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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嫣然青衣佩剑,含笑而来,乘着阳光,乘着微风,把一袭素淡青衣,穿得直如九天仙装。
雪衣人微微蹙眉:‘我以为,你不会去做无能为力的事,不会去浪费无用的力气。’
董嫣然微笑:‘我的任务是保护容公子,你要强迫萧性德跟你走,我虽然觉得这种行为蛮横无理,但也不会自不量力,出来干涉。但既然你要做出威胁容若生命的事,我自然必须出面。’
‘我不信你会是为了迂腐父命,而不惜一死的呆板之人。’
董嫣然安然微笑:‘生死于我,不过是一个旅程,既然答应了我爹,总要尽力而为才是。’
她浅浅笑着,抽剑出鞘,抱剑对雪衣人施一礼:‘请指教。’
明知必败,一战必死,她神色笑语,却从容得仿佛是摘一朵花,呵一口气般平静安然,情绪丝毫没有动摇,心灵圆融明净。
这般境界,连雪衣人也不由一叹:‘为了不过早失去我将来最有趣的对手,只好……’
话音未落,他已经在所有人面前失去了踪影。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已经出现在性德身边,一把抓住了性德的手腕。
性德不知道是无法闪过这一抓,还是明知无用,所以也就不再浪费力气,任他一抓即中。
雪衣人一句话说完,和他抓住性德的手,简直让人错以为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事,其间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和空间的改变。
在人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性德和他的身影,已经远得如同天边的一个小小黑点。
或许唯一清楚感应到雪衣人想做什么的,只有性德一个。但是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举动。
他只能大声喝了一句:‘容若,小心……’
声音未绝,人已身不由己地去远,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消散在风中,再也听不到分毫。
只有雪衣人那饱含内力,仿佛足以传到天之尽头的声音,犹在天地间回荡:‘想要回你的侍卫,就到秦国来找我吧!’
真正的强者,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达到目的,旁人的努力,再怎么样,也似蚂蚁去撼大树,可笑且无助。
几乎每个人心中都升起这种想法,然后不约而同去看容若。
容若的手,仍保持着发觉不对,想要拉住性德却抓了一个空的姿势,眼神遥遥望着性德和雪衣人消失的方向,脸上神色,竟辨不明悲与喜。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性德对容若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下属护卫,而是知己良朋、良师益友,是可信可靠,可托三尺之命,可寄心腹之密的人。
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面对多可怕的人,只要性德在容若身边,他们总觉得没有关系,就算天塌下来又怎么样,有性德在,自然可以轻松地扛起来。
可是,性德就这么忽然间,消失了。
那样一个冷淡的人,可没有了他,整个世界似乎都冷了许多。莫名的彷徨,涌上心头,没有了性德,以后的道路怎么走,未来的难关如何面对?
连他们,心情尚且如此彷徨失落,又何况容若。
可是容若却没有彷徨,没有惊慌。
失去了他在太虚最亲密的伙伴,可以分享一切秘密,分担全部痛苦的人,这个平时心浮气躁,动辄大喊大叫,毫无气质可言的男人,慢慢地把抬起的手放下来,深深地向远方看了一会儿,这才徐徐闭上眼,平定了一下情绪。
容若再睁开眼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波澜,他对董嫣然点点头:‘谢谢你,董姑娘。你又救了我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相信,他一定会无所顾忌地大开杀戒。’
董嫣然摇摇头:‘我并没能阻止他。’
‘你保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容若笑笑:‘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谢你。性德已经不在了,我失了保镖,只好回去和七叔会合。董姑娘,你也不必再受我牵制,尽可自由而去。’
董嫣然明眸如水,清澈得似能反映出整个世界:‘容公子,就算你真想去秦国冒险,又何必一定要用谎言支开我。’
容若脸上笑容一滞,苏良和赵仪互相看了一眼,凝香和侍月齐声惊呼,就连一直摸不着头脑的谢醒思,这时也‘啊’了一声。
反而是楚韵如,一声也没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仿佛容若做出这样天大的决定,根本理所当然。
‘你去,不一定能救他出来。’董嫣然轻声道。
容若朗声一笑:‘可不去,就一定不能救他出来。’
‘不行,公子,你不能去秦国。’侍月脸色发白,什么身分也不顾地一把抓住容若的衣袖:‘公子,那是虎狼之邦,秦王时时有并楚之心,公子赴秦,必会为秦王所持,到时……’
凝香也是面无人色,她干脆跪下来了:‘公子去不得,就算公子你不顾个人安危,也要想想楚国百姓啊!’
