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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by七优(攻是替身 小虐he)-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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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戏团回不去了,一如他们的青春一样。
时间快速飞逝,以近乎残忍的速度。
又到了冬天,冷得要死的寒流,戴品非却拉他出去兜风。
他们在急速的机车上疯狂叫嚣,像两个还没长大的青少年那样,对著路边超短迷你裙吹口哨。
然後这城市开始下雨,又冷又湿,他讨厌这种天气。
他们停下来,在骑楼下休息。戴品非疯了跑去买了两根冰棒,他们就坐在台阶吃冰,冻得嘴唇都有点发紫了,还一边骂干一边吃冰。
接著戴品非忽然说:「林北要离开台湾了。」
小龟愣了愣,「那你要去哪?」
「美国,」他懒懒丢开吃完的冰棒棍,「我老子决定把我丢到美国去了。」
喔,「你什麽时候要走?」
「再一个礼拜吧,」戴品非回过狭长俊眼看他,「你要来送机吗?」
「我考虑看看。」
「干。」
戴品非把脸揍过来,舔了一下他发紫的嘴唇。
小龟没有动,只是有点茫然。
他们还是那样相处,假装什麽事情都没有,可是戴品非已经在收行李。
小龟抽著菸躺在床上看他,看著他往行李里面丢了一堆衣服,乱七八糟。
真无聊。
他又抽了一口菸,「明天几点的班机?」
「早上八点。」
「喔。」
两个人又默默无言,戴品非继续背著他塞行李。
妈的。
小龟忽然从床上翻起来,狠狠的踹了一脚敞开的行李箱,瞬间箱里的衣物狼藉的散翻出来,跟著行李箱狼狈的滚了几滚。
「操你妈!」小龟骂了一声,抡拳揍向戴品非。
戴品非措手不及,脸上热辣辣的挨了一拳,也发火起来,朝小龟的肚子猛力挥了几拳。
两个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都用了十足的力道,彷佛想将对方杀死那样的用力。
有种什麽逼得他们喘不过气,逼得他们转瞬就要窒息。
小龟咬著戴品非的喉头,狠狠的,几乎就要咬出血来。
王八蛋,你他妈的这个王八蛋!
如果明明知道要离开,为什麽要说那麽诱人的话,为什麽要管他和别人怎麽样?为什麽说要养他?
如果你不能留下来,你就不要说出那样的话!
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给我期待,我已经不能再期待。
一阵混战过後,两人身上都带著伤,喘息著躺在对方身边。
「干,你发什麽疯?」戴品非恶狠狠的骂。
小龟无法动弹,反而笑了出来。
妈的,看他把自己搞得多狼狈。
「干你老师,你这个疯子!林北就没看过你这种人!」
当戴品非愤怒的开骂的时候,小龟选择把自己的嘴唇堵了上去。
基本上做爱的激烈程度比刚刚的恶斗更甚,想著也许是最後一次了,小龟也就任由他去了。
高潮过後,戴品非从後抱著他,小龟看著窗外的雨。
「你去美国的时候,搞不好那里正在下雪,我从来没有看过雪。」
小龟说:「如果你偶尔想起我,就寄一点雪给我。」
「干,」戴品非又骂了,「那个寄到台湾都溶化光了,你他妈的是脑残啊?」
「那我就当你忘了我。」小龟的语气很平静。
戴品非没有说话,彷佛被什麽堵住了,过了很久,才低声说:
「我不会忘了你。」


