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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和阳的设计一甩出来,弘华眼睛耳朵都直了。差距啊,虽然是和她相同的创意,水准可就没得比了,缜密周详、长远可行,许多细节是她想不到的。所以她一连串赞叹都出自真心,赵和阳不理不睬,不过显然很暗爽。
好计划实施的第一步就是收集原材料。
在这个问题上,弘华不得不再火拼赵和阳。好不容易压下他暴力攻打的主张,弘华硬着头皮顶下了主要责任。幸好有莲花第一寨大虎为起步,原本交好的朱顶山、埋剑峰也都很快被说降。接下来最紧要的击雷寨就不得不暴力了。还算顺利,只两天,雷小白亲手砍了那寨主脑袋,寨丁打死打跑六成,余下受降。
糖果夹大棒的政策顺利推广开去。
招安回来的山贼土匪为数不少,高贵的赵和阳是不屑接纳的,捡破烂的工作就顺延到弘华身上。
一个月前的光杆司令在开饭的时候手搭凉棚数人头。
挠着头出来,就转到师父饭桌前。
“怎么?大将军还在美吗?”养九灵拿着筷子笑眯眯看她。
“总觉得怪怪的。”弘华掰了一会儿手指,“快一千五啦……都是我的?”
弘华忽地抬起头来:“不是山贼就是土匪……那我不……成了土匪头子?”
养九灵愣了一秒,开始,笑。
要当好这么多土匪的头子绝不可能轻松。
为什么小说、戏剧都没有告诉过她,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要兼职做班主任、保姆、狱卒、刽子手、心理辅导等各行业工作呢?
听养九灵单人讲座的时候弘华忍不住地鸡啄米。
养九灵狠敲她脑袋之后一阳指冲着她,却没有骂出来。
对啊,这是古代,学生还没有爬到老师头顶上的年代。
他可能是没想过弟子敢在他课堂上打瞌睡吧?这状况该怎么处理呢?锥刺股?不行,会痛……弘华迷迷糊糊瞎想着,正准备继续蒙更跑进来了。
“报将军,营里出事了!”
“不是说别打扰我读书吗?行凶逃跑找崔副将,兵变找雷将军,夜不归寝、避操、顶撞……”
“将……将军。”蒙更不得已小心翼翼插嘴,“是这样。新营几个兄弟早前出营,过杨家坳时走了岔,结果醉酒闹事,打伤了人,有个兄弟还……还把一家闺女给……欺负了……现在……”
睡意呼地飞了。
傻三秒,呆三秒。弘华噌地立起,眼中杀机一闪,惊得蒙更不敢说下去。
“师父,恕徒弟贸退。”平平声调,零下七度。
一把抓起“夭”,剑鸣鞘中,披斗大步出帐。
再出现在养九灵面前已是次日晌午。
微笑地看她把夭放在案边,养九灵问:“杀了人?”
弘华坐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没有。”
不过看她脸色,只怕也差不多了。
又坐了一会儿,她恨恨地:“大将军为什么还要管这些破事儿!”
“你以为呢?大将军只耍威风?”养九灵微微一笑,“你武功出不得场面,文治要是就弄点机谋,你这大将军和谋士又有何不同?”
是啊是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只需要酷和帅的行当。
不行不行,领导者不能没事就鞠躬尽瘁,要善用资源、合理调控。得给自家贼窝配备个指导员什么的……江上築……江上築在哪儿?
