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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回忆录-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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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石专员又告诉我一个他目击的故事:某次汤恩伯要石专员一起去视察防地,当地有一位老举人,年约八十多岁,长髯拂胸,扶了一枝拐杖,求见汤总司令。汤传见后,这老丈便对恩伯说:汤将军,我久仰大名,你在南口英勇杀敌时,全国对你真是敬若神明。但是我们老百姓实在没想到你部队的纪律是如此之坏。我痴生八十余年,熟读古书,逊清时代也还有个功名,从未听说一支部队军纪废弛到如此地步,而还可以杀敌致果的。言谈之间,分明对恩伯以前抗日的英名表示怀疑。这老者年纪既已八十多岁,又是一位举人,汤恩伯奈何他不得,只好说:“请批评!请批评!”这老人便毫无隐讳地将汤军如何占领村落,驱逐人民的事实和盘托出,语调甚为激动,说完也不管汤恩伯的反应如何,便拂袖而去。
  汤恩伯听了一番教训之后,颇觉难为情,连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并立刻约石专员一同去各村巡视。所见实情,较诸该老者所言有过之无不及。恩伯便把驻军的三位连长叫来,问他们当地老百姓哪里去了。三位连长回说:“因为防谍,都按照本军惯例,不许老百姓住在村内。”
  恩伯闻言大怒,便吩咐将这三位连长绑起来,立刻推出村外,竟把这三个连长枪毙了。这种一怒杀人的干法,简直是发疯。他受了那老举人的气,便杀几个部下来出气。事实上,他全军皆是如此做法,相沿已久,今杀此三人,对军纪并无改进,这就是汤恩伯的作风。
  关于汤恩伯这种不遵军令、部队不守纪律的情形,我知道报到中央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把事弄糟。我们的最高统帅蒋委员长的一贯作风,便是鼓励他部下将帅不和,以便分化控制。汤恩伯、胡宗南等不服从我的命令,是蒋先生所最高兴的。他们也知道,如果他们认真执行我的命令,就要失去“天眷”了。所以他们动辄直接向委员长报告。战区司令官哪在他们眼里呢?
  我如不明此理,据实报上去,蒋先生非但不办汤、胡,反会将我的报告交给他们看,说你看你的长官在告你呢!这样一来,汤、胡等人感知遇之恩,会对委员长更加服从。而我们战区之内,军纪没有整肃好,部将与司令官间的摩擦却随之发生了。
  汤、胡等人深知蒋先生的作风,知道别人告他们,委员长也不会听,何况还有黄埔同学互相掩饰呢!因此他们就大胆蒙蔽领袖,国家军政大事也就不堪设想了。
  汤恩伯在五战区不服从我,犹有可说,因为我曾经倒过蒋,是蒋先生所提防的人物。他后来被调到第一战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同是委员长的心腹,他们又是浙江同乡,应该相处无间了。谁知在委员长怂恿之下,蒋、汤二人竟闹到不能见面的程度。蒋司令长官召集会议,汤恩伯竟不去参加。甚至蒋鼎文打电话来,汤也不接。而出人意外地,汤恩伯却始终对我保持着表面上极度恭顺的态度。我也就想利用这一点点友谊,来替他调处调处,免得闹大了,影响战局。
  民国三十一年,汤恩伯在叶县防次办了一所“大学”。开学时,承他邀我前去“训话”。公务既毕,我找了一个机会和他闲谈。我开门见山地问他说:“我听说你和蒋长官的关系闹到不能见面的程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恩伯说:“蒋长官昏聩糊涂,受左右宵小包围,对我歧视。”我说:“恩伯兄,论军界资历,蒋长官是你老前辈;论私谊,他与你又都是委员长的同乡。如你们二人尚不能合作,你又能和谁合作呢?你和蒋长官之间的摩擦,你纵无过,也是不对,何况你还不一定无过呢!在这大敌当前的局面,你们帅将不和是多么危险的事呀!本来,你们第一战区如闹糟了,我第五战区还可乘机表现一番。不过就大局说,我希望你们不要闹意见。”最后,我一再强调说:“恩伯兄,我比你痴长十来岁,我这番话实在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接受!”
  恩伯听后很为感动,说:“那我就到洛阳去看蒋长官去!”
