扩散,让满室芬芳,让心灵舒畅。    
    自从这一次之后,贝元很少上伍玉荷的家来了。不久他所属的单位要把他调往东北去。    
    出行之前,伍玉荷闻讯立即带着了彩如赶到广州来跟贝元见面。    
    贝元说:“玉荷,你来得正好,我正要给你写信告别。”    
    “要调到哪儿去?”    
    “大连。”    
    “那是好远的地方。”    
    伍玉荷轻喊:“为什么呢?”    
    话才出了口,她就道:“原因真不必追究了。”    
    “玉荷,我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跟你商量。”    
    “你说。”    
    “我想把贝清留下来,拜托你带他一段日子。”    
    伍玉荷没有回话。    
    忽然的,她满腔热泪,一眨眼,泪水就溢出来。    
    贝元的那句话太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了。    
    是不是这童年挚友一去兮就不复还?    
    伍玉荷忍不住便失声嚎哭起来。    
    他们从小就有太多的心灵感应,彼此都知道对方心内的话。    
    贝元轻轻拥抱了伍玉荷一下,道:    
    “放心,我会回来的。你好好地照顾两个孩子,我和你那两个孩子。”    
    人小到大,贝元答应过伍玉荷的话,都必定实现。    
    只有这一次例外。    
    贝元在东北工作五年之后,传到小榄的消息是:贝元因肝癌逝世。    
    丧父那一年,贝清已经成年了。    
    贝清跟彩如坐在鱼塘边,贝清问彩如:    
    “大连是个怎样的地方?”“听说是很美丽的一个地方,有天连水、水连天的大海。”    
    “我从来没有见过海洋,海洋怕要比这个鱼塘大千百万倍。不知我爹在大连是不是能天天都看到海。在海滨看日出,一定是很好的景致。”    
    “他不可能有如此的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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