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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5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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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笙子磕了个头,缩身下船。

郭书荣华冲曹向飞和方吟鹤道:“不管安思惕以前在哪儿,到了厂里,他总归是程公公的人,今天出了这事,你们两个总要给程公公一个交待罢?”

程连安忙道:“不敢!不敢!安思惕如此猖狂,也是奴才管理疏失,得罪了大档头和方千户,还是我的不是呢。”说着给二人行礼陪罪。曹、方二人应辞两句,都站起身来。

程连安道:“督公,奴才心里一直有个迷惑:既然皇上早已下了开海通商、重兴渔业的圣旨,为何您开战之前不拿出来?那样聚豪贼寇军心涣散,咱们打起仗来,也必势如破竹。”

以他的头脑,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目的无非是把大伙儿的注意力从刚才这件事上移开。曾仕权有心插话提示督公,却见郭书荣华斜展长睫,已将目光向方枕诺引去,笑道:“此位方君枕诺是聚豪阁前军师、新加入咱们东厂的干员。他号称‘人中骄子’,更是李摸雷老剑客的高足。这其间的道理瞒得了别人,瞒方君却是瞒不过的,你既有疑惑,何不向他请教?”

方枕诺惭然笑推:“枕诺空读诗书,不知顺逆,失身于匪类之间,斯文扫地,实实堪羞。什么‘人中骄子’,可是提也别再提了。”程连安料是督公有心试他,便笑道:“方先生不必太谦了,君子之失有如日月之明,原本无伤大雅。不知先生对在下刚才的疑问,可否赐教一二呢?”

方枕诺道:“赐教二字万万不敢。其实乱民多因大明封海之故,由广东福建汇集而来,被聚豪阁收为己用。开海旨意一下,表面看是釜底抽薪,能打消他们的斗志,但这样一来,那些乱民以为官府怕了自己,反会生出有恃无恐之心,即使收伏,将来难保不会反水。想来督公之意是‘先兵后礼’,狠狠惩戒之后再行感化,贼匪乱民身临绝境,居然死中得活,自然感念皇恩浩荡,满心服帖。这样做看似有反常情,却能换来长治久安,正是对付无知乱民最好的方案。”

郭书荣华向榻上略瞟了一眼,转回脸来道:“其实开海之事,是之前侯爷所提。皇上曾召部议,商讨良久,觉得难保妥当,主要还是担心开海之后倭寇再行作乱,走私横行。但看沿海荒芜,民不聊生,以致盗匪纷起,百姓如此之苦,再拖下去终非久策,最后这才下定了决心。旨意下来之后本来要即时颁布,但出于小民无知、容易错把天恩辜负的考虑,我这才建议封旨南下,以聚豪阁为例杀一儆百,再视战机情况适时宣颁圣旨,其意正与刚才方君所言一致。”

曹向飞、曾仕权、程连安、方吟鹤同时垂首:“督公高见!”

郭书荣华安慰了方吟鹤几句,让他和曹向飞带方枕诺下去彼此熟悉,量才安排一个位置。几人一走,屋中便只剩下程连安和一直长跪未起的曾仕权。程连安进步道:“督公,我看这姓方的未必是真心来投,咱们还当小心提防为是。”郭书荣华笑了:“哦?你为何这么想?”程连安折身道:“回督公,要说证据,奴才确实没有,不过此人镇定自若,毫无降者诚惶诚恐之态,反而令人感到不安。”

郭书荣华一笑:“并不是所有降人都要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相的。”程连安脸上通红:“是。”郭书荣华道:“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既然你提出来了,就下去观察观察他也好,还有,安思惕既是你的手下,身后的事情,你就亲手操办了罢,今晚不必回来伺候了。”

“是。”程连安打了个躬,顺势从怀中掏出手帕,将刚才众人站立过的地方迅速揩抹一遍,转身离开,走到梯口时,只听身后郭书荣华似问非问地道:“宫里,不知还有几个姓安的。”

他浑身一抽,感觉心脏在后背上打着鼓,赶忙回身低头:“回督公,这个……奴才就说不太准了,好像三个两个,还是有的。”

只听郭书荣华“嗯”了一声,喃喃自语般道:“宫里补人不易,可要省着些用呢。”

程连安眼也不敢抬,将头又低了一低,转身缓缓退下。

曾仕权跪在那儿,脖子往后拧着,直到步音再也听不见了,这才转过头来,笑道:“督公,敢情您心里清清楚楚的,我还说呢,这小把戏,怎么能把您瞒哄过去?”

