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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我的眼对上了一双带着关怀的眼,一如梦里的清澈与温柔。
那是谁?
林楠篇
他终于醒了。
虽然刚刚睁开的眼睛还没有焦距,可是至少是醒过来了。
慢慢的,他的眼睛变的明亮。
终于清醒了,我放下了心。
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少尉,你醒了吗?我轻轻的问。
恩,谢谢你的照顾。他点了点头。
然后是安静,一片安静。
转身,想离开,可是,却被他的话留住了脚步。
他说,可以留下呆会吗?
他的眼,望着窗外,更像是喃喃自语。
我的心,又开始了阵阵抽痛。
是为了现在这样子的他,被脆弱和无助包围的他。
看着他的眼,从开始的明亮慢慢盈满迷茫和伤感。
他突然回过头,看着我,眼中有泪光闪动。
他说,我今天,我今天杀了人。
袁朗篇
看着她想转身离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下了她?
看着她那双眼睛,我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说出了那句话?
看着她愣住了,是啊,在号称“白衣天使”的她面前说出自己是个“杀人犯”,这是她所不曾想到的吧?
可是,我却看见她慢慢向我走来,很近,近到她用手轻轻的覆盖住我的眼睛。
冰冷但温暖。
然后,她清冷的嗓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响起。
她告诉我说,她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还是一名上过战场的军人。
她的父亲告诉她,军人就是一群自己不能好好活却希望他所守护的那些人可以好好活的人。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
她的父亲还告诉她,军人,只要明白自己所做的,无愧于祖国,无愧于百姓,这样就足够了。他说,这是军人的职责。
她的话,像把剑,刺进了我的心里,刺死了那个黑影。
眼里的泪落了下来,滑过她的手心,滑过我的脸,可是,我却笑了。
我知道我的迷茫和沉重将随着眼泪一起干涸,消失。
林楠篇
看着他的泪,滑过我的手心,滑过他的脸,慢慢的干涸,消失。
看着他的笑,我知道,他的脆弱与无助被他打败了。
我相信,再睁开眼的他,会是以前那个坚毅而勇敢的袁朗。
我收回覆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垂下,握紧,慢慢的退后,等待着,等待着以前的袁朗回来。
他又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透露着果敢和坚定。
那个袁朗回来了。
我也笑了。
谢谢你,他说。
我微笑的摇了摇头。
再睡一会吧,还有时间。他仍然需要好好休息。
等你同伴来了,我再叫你。
好,辛苦你了。
看着他重新躺下,合眼,慢慢睡过去,我相信,这回,他肯定可以睡个好觉了。
拔针的时候他都没有醒,他,睡的还真熟。
袁朗篇
再次睡着之前,我提醒自己,等醒了以后,一定要记着问她,是不是那个她?
还有要记得问问她的名字,还要好好谢谢她,谢谢她的照顾,谢谢她的那些话。
可是,当清晨来临,同伴来接我时,叫醒我的却不是她,是她的同事。
她的同事说她家出了很紧急的事情,她临时请假回家了。
她的同事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她的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她是否可以面对呢?
如同两年前离开医院时一样,我在后车镜里看着渐渐消失不见的野战医院时,心底浮现的仍是一双温柔清澈的眼睛和一个单薄纤细的身影。
21岁的我,记住了一双手,记住了一段话,记住了一个人,也记住了一个名字“林楠”。
第三章
林楠篇
时间在慢慢的往前走,慢慢的又走过了一个三年。
三年,改变了很多。
父亲的牺牲,让我失去了生命中最后的依靠。
脱下了军装,让我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迷茫,还是迷茫。
读了研,毕了业,却还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依靠,没有寄托,甚至没有希望。
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的不知哪里是它的归处。
父亲的遗言说要我好好活,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什么是好好活?
没了家,谁来照顾我,我又该照顾谁?
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才发现父亲每年都在母亲的忌日里写一封信。
母亲早去父亲十五年,父亲就整整写了十五封信。
父亲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实现对母亲的承诺。
他俩曾经允诺,在彼此卸下身上的责任时,一起相伴去看看祖国的每一寸土地,因为他们为了守护它奉献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
所以,我开始流浪,一边是放逐,一边是还愿。
母亲是孤儿,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的孤儿院长大,后来,参了军。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站在C市的飞机场出口,南方特有的阳光晕眩了我的眼。
车来车往,人来人往,我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在迈开腿想离开机场的时候,我听见了一阵哭声。
一个小女孩,四五岁的模样,站在离我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在哭。旁边却没有大人。
小女孩哭得很委屈,很害怕,嘴里在喊着妈妈。
而我仿佛就像看到母亲去世后的自己,一样的岁数,一样哭得委屈和害怕,一样嘴里在喊着妈妈。
我向她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和妈妈失散的孩子,一起来机场去爸爸,自己贪玩乱跑,却跑的找不到妈妈。
在陪着小女孩一起在机场派出所等了一个小时多,终于等来了她同样心急哭泣的妈妈。
母女团聚,我想我可以离开了,虽然我不知道我该去哪。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我被那个叫做袁菲的母亲和叫做辛欣的小女孩领回了家。
袁朗篇
老A基地
袁朗。室友吴森推门进来。
干嘛。我头也没回,仍趴在桌子上写总结报告,刚刚结束一场演习,大队长要求每人写份总结。
铁大有请。吴森模仿老北京“店小二”的语调古里古怪的说。
铁大找我干嘛。刚刚不才开完会吗,又有事情了。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不过啊,肯定是美差啊!那小子像是知道点什么似的。
懒得和他贫。
谁想的到,美差居然是放假!探亲假,时间居然还长达一个月。
干嘛给我放假啊,队长。我不解。
放假不好吗,臭小子,别人想还求不来呢。他一边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边回我。
可是咱们大队任务多紧啊。
任务紧现在也是别人的事,你小子就是一个放假。
理由?
哟,敢找我要理由,理由就是全军现在规范基层官兵休假制度,该到休假的时候就得休。好家伙,你小子,了不得啊,服役了六年多居然就回家呆过十天啊,知道的是你小子没打过休假报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A大队压榨你们不放手呢!这回明白了吗?
是!
回去看看吧,你都几年没见你姐,没拜拜你爸妈上上香了?
是,我服从命令。
服从就好,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正好有车,可以送你去车站。
是。
对了,袁朗。没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啥事啊大队长?
那个,那个。很少见他会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那个你今年也有24了吧,这回回去要是碰到那个合适的,就顺便解决解决个人问题啊!别整得咱这竟光棍。
我一听,差点没脚底打滑。
开贫。
我说大队长啊,这解决个人问题没个一年两年的能拿下来吗,这你才给一个月的时间,我上来那么高效率去啊!
行啊,又跟我这臭贫是吧?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碰上自己想要的,你能放跑,还能拿不下,啊?
我咧嘴一笑,嘿嘿,队长,看你说的,说得我象个那个什么贼似的。
哼,真碰上你要的那朵花,我看你采不采?
袁朗,铁大终于严肃了,你小子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很好,可是有些事情,该放开就得放开,你明白吗?
队长,我。
我知道你找你嫂子问过她手下的一个兵,可是,她不都已经复原了吗?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又不是个糊涂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敬个礼,出门。
铁大说的嫂子,是他的妻子,还是当年那个来我病床前替她最好的兵来道歉的护理队队长。
真巧,是不?
是的,我承认,我惦记着她,那个叫做“林楠”的护士。
后来,我曾经去过那个野战医院,找过她,得到的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