容若伸手拉她起来:‘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至亲至友都救护不得,还谈什么保国卫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性德,就像我不会舍弃你们一样。楚国有七叔在,我很放心,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它,动摇它,即使是秦王也一样。’
听他的语气这般不可动摇,侍月和凝香脸色惨白。
侍月还抓着容若的衣襟,苦苦哀求。
凝香却已转头对楚韵如道:‘夫人,你劝劝公子吧!’
楚韵如却只是静静摇摇头:‘秦国也好,楚国也罢,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和他在一起,不离不弃,是我的责任。我不会用为了他好做借口,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或是逼他放弃他想做的事。’
楚韵如抬头看向容若,唇边绽开如花笑容:‘他若一定要跳火坑,我也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只要跟着一起跳就好了。’
容若心情一阵激荡,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韵如。’
楚韵如凝视他,良久才轻笑:‘你要去哪里也好,我都不拦你,只是,不许你抛下我。’
容若忽的仰天大叫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下一刻,他已经把楚韵如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三圈,大声说:‘就算剁掉我的手,我也不会抛下你的。’
众人目瞪口呆,望着他们。
楚国的皇帝,想要跑到秦国去,简直比跑进老虎嘴里还严重。
可是,他们两个,脸上甚至还带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倒像是到朋友家去赴宴一样,轻松快活。
凝香满眼是泪,看着他们发呆。
侍月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念着什么。
苏良低声嘟哝:‘不知死活。’
赵仪却微微一笑。
董嫣然眸中异色闪动,但笑无语。
容若停下来,向众人看看:‘你们回去,把性德被捉的事,通知七叔。’
话是说出来了,可是几乎没有一个人动弹。
容若苦恼地抓抓头,不得不把声音提高一些:‘你们听到没有。’
‘公子。’侍月对着容若,端端正正,一个头用力磕下去。
容若忙俯身拦住:‘你不要再说了,我一定要去秦国,你拦不住的。’
侍月清晰地道:‘公子,我已经明白你的决心,我不是想拦你,我只是想求你,如果一定要去,那么,请带我一起去。’
凝香也对着楚韵如跪下:‘夫人,不管去哪里,千万不要抛下我。’
苏良大叫一声:‘说得对,什么龙潭虎穴,不去闯闯,怎么对得起自己。’
赵仪摊摊手:‘你们要是都去,我没有理由一个人留下。’
容若只觉一阵头疼,两个小丫头眼泪汪汪,好像只要说一个不字,她们立刻哭死。两个半大小子,笑得阳光灿烂,好像是去喝酒打架看美女,而不是去虎口拔牙,狼嘴夺食,敌国救人。
容若还没有开口,楚韵如却已在旁边笑说:‘好,都去。’
容若一怔:‘韵如。’
楚韵如低低浅笑:‘你还没看明白吗?你若是去喝酒听戏看美人,他们才懒得跟你,可你是要去秦国,无论怎么样,都是抛不下他们的。’
容若愣了一下,忽的豁然开朗,大声道:‘好!我们既是一起离京的,那么,不管到哪里,都要在一起,绝对不分开。’
这一声承诺,让苏良和赵仪齐声欢呼。
‘好,咱们就去见识一下,秦王到底有多么了不起。’
凝香与侍月含泪带笑,站起身来。
容若这才摸摸头,对着董嫣然施了一礼:‘我们这里一团乱,让董姑娘你见笑了。’
董嫣然轻笑起来:‘公子若是想劝我也不要跟去,则大可不必。公子自行自己的路,跟不跟,全在我自己,与公子并无关系。只不过,我看公子未必去得成秦国。我不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