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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张懿翎老实,要了个馕,我要了一碗面条,据说二十八元一碗。
元月8日 天晴
胡平副院长作讲座,谈小说的感染力问题。他从我们的那个对话展开,也到此结束:要想将小说进行到底,就必须表达情感。胡平着重分析了小说的情感形式、情感力度、情感障碍,认为在一部小说里思想是次要的,情感才是文学的基本形式,所有思想的呈现,都要依赖于情感的表达,并列举了大量的实例。
课堂上,我看到《中华文学选刊》新年第一期,艾伟说,王干的文学感觉越来越差了。我认为不是感觉的迟钝,而是没有以前的那份认真劲儿了。王干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有灵气的文学活动家。
下午没事儿,和凌可新下了两盘象棋,一胜一负。
傍晚给王山打电话,他说我们的那篇对话稿子已经安排在下周二,发四千字。
从刘玉栋那里借了一本《世界情色电影精品鉴赏》看,书商送给他的,一套四本。现在的书商做的书越来越精美了。都是一些电影故事,改写者很有水平,以第一人称叙述,格调统一。
元月9日 天晴
看阿城的《威尼斯日记》,对他所说的世俗精神、宿命主题很有感悟。阿城认为悲剧不能等同于悲惨、诉苦和假阳刚。他举例说明《金瓶梅》铺开了生活流程的规模,《红楼梦》则用神话预言生活流程的宿命结果。用文学反映所谓的正确的历史观,结果必然是文学为“历史观”溺葬。
纯精神的东西,由诗承担了,小说则是随世俗一路下来。而《红楼梦》是第一部引入诗的精神的世俗小说,之后就断裂了。
阿城这样说,明显有些谦虚了,尽管他已经搁笔,但他的那些小说已经代表了现代汉语小说的最高水平,至今无人能及。不过他的思想还是给了我提醒,现在的小说充满着假阳刚,主人公无力对抗命运不算,也无力承担命运,完全被作家们牵着鼻子走。
打电话给孙惠芬,要姚鸿文送给我的两本书,于坚和高建群的《作家地理》。她说已经转给了北北,她还以为是北北的呢。
把对话稿发给李静,毕竟《文艺报》发四千字,不能完全体现我们的意思。李静是《北京日报》文学周刊的编辑,还主持《东方》的一个专题版面。
在《作家》第一期上,读到十井乔的一篇文章《日本文学的现状》,有意思。
文学与经济的关系既不是同步关系,也不是反比关系。
晚上到电脑房上网,丁丽英喊着打牌,在惠芬房间里,还有吴玄。一直打到一点钟。听说昨天《十月》请部分同学吃饭,于卓、艾伟又因为什么事情误会了。我的脑子里却一直是自己小说里的人物。
但是回来之后,我又想到那件事,那一系列小小的磨擦,而且每次都发生在南北作家身上。没有美国南北内战那么严重,却反映出南北作家之间的那种心气。
而事实上,南北作家已经在相互借鉴,相互融合了。
元月10日 天晴
打了半天乒乓球,午睡时光着膀子,还是热极。和西扬打了个6:0,后来曾哲上,同样打得他不敢和我对招了。曾哲老兄打球的姿势很漂亮,就是经不住我的搏杀。他批评我一点也不谦让。我说这种时候还让什么,让你也是害了你,到时你还以为自己球技有多高超呢。
没有什么比打乒乓球更怪了,我曾经好几次让根本不会打球的巴音博罗搞得落荒而逃。
两点,陈晓明准时到了。于是我挨家挨户敲门。三点,正式上课。艾伟特地用相机,为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聚留影。西扬也亮出了他的数码相机。
麦家向我诉说,说他和陈晓明的争吵引起了很多人的反应,这本来是我们小组的事情,怎么会传出去的呢。有人就反驳他,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可遮掩的,再说争议是严肃的,也是正常的,正好说明他的作品的价值嘛。
陈晓明宣布鼎均文学奖的结果,李洱和莫言榜上有名。鼎均文学奖是一个民间奖,一个书商出资的,晓明是评委之一。但这是一个迟到的消息,大家早就知道结果,连投了几票都清楚。弄得晓明惊讶不已。