郭书荣华闭上了眼睛,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曾仕权表情微苦,又嘻皮笑脸地道:“这冯公公也是,当初这‘安祖宗’的臭名儿教徐阁老捅到皇上那儿去,他没反应,如今徐阁老倒台了,他倒想起来着补了,又出这么个馊主意,拿这姓安的替他干儿子顶灯,这叫什么事儿啊。”

郭书荣华道:“你还以为,这安思惕真是冯公公派下来的?”

曾仕权一愣,立刻会了意:“若不是,难道是他借个引由子,冲冯公公要来,却把他老也瞒在鼓里?哎哟,这小猴儿崽子——”

郭书荣华道:“徐阁老把他的事捅到皇上面前,冯公公总是难辞其咎,这事倒该咱们出面遮掩。程连安这么做了,是替自己、替冯公公解围,其实也是替咱们省了事。”

“可是,”曾仕权道:“督公,不管怎么说,总该好好点他几句,您这也太大度了,这厂里教他这么闹下去,以后还了得?”

郭书荣华眼皮略撩,淡瞧着他:“你闹的动静,比他小么?”

曾仕权脸色大苦,忙以头触地道:“小权知罪,小权知罪!”

郭书荣华看他一会儿,转开脸去:“程连安心眼不少,比以前已经收敛很多,他不会得了这点小志就猖狂起来。”

过了片刻,又轻叹道:“起来罢。你啊,看着比谁都精明,偏偏最不好使的就是这脑子。唉……所幸还有一颗忠心,否则,真不知该留你何用了。”

曾仕权往前跪爬了两步,低低道:“督公,这小崽子早晚是个祸患,要不然就……”忽然在郭书荣华眼神里看到一种凌厉,顿时被扎得抽了一下,偷眼瞅瞅榻上,不敢再往下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觉得缓过点精气神儿来,这才又低低地道:“督公,我知道您爱惜人才,可他这会儿就如此精明狠毒,将来要是使坏使到您的头上……督公,养虎为患,可要三思啊。”

郭书荣华没有回答,站起身来,凭窗眺望。像有蒸笼突然掀开般,一片雾正在江面掠水远去,近岸处,半枯的苇草凶猛地摇动着——那是一种足陷地狱并想挣扎逃离的凶猛,它们泥足深陷,呜呜嘤嘤,苍老如病,仿佛体内由大地母亲赐予的血液正被快速地抽回、剥夺去。而江面,雾去后是一片碧碎的琉璃,在滚动中不停地收割着云影,挤出脆脆的茬声。那云仿佛也流血了,不见了悠闲与飘逸,在苍白中蜷曲、抽痛、滴沥着,像濒死的水母,融化了皮囊,只剩一派腥腥的粘腻,被月色调稀。

望着这景色,他的目光变得极其悠远。过了很久,和缓地道:“你不觉得,那孩子像一个人么?”

曾仕权恍惚了一下:“您是说,陈星?”

郭书荣华语气缓慢沉旷,如岁月的旁白:“当初……他领导鬼派群英与我争衡,着实斗得精彩。可惜,那样一个收不服、拿不下、拢不住的人,偌大东厂、许多年来,也只是出那么一个。——仕权,你把自己格局定得太小了,看见比自己好的,总想往下踩,这对,也不对。斗争培养人才,你却不懂得把自己的嫉妒转化成向上的动力——这些年来,我的对手只有自己,而我对自己却太熟悉,早晚会变得麻木沉沦,东厂也会失去生机。它和衰老一样,是一种浅移默化的侵蚀,如果我们不能时时自省,时时警惕,那么等待咱们的,便只有灭亡一途,没有退路,毫无余地。”

曾仕权仰起脸来:“……督公,小权实不明白,难道为了这样一种刺激,要咱们把命都押进去?哪怕有一天,咱们被别人打倒,哪怕有一日,被人家踩在脚底?”

郭书荣华道:“古来若论富足,莫过于北宋,然而你可知道北宋是怎样亡的?他们就是在那样一种富足与自满中沉沦,最后迷失了自己。大明的土木之变,已几近于当年的靖康之耻,说明在那之前,国人已经陷入了这种迷失。人总是贪图安逸,不能自强,需要鞭策。东厂可以监摄官员,左右天下,正是可以抽醒这迷失的鞭子。而你我,此刻正幸运地坐在这个位置,把鞭柄掌握在手里。——仕权啊,你看到吗?我们眼前的大明,就像郑天笑和长孙笑迟他们说的那样,真的有些腐朽了,只有让它从迷失中超拔出来,不断在斗争与鞭策中去完善、成长,大明才有傲压唐宋,成为一代天朝、名符其实的机会。至于你我,不过是时轮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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