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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5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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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写,就有人能涂去,遗憾的是,定稿的权力在我们手里。”“好好想一想吧,后人对你的评价,既不会是好,也不会是坏,因为除此刻面对的痛苦,你是不存在的,你为什么而承受?又是为什么在坚持?”“你不觉得心中的东西很虚假吗?尤其是面对痛楚的时候?想一想,再想一想,究竟什么是真实的……”

诸如此类,他总有办法找到对方的失意点,使之决心溃散,丧失意志,放弃坚持。

再残忍的人,听多了嘶号也会腻的。倘能喝着茶水笑笑呵呵说几句话就问出口供,那耍刀弄棒的又何必呢?所以没过多久,点心房再有难缠人犯,过来都不再问:“三爷在么?”而是改成:“小安子呢?”

点心房办事效率提高,很快引起郭书荣华的注意,在他把程连安调到身边使用的时候,底下人已经将“小安子”这个称呼换作安祖宗了。

程连安对此很得意:是金子总要发光,何况自己是有根有脉的金子。

而今,又有一块“金子”掉进了东厂,没根没脉,带着一股子酸气,居然在督公眼里,还能博得两分赏识。

这块金子,此刻和自己相隔着五七个帐篷、两三堆篝火,正以稳慢的步伐往前溜嗒。

瞧着这背影,程连安有种感觉,似乎那安静只是假象,里面有着一种别样的挣扎。

痛苦如无形之水,只要存在,必会在身心中流溢。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处理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曹老大的狠是一种发泄,吕凉的阴是一种埋藏,曾仕权的玩世不恭是一种逃避,康怀的平静是一种搁置,在这堂堂东厂里,除了督公,没有谁的痛苦能逃过自己的眼睛。

倘若方枕诺是真心来投,那么他受到督公的礼遇,期望得到了满足,原不该有这种挣扎才是。

这样想的时候,方枕诺已经走到了营寨的边缘——这营寨是临时的,没有寨栅,只有巡逻的哨队时而经过,用脚步划分出边界——他的脚步没有停,慢慢悠悠,仍向前走着,无边界的营寨和衣带上的东厂腰牌,让他的行动毫无阻滞。

程连安却停下来,因为再跟上去的话,会走到没有帐篷的旷地中间,那样未免太过明显。

一阵风扑过来,像给挑食孩子塞肉吃似地,将一股腥腐的气味拍进他的鼻孔。程连安脸色大苦,一阵呕意又翻上来,却忽然意识到:那旷地后面的树林,很是熟悉。

“这个穷酸,难道要去看死人吗?”他的眉毛微微地下沉,将眼睛压得扁了一些,溢出森森鬼气。

第五章 翻着袜

常思豪左手后撑,支坐在榻上,双腿一屈一伸,右手托瓷碗,肘拄膝头,静静地啜粥,感觉力量正一点一滴在体内复苏着。

琵琶曲调变得欢快,有溪间小鹿纵跃的动感。郭书荣华在弹奏中偶尔会看来一眼,瞳眸里,笑意清澈如泉。

常思豪瞧着他:“督公亲率大军讨逆,心态倒是轻松得很。”

郭书荣华一笑:“难得秋水溶明月,何妨忙里小偷闲。”

常思豪道:“看来督公这趟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喽?”

郭书荣华笑着低下头去,手指滑揉,拨片勾挑频快,似在与弦交锋。

曲声如海浪潮涌,激情四射,小小船室中灯光悠忽,如浮萍在暴雨雷电中不时的闪亮。

那种几乎可以感受得到的、扑面而来的潮海气息,令常思豪全身血液都起了共鸣。看着郭书荣华弹奏的动作,他指头随之微颤,忽然对这节奏产生了一种熟悉,紧跟着,有许多回忆被勾起。

他放低了粥碗:“这是水颜香无声虚奏的曲子。”

曲声止歇,船室寂去,郭书荣华轻声吟诵:“怒海平天凌云榭,浊浪横飞,指点西风烈……”常思豪心中一怔又奇:“这歌词水颜香看过就撕了,当时同桌的曾仕权、李逸臣等人都不认识龙形狂草,他怎么会……”

郭书荣华读懂了这表情,微笑道:“这是那曲歌词的首句,侯爷想是见过的。当时荣华一心好奇,所以事后让人收集纸碎,拼捡了起来,看过之后,真是感慨良多……这些年来,东厂人惩贪除恶,为稳定国基付出多少血汗青春,难道这‘宗庙倾颓’、‘九州泣血’,真的是时下现状、我们造就的结果么?”

