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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把东西往沃尔夫身上砸,这不是失误……他就是下不了重手。
潜意识里,他不想真的伤到沃尔夫,他只求沃尔夫离开,永远在他的生活里消失,就这样放了他……
沃尔夫的脸孔微垂著,似乎在望著地上那可怜的机箱尸体出神。
突然,他从腰上取下矛枪伸缩器,把矛枪的尖端伸了出来,嗖的一声扔过去,插进了埃里克身边的柜子上。
埃里克的身体渐渐僵硬,缓慢地侧过脸看向插在身旁不远处的凶器。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摸到它,把它拔下来,然後……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不可置信的惊异目光涌上了双眼。
怎麽会?沃尔夫把矛枪抛过来,难道就是要他使用它?
埃里克不能理解,表情陷入了茫然的呆滞。重新把视线投到沃尔夫的方向,却发现沃尔夫不知道什麽时候转过了身,铠甲也褪去了,简直就是把最不防备的一面曝露给想刺杀他的人。
埃里克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夹克早就脱了,身上剩下一套单薄的线衫长裤,这样的他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完全没有杀伤力的、很随意也很正常的大男孩。
为什麽背对著我?埃里克想不通地想著,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现在的表情,还是不想看到我举著矛枪杀他的那一幕?
目光再次回到那柄矛枪上,冷质感的银光反射在埃里克的眼睛里,光线微妙地闪烁著,就像在召唤他把它抽出来。
杀人魔所贴身携带的凶器,仿佛都跟著主人而有了自己的意志。
但是,它真的想杀死它的主人吗?或者只是在挑衅著谁的勇气和承受力?
埃里克的眉头纠结起来,拳头又一次捏紧了。
要动手吗?杀死他……哈,得了吧!刚才我连伤他都做不到,我是个没种的懦夫!
无能无力的苦痛就像剧毒啃噬著心脏,埃里克极度地痛恨著这个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奢望著什麽的、可悲而又可笑的自己。
恨得几乎无法呼吸了,埃里克牙关一咬,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几步跑到沃尔夫身後,拽住他的胳膊把他转过来,然後把虎虎生风的一拳送上了他的面门。
这还不够,埃里克紧接著又扑过去,把毫不设防的沃尔夫撞倒在地,跪在他身体上方,拳头再次高高扬起来,眼看著就要砸下去。
所有的动作,却在双方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冻结了。
那双瞳孔狭长的眼睛,就像埃里克的生日石──祖母绿宝石那样,流动著温润委婉的碧绿光泽,美丽极了。
沃尔夫怜悯般地静静看著他,凝眸而视的眼神如同在诉说著悲伤,就不知道是在为谁而悲伤,还是同时为他们两个人。
埃里克的手臂轻颤起来,忽然眯紧双眼低吼一声,一拳砸了下去。
拳头落在沃尔夫脸边的地面上,骨头简直都要被砸碎了,埃里克却完全感觉不到痛。
「你毁了我,沃尔夫……」
他梦呓般翻来覆去的呢喃著,「我的生活,我的家人,还有我……毁了,你把我全毁了……」
「埃里克……」
沃尔夫抬起手,向著埃里克的脸颊伸过去。
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埃里克竟然刹那想到了那个同样做出这种动作、却到死也没能碰到他的赛伦斯,他的呼吸不禁窒了一下,随即狠狠地把对方的手拍到一边。
「别碰我!」
像要吐血似地怒号出来,埃里克自己却趴了下去,额头抵在沃尔夫的肩胛骨上颤抖著。
「为什麽就是摆不脱你?为什麽总是……你到底要怎麽样才能满意?什麽时候你才肯放过我……」
「埃里克?」
沃尔夫像是不理解他的质问,露出了困顿的眼神,双手轻轻地捏住他的肩膀,柔声说,「埃里克,我爱你啊。」
「──?!」
埃里克吃惊地抬起脸瞪去,沃尔夫的脸色在平静中显得格外认真。
的确,他从来就不擅长於开玩笑,也不会撒没必要的谎。
可是……
「不,你不懂。」
埃里克缓缓摇头,「什麽爱不爱的,你根本就不懂。」
「是,我是不懂。」
沃尔夫的声音降了一级温度,目光却异常地固执起来。
