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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木已成舟 by 纯白阴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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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卫生间半面墙大小的镜子里,琥珀看见了自己。双眼里有种喝醉酒后才有的迷乱情态。她很久没有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了,那是恋爱中的女人的模样,有所期待,如花朵半开。她吓一跳,凝视自己片刻,用湿漉漉的手掠一下头发快步走出去。

              走出小区的门口,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筒吃着。旁边有个老头儿手里拿着收音机,胡乱转了个台,里面放着《你的样子》,是林志炫版本,比罗大佑的显得要轻快些。琥珀等了几分钟,621路姗姗到了。

              下车时琥珀沿着世纪大道慢慢地走,路人很多,天色不太好,也许会有一场雨降临。

              远远看见漓江靠在栏杆上,面朝江水,旁边有人在玩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米色裤子,身上有种挥之不去的忧伤,在人群中更是寥落孤寂。

              琥珀走过去说:“嗨。”

              漓江转头,淡淡地说:“你来了。”

              那群人在身后兴奋地叫:“红桃2,哈哈我赢定了。”

              很多人过着平凡的生活,但是很快乐。而漓江,琥珀叹了口气:“漓江,你该快乐些。”

              漓江没有回答琥珀的话,自语似地说:“最喜欢在下雨天的时候看看江水了。”

              又说:“上海这么大,令我感觉安全。”

              琥珀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地站着,有风吹起衣袂,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陪他站着,仿佛就这样站着,可以地老天荒。

              良久,漓江说:“你推荐地方吧,我们吃饭去。”

              “你想吃点什么呢?”琥珀问。

              漓江注视着她的眼睛,笑笑说:“去喝汤吧,给你补一补。你这么瘦。”

              琥珀面上一热。

              结果他们就坐在城隍庙老上海喝汤了。这个店子一天24小时营业,生意很好。店内的墙上是黑白泛旧关于老上海的照片,餐具都是酱红色的碗碟。琥珀喜欢这里的碗,很厚重的感觉,大大的、笨笨的,捧在手里很踏实,她习惯两个手捧着碗边,低着头看,整个人都会被淹没在里面。筷子是翠绿翠绿的,很长。原本美学上最忌讳的红绿搭配,在这里倒显出旧上海十里洋场的陈旧迷醉来。

              来的路上琥珀打过电话订位,另外由于时间还早,得以坐在靠窗的座位。

              那个座位上摆了一束不知谁人遗落下来的金银花,也许是服务生觉得好看,没有扔掉。漓江神情里有欣喜,回头对琥珀说:“这是我们A城的市花忍冬呢。”

              琥珀笑:“我比较白痴,只知道它叫金银花。”

              漓江背书一样:“金银花又名忍冬,有土皆生。花茎叶均可入茶入药,清热解毒,生津止渴。喜欢太阳,也耐阴凉,耐寒,耐干旱,耐潮湿,生长迅速,四季常青,夏日一片荫凉,冬天满目浓绿,金花银蕊,清香四溢,初开呈白色,一两日后变黄,藤上千百朵花苞次第开放,每一天每一朵都呈现不同的美丽,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这么流利?你学过植物学?”

              “哪里哪里,许颜有次考试要考这个,她捧本书,天天念叨啊念叨,我就也会了。十多年了,还记得呢。”

              “原来你还是个好学生。”

              “恰恰相反,本人自从1985年就有了厌学情绪,于是那年秋天,老师们都死光了,但天空下着小雨,冷静得像一棵树。”

              说笑间两人已经入座,漓江对着菜谱看了半天,最后推给琥珀来点:“你熟这里,一定知道什么最好吃,就交给你了。”

              琥珀点了一碗荠菜馄饨,一个鸡汤,给漓江叫了排骨饭。点心是八宝饭和三丝春卷。馄饨滑嫩美味,汤更是鲜美。菜很快就上来了,散发着家常的香味。漓江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惊叹:“真好喝。”他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孩子气,叫琥珀心下一荡,分了一刹神,舀汤的手控制不住地轻微地抖了一下。