看弘华没头没脑地起来就走,养九灵只是微笑。
攻打千机寨比较困难。一来凭借天险,二来他们受回戈王庇护,攻打难免多方制肘,可调的兵力又不太多。她那一千多匪军能丢到这里的也不过三百,至于赵和阳那边……算了,算了,放一放再想。
这时候李图的外交工作就起作用了,有了南蜀王符孑那边一点恰当的小小帮助,千机寨立刻成了孤儿,那点天险已经靠不住了。
一半暴力一半心理战,弘华第一次带自己的兵独立出战,在千机峰上打了个漂亮胜仗。
留雷小白完成后继工作,当即下山回赶。半道上经过符孑占据的一个郡县,听说李图也在,两人不晓得凑一块儿在鼓捣什么。
弘华拐进去,就见到了这位李图新傍的大款。
一见之下就莫名地里外不自在。
咦?这人长得并不坏啊?中年微福,高大魁梧,模样体面,还满有大人物气派的。那怎么会……?想来想去,问题出在他的态度上。
对她也未免太……亲切了。
假如不是她花痴加幻觉,分明从她一进门,这符孑就开始满脸春暖花开,然后就一面“久仰久仰”,一面围着她绕圈儿“瞻仰”。
“早听说红将军是了不得的少年英雄,这一见才知道当真是神仙般的人物!这千机一役也是风姿大显,又当传奇江湖了。难怪四方绿林争相拜服将军,这样的杰人俊秀,怎不教人望风心折哇……”
咳咳咳……她承认她花痴了。她承认她爱听赞美,而且对肉麻的接受度比较高。可这个……已经稍微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吓!发展到握着手嘘寒问暖的阶段了。
“将军哪里人氏啊?……将军青年才俊,家可有妻房了啊?……那可曾媒定啊?……。”
这个……可以理解为慈爱吗?弘华用内力强行压制从手背企图往全身发展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摆脱了庆功宴、夜游和“多玩耍几日”的邀请,争取到与李图珍贵的独处。
接受完上级指示之后,弘华忍不住道:“南蜀王待人向如此……好么?”
李图看着她,仿有所思,却并没有回答。
弘华嘿嘿地笑着:“这般问长问短、事弗巨细,难不成他有女儿、侄女儿什么的想要许配与我?”
李图还是看着她,还是没说话。
“不是?那……只是因为我风采卓著,特别讨人喜欢?”
李图好象有话了,结果淡淡一笑:“你还是快些带兵离去吧……战事吃紧啊。”
弘华这次很听话,在符孑依依不舍的送别中飞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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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工作最后一步还是暴力,以赵和阳一举踏平最后的一寨一镇收尾。
他的黑甲精兵在迤鸾山这一役,从各角度分析都说得上精彩绝伦,也被养九灵信手拈来给弘华做了现实教材。
弘华看着眼前简直堪为军事范例的行战图,不由心下赞叹,果真不愧为世家名将,这样的火候哪是她一天两天赶得上?这行战图看在军家眼里应该相当于一幅构图美妙的好画吧?只是那渲染着血红的夺目背景正是她心中隐痛所在,让她无法心情愉悦地欣赏。
“何以怅然失神?莫不是红大将军也知道惭愧了?”
弘华抬头,兀自恍惚了一会儿才道:“师父啊,我真能成个真将军么?”
养九灵略略失笑:“你向来心比天高,怎这会儿忽自疑起来?”
弘华摇头浅笑:“才智纵寡,一点点从头学来我总不怕的,可是……心魔不去,如何为将啊?”
养九灵洞然微笑:“大将军到如今仍在为此忧烦难遣么?”
弘华信手从案侧棋盒里拈起黑白二子,轻轻摩挲。
“徒儿狭隘短浅,明知战局如棋局,明知小仁而坏大义,却总不能将知痛知悲能哭能笑的肉身以石琢棋子视之。盘上每失一子,不过计较,战中每折一人却如心受一刀。”微叹着摇摇头,“为将若此,真真无用。”
养九灵笑得温和:“生就一颗玲珑肉心,又怎是错处?”
弘华笑道:“这颗心窍眼太多,自个儿也摸它不透,一意颠倒反复。时而忽记圣人语:兵者,凶器也。勿美之,美之则乐杀人也。如今跟拜先生,为将求学,岂不正是美兵者?研习战局、锤炼机谋,说的是救世正途,换眼观之,何尝不是残忍好杀所为?机关、阵法、战略,到底不过是求取杀人之法。
如何又快又多地取人性命,难道就是红花辛苦所求?”
“何只你一人,自古兵家多虑于此。所谓上兵伐谋,思其本言,无非兵之大者在得而不在杀。”
“可惜上兵之想近乎痴梦,实百难求一。”
“心上插刃谓乎忍,忍苦、忍痛、忍人心。欲建非常之功,必舍常人之情。”
“易想难为啊,师父。”弘华笑叹,又起意,“像太宗李世民,先为凶暴再为明君,是非对错人不敢评。”
“此论不得好坏,只得非凡二字。”
弘华眨眨眼:“师父曾道红王为非凡之主,您正是如此看他的么?”
养九灵笑而不答应:“如何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