17
戴品非离开後的那个礼拜,小龟居然就感冒了。
原本只是咳嗽、流鼻涕,哪晓得到最後居然演变成发烧。
想去年他衣服穿得多单薄都没病没痛,哪晓得今年莫名其妙的就被病菌KO了,果然短暂的温暖比长久的孤单更要人命。
小龟边自嘲的这样想著,边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热度从额头上蔓延,身体却冷得发抖,昏眩的感觉不断袭来,烧得他连眼球都发烫。
好痛、好痛。
他一定就快要死了,他妈的为什麽没有一个人来救他?那些谁曾经说过要永远陪著他,但是为什麽最後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我不勇敢,我不坚强,我不是谁,我只是小龟。
我很孤单,我很寂寞,我只想要你给我一点陪伴。
为什麽总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吗?
再次醒来,是因为手机铃声。
他烧得什麽都看不清楚,只能凭感觉接起手机。
话筒另端的谁不晓得说了什麽,他也不晓得自己回应了什麽。
「我快要死掉了。」然後他听见自己说。
他是真的快死掉了。
眼球好烫。
他试著想用冰冷的手掌去敷眼睛,但却有个人先他一步的把冷湿毛巾盖在他的眼睛上面。
是谁?
他宛如溺水般的死死抓住那个人的手,很温暖的手掌,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不会离开你。」
然後那个人说。
其实,他也只是想要听见这句话。
像是一场梦境。
当小龟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
但是冰枕、毛巾、温度计、感冒药。。。。。。什麽都在身旁,到底是谁陪著他,小龟却没有任何印象。
「王八蛋,你差点吓死我。」
接著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阿忍。
最後还是只有你陪著我。
当天晚上,阿忍就睡在他那个从不回来的室友床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是智障吗?干嘛不早一点打给我,你他妈差一点就要变死人了你知不知道啊?」阿忍还在骂,罗罗唆唆的。
小龟的头还有点痛,所以把被子往上拉盖住整个自己。
「笨蛋。」
他听见阿忍说,下一秒钟被子被拉了下来,阿忍宽大的手掌覆盖在他的额头,生病的人如何能够拒绝这样的温暖?
小龟的眼睛又烫了起来。
「欸,」他红著眼框说,「我想跟你绝交。」
「什麽鬼?」阿忍吓了一大跳。
「我不想当你的朋友了。」他说,小孩子一样的任性,他的头还是好痛。
「喔。。。。。。」阿忍有些不知所措,「你是不是脑袋烧坏了?」
「干,你才脑袋烧坏!」小龟怒道。
接著温度计被放到嘴巴里面,不知道多久,阿忍低低骂了一声干,然後他就被阿忍抱了起来。
等到张开眼睛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晓得什麽时候睡著了。
是医院,他吊著点滴,床廉拉了起来,阿忍可怜兮兮的趴在床边睡得像只死猪。
他的眼睛还是好烫。
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流了出来,降低了眼球的温度。
他不知道他该怎麽办。
对不起,阿忍,我不能只是做你的朋友。
他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里有好多个片段,里头全是阿忍。
温柔的阿忍、贴心的阿忍、暴躁的阿忍、愤怒的阿忍、沮丧的阿忍、大笑的阿忍。。。。。。都不是他的阿忍。
都是曼曼的阿忍。
那麽,谁是他的呢?
他张开眼睛,朦朦胧胧中,也许看见隐约的轮廓。
但是一瞬而过。
谁也不是他的。
我以为看见光亮,然而下个片刻又在地狱。
我不想再喜欢谁了。


18
那年冬天,他收到一个小包裹,来自纽约。
里头装的都是照片,厚厚一叠,各式各样的雪,远的、近的,白色晶莹的六角形结晶体,美的像是假的。
照片之间夹著一张纸条,上面写著:
今年纽约没有雪了,明年你要不要来?
小龟看了只是笑了笑,把纸条塞回那叠照片之中。
「美国到底有多远啊?」
在一个无聊的下午,他也无聊的问了这个无聊的问题。
「就是坐飞机要坐十几个小时那麽远啊。」朋友说。
「喔。」他点点头,然後点了一根七星。
他已经不再抽Marlboro了,反正他也抽不习惯。
大四那年的冬天,是戴品非离开的第二个冬天。
小龟几乎就要忘记他,时间就是这样,可以毫不留情的把一个人从记忆里头慢慢的带走。
但是戴品非却寄来包裹。
小龟打开它,里面也没有什麽,一个透明的密闭盒子、一张照片、一张纸条和机票。
照片中,一片雪花被搁置在一个紧闭的透明盒子里。小龟看了看盒子,的确是同一个,但是里头并没有雪,只剩下一些溶化的水,看起来莫名寒怆。
纸条上面写:你来,我带你看雪。
小龟静静的看了一会纸条上那一串英文地址,然後把机票和纸条一起压在桌垫底下。
当机票过期的那一天,他犹如吊念般的和朋友借了一根Marlboro。
从此小龟记得,从美国到台湾的距离,大约就等於一片雪花溶化变成水的距离。
其实很多东西都和雪一样,曾经完美,然而转眼溶化,再也不能回复原状。
他和戴品非之间,存在两个冬天、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如此遥远的距离,又何止一片雪花溶解?
太过寂寞的时候,他仍会想起他们那晚的对话。
那我就当你忘了我。
我不会忘了你。
谢谢,戴品非,但是再见。
小龟想,毕竟最後他们还是错过了。


19
接著就是大学毕业。
因为平底足的关系,小龟逃过兵役,也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白天他在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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