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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的诅咒-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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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明白了他的话。 
  “我不知道赛米做了什么,不过他走过来并试图帮助她,让他的那几个朋友别把她带走。我想泰拉开始害怕了,她改变主意不想跟那几个人走了。也许她这样和那几个家伙调情,不过是想让那军官嫉妒,这是赛米想的。或者她只是喝多了。”大溪地叹息着说:“唉,我不知道,我又不在场……” 
  “继续讲下去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着他,“说得不错。” 
  他又狠狠吸了几口烟,像呼出最后一口气似的吐出了烟气,“不管怎么样,赛米说他们一把推开了他,然后就把泰拉拽上车,车子马上就开动了。就这些。” 
  “这就是赛米所看到的?赛米所做的?” 
  “是的——可是,在雷曼和凯卡库除夕那天夜里从监狱里面逃跑以后,”他想了一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是从监狱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的,而且,这两个人一出监狱之后,他们就开始连续犯罪,赛米开始变得很紧张,可以说非常紧张。从那以后,他再没回过俄阿岵。”大溪地停了下来,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了下去,“我刚才说了,在玛尤伊,他整天带着枪,藏在旅馆的房间里。当凯卡库被抓回监狱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真正害怕的是雷曼。当警察抓不住雷曼的时候……”说到这里,他不安地看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陈,“……我无意冒犯您,警探。” 
  “没什么。”陈说。 
  “最后,赛米搭了一条小船去了大陆。就这些了。”大溪地说完以后,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和陈。就在这个时候,乔治库三人组又开始演唱了,电吉它声和歌声在水面上震荡着。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了,”大溪地又加了一句,“我想帮你们警察的,你们不用付给我钱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我只想做一个好公民。” 
  “雷曼在哪儿?”陈的声音很平静,可是他的话锋却能够割伤人。 
  大溪地惊慌地摇了摇头,又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陈说,“你说过你知道的。” 
  他拼命地摇晃着头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按着,不过,我不是很用力,而是用一种友爱的、近乎亲昵的方式轻轻地把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友好地说道:“阿帕那警探是对的。你说过你不会告诉我们他在哪儿,无论我们怎么逼你。”说到这里,我加重了语气,“这就是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他惊慌地说:“不,不是,你们误会了……” 
  “雷曼在哪儿?”陈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以我妈的坟墓起誓,我真的不知道那家伙……” 
  我把手从他的肩膀上拿开了,大声提醒着他:“我可以给你钱,大溪地,也许能有五百块那么多。” 
  这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黑眼睛熠熠闪着光,可是他那女性化的嘴却仍在不断地颤抖着。 
  “在坟墓里,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的。”他说着。 
  在我听起来,这话就像陈·阿帕那的口气一样。 
  “雷曼在哪儿?”陈又问道。 
  “不。”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回答道。我还来不及眨眼,陈就已经打落了大溪地手里的香烟,它落在了水面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下一次我问你话的时候,”陈说,“就是在警察局的地下室里了。”大溪地用两只手紧紧地捂住脸,在我看来,他或许是在发抖,或许是在啜泣。 
  “如果他知道我告诉了你们,他会杀了我的。”大溪地嗫嚅地说。 
  然后,他就告诉了我们。 

  
第十九章 逃去的“笼中鸟”



  在暗淡的月光下,阿拉莫纳“林荫大道”路旁的贫民窟和芝加哥的贫民窟除了几处显著的区别以外,它们大体上并没什么两样。 
  芝加哥的贫民窟——像在哈瑞森和运河的那些一样——都是大城市中的小型迷你城。不过,住在这里的全是一些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再有就是各种各样的社会渣滓。民宅虽然看起来很破败,可是它们却相当骄傲而齐整地排列在“街道”的两侧。在尘土飞漫的人行路和“街道”两旁,有着灌木丛和低矮的树木,它们点缀着光秃秃、单调的“街道”。垃圾罐中的火整日整夜地燃烧着,它们一年到头地点着,或是用来驱赶寒气,或是用来驱赶蚊子。 
  阿拉莫纳的贫民窟也有灌木丛和树木,这里的那些破棚房大多是用油毡纸、波纹铁皮、棕榈叶、板条箱、压平的锡铁皮、破电线或其他能找到的任何东西搭起来的,而且它们分布得杂乱无章。在这里,也没有在垃圾罐中熊熊燃着的火焰。要知道,在这儿,最冷的季节也用不上它,而岛上那些温和的蚊子又大多回旋在附近的城市垃圾场和阿拉迈的沼泽地里。 
  陈·阿帕那和我坐在他的T型车里。我们的车停在了路边,在我们的前面还停着许多车,这使我感到十分迷惑不解:什么样的贫民窟居民能买得起一辆福特牌小汽车呢。 
  当然,是我弄错了…… 
  “本地人建起了这个地方,”陈说道,“可是就在几年前,政府让我们把所有的住户都从这里赶走了。” 
  我听得见海浪的声音,可是却看不到大海的影子,它已经被四处蔓生的灌木丛挡住了。 
  我不解地问陈:“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拆除这个地方,把它清理出来呢?” 