  嗣后不久,我因事与蒋鼎文碰面。我遂问及此事。蒋鼎文说:“你指挥过汤恩伯,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眼睛长在头顶上,哪瞧得起我们司令长官?他常常去告’御状‘,委员长不知底细,还常常打电话来申斥我呢!我一切都忍下了,为的顾全大局。这个位子,我早就不想干了。汤恩伯想当长官,让他去当好了。但是我辞职,委员长又不准……”
  接着,他就叙述他辞职不准的道理。鼎文说:“我也有我的长处呀!杂牌部队不怕我,我还可以指挥他们。可是他们怕汤恩伯,汤恩伯如当了长官,他们恐怕都要跑了。所以这一位子,汤恩伯想干也干不了,我辞也辞不了。”
  我当然也把汤恩伯在叶县所说的一番话告诉蒋氏,并说汤恩伯有意到洛阳来看他,希望他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铭三兄,”我说,“为着大局,我希望你也能相忍为国!”蒋鼎文也很感激我这一番善意的调解。
  从这些小事,很可看出汤恩伯是怎样一个飞扬跋扈、不守法度的人。他在河南时,除办“大学”之外,还圈定民地数千亩,创办什么“伤残将士农场”。将士既已伤残,当然不能务农,他就雇用农民去耕种。此外,他又不恤民时,征用民工,大兴土木,修建其“大学”,建筑材料则就地征集,人民住宅、祠庙,甚至祖茔上的砖石,都被挖掉,弄得民怨四起。恩伯又随时召集当地县长、专员等地方官开会。凡征调民工,或按户摊派钱粮等事,他从不通知省政府,而是直接命令各县长去执行。他生性又是个能说会讲,而讲过又不算的莽汉子。不仅他的部下对他怕得要死,地方官吏、人民都畏之如虎。再加有“最高当局”的纵容,恩伯就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终至中原鼎沸,一败涂地而后已。
  第七编:八年抗战
  第五十六章:欧战爆发后之宜、枣及豫南、鄂北诸战役
  (一)
  敌人自在随枣地区受创之后,短期内无力再犯,我方亦得一喘息机会,军事委员会乃将五、六两战区作战地境略作调整。
  第五战区在当时辖地最广。不特在敌后的大别山地区仍归我直接指挥,即鲁南、苏北名义上亦属五战区战斗序列之内。但是自武汉失守,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因素为蒋先生所宠信而身兼数要职。然事实上未能常川坐镇前方,指挥作战。军委会乃将其辖区分割,另成立第九战区,任命薛岳为司令长官。另将宜昌以下的江防,由五战区划出,改归陈诚指挥。五战区重心既已北移,则襄樊已不是中心所在。民国二十八年(一九三九年)秋,我乃将五战区司令长官部迁往光化县的老河口。
  老河口为鄂北襄河东岸的商业市镇,亦为中国古代着名的战场。由老河口向北,有公路贯通豫西平原,直达洛阳。另有公路通汉中,北走西安,西去成都皆甚方便。况因该市在襄河东岸,故也兼有水路运输之便。虽云山高水陡,道路崎岖,然抗战八年,军事物质的运输实利赖之,以故就形势说,长官部设于老河口,实较适中。
  迁老河口以后,使我最感诧异的,是人民生活极苦,教育水准极低,唯天主教势力却极为雄厚。教堂建筑巍峨,拥有大量的耕地,据说从未纳粮完税,官吏也莫奈伊何。佃农多为天主教徒。狡黠之徒恃有教会包庇为非作歹,而官厅则唯恐引起外交纠纷,只得隐忍不问。以故意大利的神父俨然一方的土皇帝。不过当地基督教会的作风则比较开明。
  我迁老河口后的第一项设施,便是在市外约五里地的杨林铺成立第五战区干部训练班,由我担任主任,调本战区校官以上各级军官前来受训。旨在提高战斗精神,检讨作战经验,增进战斗技术,并联络感情,收效极宏。另于襄河西岸距老河口约九十里地的草店成立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八分校。校址设于武当山下诸宫殿式建筑的驿站中。相传这些驿站建于明代,那时武当山寺庙香火鼎盛,各方士大夫多来朝山,每年且有朝中大臣奉敕前来进香,这些驿站即于是时奉圣旨所修建。规模宏大,虽经数百年犹未改旧观。加以山林幽静,古柏参天,真是最理想的军校校址。该校除招收知识青年外,并调各军下级干部前来受训,故有学生队与学员队之分。因抗战已过三年,全国军队久经战斗,下级军官伤亡甚巨,亟待补充之故。
  第八分校校长名义上为蒋委员长兼任,实际上,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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