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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突然就会接到卡卡的电话——他什么事都发生，只不过到上海周边的一座小城市去转了一圈。
也许，还会听到绑匪恶狠狠的敲诈勒索——可那也比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强啊！
可已经过了十点了，电话铃声还是没有响起。
静默和黑暗在一点点地摧毁着陆远的信心，他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和弱小，他似乎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把他吸向那深不可测的黑洞，他用尽全身力气反抗，却依然在向洞口靠近。绝望地靠近。
陆远把头深深地埋到膝盖之间，眼前浮现出他和卡卡这几年惊心动魄的往事，他看到了父子俩联手用意念抗衡强大的“天神”，他看到了父子俩炸毁了731部队的魔窟和靖国神社，他看到了父子俩一同消灭了天堂岛上的“阴阳教主”，他还看到了父子俩正在和井上谦殊死搏斗……
而现在，卡卡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地抵抗着黑暗。他的头一直埋在膝盖间，无力再抬起来面对这黑暗的没有卡卡的笑声的空间。
就在陆远将要绝望的一刻，电话铃终于响了！
出乎陆远的意料，这个电话居然是葛胖子打来的！
葛胖子刚下飞机，说国航的飞机老误点，下午的飞机到这时候才到，又说中午接到卡卡从他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还约陆远明天见面，说有事要商量。
陆远一听卡卡中午曾在金茂大厦出现过，立刻就想到了正在金茂大厦展出的人体标本展以及南汇那家葛胖子有股份的人体加工厂，心中一惊，连忙让葛胖子直接去金茂大厦的办公室等他。
虽然这时候卡卡可能已经不在金茂大厦了，但至少可以在葛胖子的办公室里查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跟卡卡有关的蛛丝马迹，同时还可以当面向葛胖子问清楚，那家人体标本加工厂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更令自己惊讶的是，卡卡居然会出现在葛胖子的办公室里！难道这孩子跟自己一样，对葛胖子起了疑心？
至少，在中午打电话之前，卡卡一定是安全的。但是前提是葛胖子电话中说的都是真的。
卡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两手被反绑在一根竖立着的支架上，两只脚脖子上也绑着绳子。小宝也跟自己一样两手两脚都被绑在一根支架上，站在自己的右边。两人都靠在落地窗前。
——一定是练十三用手掌震昏了自己和小宝，再把自己和小宝抓到这儿来的。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照在卡卡和小宝身上，也照在屋内数不清的支架上。这些支架上有的插着少了半边的脑袋，有的插着鲜红的心脏，有的插着只有上本身并且开了膛的半具人体……
——这间屋子正是下午自己参观过的那个展厅。
那些人体器官以及残肢断臂在黑暗中默默地被支架架在半空，影影绰绰的，似乎被鬼魂附了体。那心脏好像仍在跳动，那脑袋上的嘴大张着，好像正在寻找可以被吞噬的目标……
而展厅遥远的角落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还藏着些什么会吃人的魔鬼。
“篮球”和大个子的两颗脑袋就在卡卡身边，就在小宝身边！
——下午在展厅看展览的时候，这两颗脑袋还放在靠近入口的地方，现在却移到窗边来了。大个子张开的嘴里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齿似乎正在向自己咬来。
小宝也睁开了眼，一眼就看见了这两颗残缺不全的脑袋，顿时吓得大叫起来！
“嘘！”卡卡示意小宝闭嘴，又轻声说，“我说的没错吧！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虽然让小宝别害怕，可他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小宝听着卡卡发虚的话音，又看了一眼卡卡给绑着的双手，失望地转过头去，接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浑身颤抖着，连支架也跟着抖动起来。
卡卡刚想说些什么安慰小宝，突然感觉手腕一凉，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松开了！
卡卡赶紧回头。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闪亮着，却看不清脸！
“你是谁？”卡卡轻声问道。