              无论如何,英俊男人的稚态是迷人的。

              两个人安静地吃饭,八宝饭松软甜香,异常爽口。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是夏天常有的暴雨,来势汹汹。

              吃完饭,漓江和琥珀相对坐着,随意地聊,琥珀说起从前读书的辰光,工作当中的疲累,泛泛地谈着,漓江不出声地听着。

              她说了半天话,不好意思地说:“还是听你讲许颜吧,我喜欢听。”

              漓江怔了怔,笑笑:“我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反复地提及另一个女人不是件礼貌的事情呢。我像个祥林嫂一再一再地说,你不嫌烦?”

              “当然不。”

              漓江叹口气:“许颜知道我爱她。但她不知道我有多么爱她。”脸上露出无限怀念的神色,“那时也是这样的夏天,暴雨后的黄昏,我们买一只西瓜,从中间剖开,一人一半,插上两把勺子,舀着吃。”

              呵,他的心里无时不刻都充盈着许颜。琥珀很想问他,为什么当初不可以带她走?犹豫了,没有问出口,如果漓江愿意说,自然会告诉她。想来那一定是个悲伤的原因,没有来路,不知归处。

              所以她就顺着话题,轻轻说:“当年,我和睿诚也是这样。很久没联系她了。也许过得还好吧。听说和一个男人交往着。”

              店内传来陈百强的《一生何求》,很舒缓很沉静。琥珀很喜欢这个男人,可他早已不能歌唱,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

              突然就想起那一年,多少人哭了?多少人奔跑在深秋校园冰凉的操场上?

              而那时,琥珀正目睹着睿诚沉迷在令她的感情从此终生残废的迷乱中。呵,真是迷乱呢。

              那时候。

              雨停了,漓江说:“带我去看看房子吧。”

               

              树叶在清洁的空气里晃荡,琥珀替漓江作主买下的房子坐落在这片小区丛里。房子还没有建好,两人远远地看了看,站在小区的湖边说话,湖上有荷花,浪涛涌上来,又沉寂下去。

              琥珀低低念:“荷花开了,银塘悄悄。新凉早,碧翅蜻蜓多少?六六水窗通,扇底微风。记得那人同坐,纤手剥莲蓬。”

              睿诚喜欢这阙词,常常念起。

              漓江朝她笑:“小时候,妈妈会给我剥莲蓬吃。那是她对我为数不多的和蔼时分。她很喜欢荷花。”

              “我也喜欢荷花。”

              “我九岁时,妈妈就不在了。她得了病,家里没钱。没拖多久,她就走了。”

              琥珀沉默了,她和漓江不一样,她双亲健在。毕业后,她留在上海,把生活打理得有条有理,每月寄五百块回家,周六晚八点给父母打电话,春节的时候回家一次。

              琥珀有个沉默的父亲。她上高中时,他坚持在每天夜里的路口接她下晚自习。他四十五岁的时候迅速地变成了微微的驼背,头发渐渐白,渐渐疏。这让琥珀十分愧疚。并且说实在的,还有些累。

              琥珀知道即使自己成了不成器的女青年以后,父亲还是会一样地重新希望,满怀理想。她想他需要一个慎重的,对他自己一辈子的交待。

              这样使她不得不学会撒谎。谎言一个套着一个,铺了满天满地。父亲知道她的成绩优异,她就学会模仿他的笔迹在没能考到满分的试卷上签字。考上了重点高中,父亲就对清华充满了希望。当她到了上海某大学以后,父亲又对她所学的专业充满了希望。然后是体面的工作,配得上她的人,富有的、饱含情趣的小家庭。锦绣前程,美满人生。琥珀想,只有如此这般,才能令他每天早上都会微笑着醒来。

              琥珀绝不能坦率地告诉他她不愿意这样,她只愿意那样。或者她既不愿意这样也不愿意那样。他会怅然若失,伤心欲绝,最后彻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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