在今天的谈话里,陈晓明着重强调了痛感和诗性。没有痛感,没有诗性,恰恰是当前文学虚弱的病症。这似乎与昨天读到的阿城的看法不谋而合。我是这样理解的,痛感是对日常生活的折射,是对人与世界抗衡的一种把握,而诗性是文学的本质。
去年的《文艺报》上,我就曾写过短文《诗性的历史》,写作的过程就是寻找诗性历史的过程。
接着我们又对文坛新人李师江展开了讨论。一说到李师江,陈晓明就叫了,原来李师江曾经骂他是“杀人犯”。陈晓明和艾伟都承认李师江的彻底性,但艾伟认为李师江注意的还是下半身,过分的“标新立异”,陈晓明则发现了李师江思想上的矛盾性,李师江总是在小说的最后阶段回到道德本身,显得拘谨和没有空间。
我曾经读过李的一个中篇一个短篇,印象不错。我认为李师江仍然属于无意识的写作,无意识的写作是比较纯洁的,第一人称也更加强化了真实,虽然没有能够超越朱文,但朱文更多地揭示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那些东西仿佛是朱文与生俱来的,是他个人生活状况的一种写照,阅读朱文,总让你联想到朱文的生活,为朱文这个人本身的情绪状态担心或者高兴,而李师江让我们感受到的是由他的第一人称引出来的那些个人,为之愤怒,为之反思和难受,引起我们注意对周围的世界和人进行关注。
晚饭由艾伟和西扬做东,刚下门厅,遇到春风文艺出版社的臧永清、谈歌、曾哲一大帮人。臧永清希望我们和他们一起,就近吃饭。但是他们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婉拒了,乘着陈晓明的雅阁小车,来到团结湖的烤鸭店。
晓明很开心,这里正是十五年前,他和夫人陆波婚宴的地方。我们当即要他打电话,让陆波来。但陆波执意不肯。一切都是那么记忆犹新,晓明还点了最爱吃的也是当年他最有印象的火烤猪心。果然鲜嫩无比。晓明敞开了心扉,说道起中年人的尴尬,说道春节后他准备到北京大学教书去。
八点钟,我们就告别晓明,让他回去和夫人陆波说道团结湖的晚餐。回到鲁院,五楼还在上课,文化部市场司的一个司长在介绍加入WTO以后的中国文化市场。
快了,还有一个星期就该回家了,课程有些安排不过来,不得不调到晚上。不过作家,有很多东西可以不关心,也是关心不过来的。
元月11日 天晴
理好发,脖子刚捏了一半,荆歌发来短信,叫快快走,去会贾梦玮。我们还有戴来,三个人赶紧打了一辆车。
亚运村其实离鲁院并不太远,住在那里的梦玮倒像个主人一样,憨厚地笑着迎接我们。人生长流水长东,在南京我们也是这几个人玩,没想到这半年来到北京,这几个人还都来过了,更没想到的,朱文颖也到了北京。梦玮这小子有股不声不响的干劲儿,还记得当年他向我约稿,现在已经混到《钟山》副主编了,惟一的问题是,他总是不结婚,不紧不慢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合适的意中人,找到了没有,这也成了我们一碰见他必问的事,他又是笑笑,留着我们干着急,好像我们倒成了太监,皇帝不急太监急。
碰到《芙蓉》新任主编颜家文和两位编辑。刚聊了两句,打了一圈牌,龙冬和潘灵也到了。龙冬一下子认出我,说是因为一个人,捷克作家赫拉巴尔。我曾经为赫拉巴尔在《读书》上写过一篇文章,龙冬对那篇文章印象很深,而且他也很喜欢老赫,最近还为赫拉巴尔编了两本书。
文学这个东西,能够让许多陌生的人相知相识。
没说几句话,他们就走了,我们则分头打车,由蔡晓航带路,七转八转,到了一家餐厅,也不知是谁做东,分了两桌子。正愁我们桌子的人少,朱文颖、魏微到了,《大家》的编辑韩旭也到了。在北京,就是这样,谁都往北京跑,你随时随地有可能碰到你以为这一辈子再也遇不到的人,他们就像田鼠,会在某个季节,一下子冒出来,让你体会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隔壁桌上,一个小伙子喋喋不休的,我们才知道是徐名涛,就是写了《重复一千遍的谎言》的徐名涛,今天就是他请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