那人不言语，又准备去割小宝的绳索，突然门一响，那人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门开了，练十三推着一张有滑轮的桌子走了进来，同时打开了展厅里的灯。
卡卡赶紧将双手放在身后捏着绳子，装作依然被绑的样子，心里却已经不再害怕了。不管刚才那人是谁，他一定是跟自己一伙的，说不定就是那个光头大和尚，来找练十三的麻烦了！
卡卡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卡卡又朝小宝眨了眨眼，却见小宝哆嗦得更厉害了，他一定没有注意到刚才身后有人，也没听见自己问那人是谁。
“哼！还真看不出来，死到临头，还挺镇静！你笑嘻嘻地开什么心哪？”练十三将桌子一直推到卡卡跟前，将卡卡紧紧夹在桌子和落地窗中间。
吱吱吱——不知什么东西在响。
卡卡朝桌子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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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登陆：2008…11…06
第八章 决战第一高楼 3
一只猴子的脑袋从桌子中间的一个圆洞中伸出，被圆洞周围的铁片箍得紧紧的，身子在桌子底下，看不见，估计一定也被固定住了！
桌面上放着一把电锯。
“你、你想干什么？”卡卡朝练十三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猴子，心里又有点紧张起来。
练十三不说话，把桌脚滑轮上的踏板踩下，桌子不再滑动，然后走到一边。
又有一个人推着一张桌子走了进来。是个女人，一个眼睛大大的、难以判断年龄的女人！
“洪七婆！”
“郑女士！”
小宝和卡卡同时叫出声来！又同时对视了一眼。
卡卡一瞬间像是突然明白了一切，再一转念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了，只感到脑子里混乱不堪，像是被灌进了一团糨糊！
原来洪七婆和郑女士是同一个人！
章达人请她来做福利院院长，没想到她却是一个人贩子！
这个人贩子当上了福利院的院长，拐卖孩子就更方便了，她可以利用手中职权先把拐来的孩子像行李一样寄存在福利院里，等找到合适的下家后再出手。反正她是院长，一定有很多机会擅自修改福利院里的孩子的记录！
这个人贩子却和练十三混在一起，而练十三又跟葛胖子有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把桌子推到小宝面前，伸脚踩下桌脚滑轮上的踏板，站在一边，又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小宝的脑袋。
小宝吓得赶紧把眼睛闭上，再也不敢睁开了。
又一个人推着一张桌子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卡卡和小宝跟前，又把桌子推到卡卡的左边。
是一个侏儒！一个穿着小丑服装的侏儒！他的身子那么矮，下巴刚刚够到桌子边上。
这个侏儒头戴一顶带着小绒球的尖顶红帽子，脸上用白粉涂了厚厚一层，两条眉毛吊得老高，眼角还粘着一滴好像是塑料做的假的眼泪，鼻头又大又圆，涂成红色，嘴特别大，两片嘴唇涂成黑色，两边嘴角向下耷拉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活生生一副苦命的哭相！
侏儒的上身穿着红绿两色的小丑服，裤子则和衣服斜对着也是红绿两色，像扑克牌上的大王一样，脚上是一双五颜六色的鞋子，鞋尖上各顶着一颗大大的白色绒球！
“是、是翁——怎么会是你呢？”卡卡一惊之下，怎么也叫不出“叔叔”两个字！
“你怎么不叫我叔叔了？好歹我还教过你几手化妆术的嘛！”这个小丑侏儒正是连续一个多月每天半夜都爬上卡卡窗边的享誉上海滩的小丑魔术大师翁达声！
看卡卡一脸震惊的样子，翁达声又说：“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会是谁呢？是葛胖子？你可爱可亲的胖叔叔？是不是因为练十三进了他的公司，你就怀疑上他啦？你猜得没错，这个展览他也有份！哈哈！”
翁达声笑起来的声音竟然像婴儿一样，又尖又细的嗓音从这么一个又老又矮的小丑嘴里发出，顿时令人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可以前自己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呢？好像以前他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啊！卡卡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小宝在翁达声还没进屋之前、洪七婆拍他脑袋的时候就已经吓得把眼睛闭上不敢看了！现在又听到那奇怪的声音，更不敢睁开眼睛。
可翁达声的声音还是固执地传到俩人的耳朵里。
“你、你想干什么？”卡卡几乎不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