  陈耸了耸肩,回答说:“这不是警察的工作。” 
  我继续问着:“那是谁的工作?” 
  陈回答说:“至今还没人管呢。” 
  我好奇地问:“那么,现在谁住在这呢?” 
  “现在没有人住在这里。不过那些私酒贩子、皮条客和妓女在这儿找到了栖身之所,在这儿做他们的生意。” 
  我明白了,这就是城市里警察们网开一面的地方,或源于受贿或基于常理,毕竟这是一个靠旅游和军队支撑的城市,你总得让城市的客人或“庇护主们”能够在度假和休息的时候找到一个用来发泄他们多余精力的地方。 
  “那么,如果大溪地说得不错,”我说道,“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住在这里。” 
  陈默默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大溪地定期来这里买他的私酒,告诉我们他在这个地方的边缘地带曾经见过雷曼几次。他还说那也就是前两周的事。当时,那个胆小的男孩,被雷曼的出现吓坏了,偷偷地向私酒贩子打听了一下那个臭名昭著的逃犯的情况,得知雷曼正给一些半白人血统半其他血统的女人拉皮条,他这么做是为了筹一笔钱好逃往美国本土大陆。在罗斯上校率领的州警察的四处围捕中,雷曼一直在山里,或是小镇里,或是火奴鲁鲁的贫民区里(我和陈刚刚查过的那个地方)东躲西藏。现在他准备逃走了。 
  我也有着同样的打算。 
  我和陈曾商量是否通过吉登与罗斯上校取得联系,然后再对这里来一次梳蓖式的大搜捕。不过,我们决定还是先确定一下雷曼是否在这里,如果只凭我们两人的力气就抓住他,那么就再好不过了。因为在大规模的袭击行动中,总会有人员伤亡的,而且可能还会有人死去,可是我必须得让雷曼活着。 
  陈说:“我得呆在暗处,因为这里可能有人认识我。” 
  不是可能,而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他。 
  “好主意,”我一边说,一边下了车,“我可不想被他们当作警察。” 
  “当你需要我的时候,你一定会看到我的。”陈自信地向我说着。于是,我孤身一人深入了贫民窟——只有我自己和腋下的那把“九毫米”。今晚,我穿着棕色的西装,里面是那件红色的有着鹦鹉图案的阿罗哈衬衫。我在弯曲的小径上闲荡着,绕过树丛,走过了草棚。在我的脚下,玻璃碎片吱嘎直响,糖纸粘住了我的鞋子,路上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障碍物。这条破旧街区上的路灯是绑在竹竿上的橙色灯泡,在幽暗的灯光下,每一个路人的脸上都被涂上了一层可怖的黄色。 
  我在人群中显得一点儿也不起眼。这里是一个多种族混合的小社会,有来猎奇的鬼佬游客,有便装的鬼佬士兵(没有水兵,这得归功于斯特林将军,他取消了海军士兵们的休假),还有那些在罐头厂和甘蔗田里拼命工作了一天的本地工人们。当然,还有那些十七、八岁和二十出头不安分的小伙子们,就像荷瑞斯·伊达和乔·卡哈哈瓦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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