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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男人 作者:慕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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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兴高采烈地为我和老爸的和解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并邀请我大学里的哥们儿列席。虽然才分开短短几天,但那晚上我们大家都有点久别重逢的感觉。林原和大灰狼非常活跃,席间谈笑风生妙语连珠,逗得老头子那张黝黑的老脸笑得灿烂如花,用刘小好的话说就是——你老爸差点把脸都笑烂了。

  晚餐之后我和兄弟们在我家楼下的草坪上围坐一圈,我对他们细说着这几日里的辛酸故事。当然,我略去了与周屿的床戏那一部分,只是林原在听我讲到周屿的时候,嘿嘿地坏笑了几声,我知道他小子在笑什么,只是我俩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点破。兄弟们见我重新振作了起来,都很为我高兴,一帮人七嘴八舌地骂着学校的为富不仁,赚了我们的钱不说,还将我们的锦绣前程毁得面目全非。似乎现在的大学生一个个都是愤青,丁丁猫说,“这所大学完全就是在磨灭我们的人性!”是啊!

  我们的青春原本激昂着满腔的热情,可是高墙上的天空却容不下我们灿烂的笑容,它将我们的凌云壮志扼杀在枯燥的学教之中,让我们无可适从地接受着成长的蹂躏。

  黑炭一直没有说话,他是兄弟们中最寡言少语的一个,但在今晚大家都努力营造着一个快乐气氛的时候,他的沉默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终于,黑炭在大家都玩笑够了之后,问我,“你以后怎么打算?”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对黑炭不适时宜的问题,有点手足无措。对于将来,其实我还没仔细想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绝对不会再回学校去了。这点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与其被关在笼子里临渊羡鱼,还不如到社会上接受一下生活的摧残,至少后者能让人在快意恩仇的同时,还能学到在社会中立足安身的本领。我的理想是做一个商人,不是大哥那种靠出卖学识起家的海归派学子,而是中国遍地开花的暴发户那种。气氛顿时有点沉闷,我不想让大家难受,所以故作轻松地对大家说,“我以后就做个作家,等你们出名了专门给你们写传记,估计不能流芳百世也能大红大紫一下吧!”

  “哎哟!未来的大作家,我们支持你,希望你也能像那个什么什么美的作家一样,让全中国的女人都为你高潮迭起!”大灰狼语不惊人誓不休,他一脸淫笑着躺在草坪上,撅起屁股作卖春状。大灰狼的打趣让大家又玩笑起来,林原脱下裤子,要我在他屁股上签名,说是以后要让我的女读者们因为我的大名都来舔他的小屁屁。

  大家胡乱地笑做一团。

  那个傍晚,我们的笑脸映红了天边的晚霞,血红的云彩在天边张扬出青春的昂然。我们注定是枯涩的一代。从生理上的成熟走向心理上的成熟,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像那醉人的晚霞一样,是血色的代价! 

第二十七节
 
  在家闭门思过的日子实在难受,过了一周,我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决定去看鲍帅。

  老妈告诉我说,鲍帅被关在四十公里外的五马坪劳改农场。在征得老头子的同意之后,我带着一大堆水果和两条玉溪去了五马坪劳改农场。

  为了不让我那颗光头引起误会,我出门的时候戴了顶棒球帽。武警就是武警,一点没有派出所里小警察的市侩,并不问我是谁,只是查看了我的身份证和会客登记之后就对我放行了。一路上经过几处劳动工地,无数个彪形大汉对我手中的水果垂涎欲滴。有个一脸横肉的家伙趁看守不注意,丢下手中的麻袋,横眉怒眼地对我说,“我吃点儿!”吓得我撒腿就跑,一不小心落下两个橘子,滚出去老远,几个犯人恶虎扑食般抢在一块儿,那场面令人不寒而栗。

  见到鲍帅的第一反应是他胖了。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一问才知,原来是被人揍的。

  “狱警也打人?”我对鲍帅的遭遇深表同情。

  鲍帅显得很轻松,似乎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很平静地对我说,“是队长打的。”

  队长殴打犯人,这还得了!我忿忿不平地要给老头子打电话,被鲍帅劝住了。

  鲍帅说,“不是那个队长,是另外一个队长。一个判了无期的劳改犯,他是我们队的老大,大家都叫他队长。”我听鲍帅说那话的时候怎么都感觉有点像在听故事,看来那些港片还是没白看,至少让我懂得了生活与艺术的真实性,从来都是惊人的一致。

  “你去看过我妈没有?”鲍帅迫不及待地问我,我惭愧地低下头,不敢正视鲍帅的眼睛。我没敢对鲍帅说我离家出走的事,我怕他骂我。鲍帅见我避而不答,黯然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我真他妈不是人!