想到太原旧事,常思豪不禁心血扬沸,冷冷道:“东厂名声在外,想必你比谁都清楚。督公既然‘一生惯讲是真话’,那么扪心自问,你真的没做过恶么?”

郭书荣华目光空去,过了好一会儿,淡淡地道:“梵志翻着袜,人皆道是错。乍可刺你眼,不可隐我脚。”

此诗是僧人王梵志所作,意思是:袜子在缝制中会将布边窝缝在里面,以免影响美观,我反穿着袜子,别人都说不对,但我宁可让你们看着刺眼,也不能让我的脚受委屈。诗文简白,常思豪虽然不知出处作者,却也听得明明白白,哼笑了一声道:“督公这话的意思,那不就是‘宁让我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我’么!看来督公倒有阿瞒之志呢。”

郭书荣华道:“曹公讨董卓、灭袁绍、平吕布,为隳国收崩土,替残黎开太平,一生为汉室出力,所谋所思,非市井愚民可以明白,稗史小说妄宣正统,颠倒黑白,以致其身后非议流传,遂成千古奇冤。荣华不敢以曹公自比,然国不稳则不治,国不治则不强,国不强则必破,国若破则家亡。所谓流水映岩,空鉴日月,花红便谢,岂必留芳,荣华负天下正为天下。至于虚名妄利,荣华在所不计,毁誉人言,荣华过耳不殇。”说罢角片轻拨,琵琶铮然一响,怆音满室。

常思豪颈后飞凉,目光虚起。

案头上,十里光阴和胁差一长一短,并排摆放在那里,仿佛被弦音和杀气所催,轻轻地摇晃起来。

夜已深透,落叶哗然时悄。

方枕诺走到树林边缘的时候,却忽然停下来,站定,仰头望向天空。

树林开口处像一拱森黑的门洞,吞吐着天地间的幽暗。自后方看来,这门洞被他的身子分成了两个鼻孔,风就变成了呼吸。

只见方枕诺看了一会儿,低了头,再次起步,走到一株树畔,解开腰带,叉开双腿。

程连安远远瞧着,一直看着他排完小便、转身回营、渐渐踱远,忍不住鼻翼扇了几扇,有种“岂有此理”的感觉。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回头看,原来是曾仕权。他忙陪上笑容:“三爷,怎么您也在这儿?”

曾仕权笑望着方枕诺离去的方向:“啊,没事儿,看看。”

“看看”可以解释为在看方枕诺,也可以解释为在看自己——程连安感觉到一点别样的意味,递过一个眼神儿:“三爷是在担心他有诈吗?”

曾仕权虚目而笑——程连安这话里原该有个“也”字,可是他减了这个字儿,就把自个儿置身于事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仔细想一想,那小笙子敢当众颠倒黑白,必是出自程连安的指使,这一场戏作得未免明显,却绝对不是他的幼稚,相反,只怕是他对督公容忍度的一种试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话说回 来,小树总是在无人看管的日夜里滋长,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可能会发现它已蔽日参天了……

他“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答道:“那还用得着担心?老吕当初就是陈星派过来的,最后还不是一心投到了督公这边?”程连安含笑道:“是,是。”侧过身子,小手揣袖,和他一起瞧方枕诺的背影:“我看这人似乎不是那么谦和,骨子里很有些狂怪,有趣得很。”

曾仕权摇头:“嗨,念书的人,还不都是这副怪模怪样。要说狂怪,只怕比他师父还差得远。”

程连安道:“他师父?好像是叫什么李摸雷罢?这名字很怪,以前在厂里闲翻档案时瞄见过一眼,所以还记得,倘真有趣,过些日子回去,可要好好翻翻。”

曾仕权笑道:“翻它干什么?这老小子也没干过什么大事儿——不过心可倒高哩,生怕别人不记得他,因此给自己起过许多外号。比如他十几岁的时候,说是天下只有两件事重要,一是教书育人,一是种树造林。然而世间成人不堪教、学人不受教、孺子无可教,因此他只好种树,给自己起了一个‘种树老儿’的别号。”

程连安笑道:“十几岁就自称老儿,果然可笑之极。”

曾仕权道:“嘿嘿嘿,那还不算,这小子脑筋很是不好,总是上当受骗,经商被骗钱,相亲被骗婚,还被‘世外高人’骗着练过几年假拳,窝了一肚皮火,二十几岁在家闷头写了本书,名叫‘诚伪大鉴’,专门教人如何分辨真假。后来被人把稿子骗走,印卖赚了不少钱,一分钱也没给他,当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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