「你们人类宣扬的爱心,我完全不能理解。我只知道,我想得到你全部的时间和视线,我想让你永远属於我,除了我,你谁都不管。」
他停了停,唇角慢慢撩起,露出了自嘲般的讥笑表情。
「我没有资格吗?因为我不是人类,就算我得到了人类的形态,也还是没办法让你喜爱吗?」
「沃尔……」
埃里克的瞳孔骤然缩紧,再一次地,想到了已经死去的赛伦斯。
外貌特殊的赛伦斯,单从表面上看就是人类眼中的异形,包括埃里克起初也曾经对那张脸表现出极大的反感。
虽然说以貌取人的想法很肤浅,可是要把赛伦斯当作一个同类来相处,还真是没几个人做得到。
而在借用了埃里克的身体之後制造出的沃尔夫就不同了,拥有著让人在第一眼就会忍不住产生好感的俊美容貌。
但事实上,以杀戮为生的赛伦斯没必要赢得谁的好感,顶著一张漂亮的脸蛋到处杀人反而显得奇怪。
除非他做出那件事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为了寄生,还有……
埃里克越想越不敢想,为了否定什麽似地继续摇著头。
「可是你残杀人类,你根本就不把自己当他们的同类,还说什麽……还拿人类做什麽比较?」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有这个,我控制不了。」
沃尔夫顿住了,目光好像停摆的锺,黯淡地定格在眼眶里。
「是的。」他轻声说,「我终归成不了人类。我本来就是个怪物。」
「……」
埃里克不禁失去了语言。
沃尔夫那没有光彩的眼神,像锥子扎在他的心口,痛楚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怪物──他曾经用这个词眼咒骂过赛伦斯,而继承了赛伦斯的记忆的沃尔夫,一定也还记得。
然而确切地说,他只是一个来自外星的生物而已。如果人类到其它星球上,同样也可以说是外星生物。
更何况沃尔夫为他所做的一切,他是知道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去排斥这个明明可以活得无拘无束,却还是竭力迎合著他的人。
「我该拿你怎麽办?」
埃里克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问著,双手无意识地揪紧了沃尔夫的衣领,就好像要抓住什麽能够让他安心的东西。
「我真的很害怕你,怕你干出的事……可更怕没有了你……只要想到你可能会在枪战时不小心被人杀死了,或者像赛伦斯那样被带走再也回不来,我就怕得没办法思考……我要怎麽样才能不害怕?我到底该怎麽办,怎麽办……」
沃尔夫静静聆听著他的话语,那双原本就很狭长的瞳孔,更是几乎紧缩成了两道缝,但眼光却异常地明亮起来。
「别害怕,埃里克,你不用怕。」
这样安抚著,沃尔夫突然一个翻身,把埃里克压在了身体下方。一只手按住他的胸膛不让他起身,沃尔夫脸上的表情十分温柔,与这番强硬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代替我保护你。」
沃尔夫抿了抿唇,接著吐出了一句叫埃里克冷汗狂流的话。
他说:「寄生。」
「不!」
埃里克尖叫一声,从呆怔中惊醒过来,立即开始了激烈的挣扎。
可是两个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太巨大,无论他怎麽挣扎都无济於事,沃尔夫始终稳稳地压在他身上,这让他快要发疯了。
每天跟沃尔夫单独相处,他最害怕也最抗拒发生的,就是沃尔夫宣称要做的这件事。
他是人,又不是专门用来培植外星生物的容器,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他做寄生体,这算什麽鬼情况?
此外最最主要的是……
「不!沃尔夫!」
埃里克哀号著,表情简直像要哭出来了一般,──他的确是欲哭无泪了。
「你一个我就够受了,千万别再来一个!求你了,别这样干!」
沃尔夫握住他胡乱挥舞的双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微笑著看著他:「除非我死,否则『他』不会出来。你明白了吗?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我。」
听到这番话,埃里克一时间忘了要反抗,愣愣地瞪著沃尔夫,脸上写满了不可理喻。
「你究竟是什麽……」神奇物种?
有关沃尔夫的来历,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