  “我被停学了。”我还是如实道出了我的苦衷。

  鲍帅看了我一眼,神情很忧伤。

  那种神情让我心痛,需要内疚的人是我,而不是鲍帅。

  “是因为我的事吗?”鲍帅问我。

  “不是,是因为补考。”鲍帅的问题令我更加惭愧,他明明是因为我才坐牢的,他却说是他的事。我无力的语气令气氛更加尴尬。我想,我无法用言语来安慰眼前的鲍帅。

  离开五马坪劳改农场的时候,我除了把水果和香烟留给鲍帅外,还把身上的几百块钱全给了他,我说,这两条烟你给队长吧,这些钱你留着自己买烟抽。我怕他又挨打。

  鲍帅感激地望着我,欲言又止。我俩拥抱了一下,却被狱警一声喝令分开了。

  鲍帅说,“记得去看我妈!”我含着泪点点头,然后目送着他被狱警带回了号房。

  回到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向老头子要钱,他先是不答应,后来在老妈的敦促之下,才发了两千大洋。我没想到老头子一下会这么大方,夜里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想,明天我给鲍妈妈买点什么呢? 

第二十八节
 
  我还没进鲍帅家的大门,就被鲍帅的老爸给轰了出来。鲍大叔凶神恶煞的样子像个杀猪的刀客,举着板砖从家门口一直追了我两条街,吓得我落荒而逃一口气没歇狂奔不止。汗水一直从背心流到裤裆,冰冰凉的像下河洗了个澡。跑了好一会儿,终于摆脱了鲍大叔的追杀,我躲在电线杆子下气喘吁吁地好半天还惊魂不定,当时我就对自己说:“有空得练练长跑了,今天差点就成他鲍家的大饼肉馅儿了。”

  鲍大叔是个粗人,属于那种一字都写不直的标准文盲,文革时不知让他怎么个鼓捣法,居然给混上了个革委会副主任的官儿,在那个动乱却不淫乱的年代着实风光了一把。文革结束后,鲍大叔也学人家下海折腾电器,恰好那会儿赶上改革开放前投机倒把的大好时机,他狠狠地淘了一把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金子,没几年就发了。鲍叔胖了,走路有了风度,但就是人没气度。记得有次开家长会,都快散会的工夫了,鲍大叔手持扫帚从教室后排刷地站了起来。他一语惊人,“你个狗屎老师,我儿咋个还是最后一名?”当时全场鸦雀无声,鲍帅在窗外气得脸都绿了,老师见鲍叔那架势,吓得直接就奔了校长室。后来这事儿成了鲍帅学习的最大动力,说是再也不能让他老子在学校拿扫帚当大旗了。从此,鲍叔在我心里的印象就铁一般的烙下了——粗人一个!

  如果说我和鲍帅的友谊开始于小时候一起偷窥女厕所的话,那么我家和鲍家的恩怨却是我和鲍帅都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结下了。

  小时候的鲍帅还没我高,每次翻墙都是我搭人梯他扮猴子。那次翻女厕所也不例外,我稳稳地在下面蹲着马步,他在上面看得两眼发直,那小子看上了瘾就不肯下来,我在下面熬不住了,一把将他摔了个狗吃屎,他一声尖叫,引来了女厕所里一群阿姨姐姐,于是,我和鲍帅就在众妇女同胞的押送下给送到了学校。后来的结果不言而喻,我俩从默默无闻的笨小孩一下便成了名声在外的大红人,我俩的大名那时响彻了半个城。因为我们偷看的女厕所可是市政府办公楼里的女厕所,没法不出名。不过那时候小,没受到什么处分,自然也就没觉得羞耻,加上脸皮又厚,还是照样上学迟到,放学满街瞎跑。可是自打我和鲍帅偷看女厕所被抓了现行之后,老爸就不准我和鲍帅一起玩儿了,老爸的原话是,“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打地洞。咱们姓苏的人永远不跟他姓鲍的玩儿!”我那时不明白老爸说那话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个什么生什么的比喻很好玩,就对鲍帅说了,谁知鲍帅告诉我说他爸也对他说那话,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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