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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女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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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地方搜查令,你是不能搜查她的住宅的。” 
  辛西娅把从坎贝尔包里取出的钥匙递给我,说:“我来开车。” 
  肯特反对说:“没有地方政府的许可,你们不能在基地之外擅自行动。” 
  我从那串钥匙中取下安·坎贝尔的汽车钥匙,连同那个手提包递给了肯特,并对他说:“扣押她的车。” 
  在上车之前,我对肯特说:“你就留下来指挥这里的工作吧。写报告时可以写上我去了米德兰警察局。如果说我临时改了主意,我将对自己的行为负完全责任。” 
  “亚德利是个粗暴无礼的家伙。”肯特告诫我说,“你会领教他的厉害的,保罗。” 
  “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也得耐心等着轮到他才行。”为了支开肯特,不让他再做出什么傻事,我对他说:“是这样的,比尔。我得先去安·坎贝尔的住所看看,把一些该拿走的东西拿走。因为那些东西可能会玷辱她和她的家庭,甚至会影响到军队以及她在军队里的同事和朋友,对吗?这件事办完后,才能让亚德利去拍照。这样行吗?” 
  他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然后点了点头。 
  辛西娅上了车,坐在司机座上,我坐在乘客座上。我对肯特说:“我可能会从那儿给你打个电话。要往好处想。” 
  辛西娅把车挂上了头挡,转了个U型的弯,沿着步枪射击场路向前疾驰而去。 
  “保罗。她为什么被杀?”辛西娅问。 
  “哦,这个嘛……杀人的动机有好多种呢。”我回答说,“有的人为了私利,有的人为了复仇,有的人因为妒忌,有的人为了杀人灭口,有的人为了保全面子,还有的是杀人狂。犯罪手册上是这么说的。” 
  “可是你自己的看法是什么呢?” 
  “照我看,如果是先奸后杀,一般可以认为是复仇或者妒忌,也可能是想杀人灭口。被害人也许认识凶手。如果凶手不带面罩或不化装,事后很可能会被认出来。”我接着说:“这个案子看起来像是一个色情狂干的,凶手也许没有奸污被害人,因为他在杀人过程中已经得到了性欲的满足。我说的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很难说。” 
  辛西娅点了点头,但什么也没说。 
  我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她停一会儿,说:“这显然是谋杀。因为罪犯准备了一整套作案工具——桩子、绳子,肯定还有一种把桩子钉进地里的工具。而且罪犯肯定带有武器,否则无法缴下被害人的武器。” 
  “说下去。” 
  “罪犯用枪顶着她,命令她扔掉武器,然后命令她脱光衣服走到射击场上。” 
  “推理得不错。不过,我不明白他是怎样在监视她的同时又完全控制了她,因为被害人不是顺从型的女人。” 
  辛西娅回答说:“我也不明白。也许不是一个人干的。等实验室的检验结果出来就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干的了。” 
  “噢。”我又问,“为什么被害人身上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罪犯施暴的痕迹?” 
  她摇了摇头,说:“我也搞不懂。一般来说是该有些施暴的痕迹的……但把被害人捆起来总不能说是友好的吧?” 
  “当然不是。”我回答,“可那个男人并不恨她。” 
  “也不很喜欢她。” 
  “也许曾经喜欢过。辛西娅,你的本行就是调查强奸案。以前遇到或听说过类似的案子吗?” 
  她想了想,说:“本案有些地方跟我办过的预谋强奸案很相象,作案步骤是罪犯一手策划的。但我不能肯定,也许罪犯认识被害人,也许不认识,或者是他在寻找取乐对象时正好遇上了被害人。” 
  “罪犯很可能也穿着军装。”我提出了我的想法,“所以才没引起她的警惕。” 
  “可能。” 
  我透过车窗向外看去,闻到清晨的露珠和松树林的潮气混合而成的一种淡淡的气息。冉冉升起的太阳把阳光投在我的脸上,我插上车窗,靠在座位上,脑子里像倒录像带一样浮现出我设想的一系列情景:先是安·坎贝尔被捆绑在地上,接着是她光着身子站在那儿,然后是她从吉普车旁一步步向射击场走去……许多事都还说不清。 
  “也许他并没奸污她,但把她赤身裸体地捆在地上,也许是为了让看到现场的人联想到强奸,也许是故意把她的裸体暴露于众人面前,以此来羞辱她。”我说道。 
  “为什么?” 
  “还不知道。” 
  “也许你知道。” 
  “再容我想一想。我觉得罪犯认识被害人。”实际上,我早就知道他认识她。我们又在沉默中行驶了一段路程,我对辛西娅说:“我虽然不知道案发的原因,但对案发的过程已经有了大体的了解。你想想会不会是这样:安·坎贝尔离开总部后直接到了射击场,把车停在离一等兵罗宾斯的哨所稍远的地方。她和情人约定在此幽会,他们经常这样干。突然,他用枪顶住她,命令她脱光了衣服,然后就是男女间的那些事了。”我瞥了辛西娅一眼,问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对性变态一无所知。那是你的研究领域。” 
  “说得好极了。” 
  她又说:“你刚才说的纯是男人的想象。我是说,哪有女人愿意躺在冰凉的地上干那个的?那有意思吗?” 
  我预感到这一天的日程肯定会排得满满的,可我还没吃早饭呢。我对她说:“你知道罪犯为什么要把她的内裤垫在她脖子上吗?” 
  “不知道。为什么?” 
  “你可以查一下凶杀案手册里有关‘性窒息’的那一章。” 
  “好吧。” 
  “你注意到了吗?她右脚的趾根部有一个黑点。” 
  “我没看见。” 
  “如果那个黑点是她从路上沾来的话,那么她为什么要光着脚站在路上呢?” 
  “因为罪犯命令她在车里或车旁脱光了衣服。” 
  “那她的内衣内裤又怎么会在射击场上?” 
  辛西娅回答道:“可能先是她被迫在车里或车旁脱光了衣服,然后她或者罪犯又把内衣内裤拿到了射击场上。” 
  “为什么?” 
  “罪犯手册里有这样的描写,保罗。强奸犯的思维跟常人不一样。他们往往会有许多奇怪的想法,他们自己觉得这些想法很有刺激性,而一般人却不会觉得怎么样。让女人脱光了,再让她自己把衣服拿到他想施暴的地点,这也许就是强奸犯的怪诞想法。” 
  “有许多可能性。”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只要记着别和这些性变态的人结婚就行了。” 
  “我们需要让法医验尸,还需要讯问很多人。” 
  我们?一时间,我俩谁也不说话。我扭头看着窗外,开始努力搜寻对辛西娅的记忆。她来自衣阿华州的乡村,后来在州立大学读书,修学了军队的技术课程,获得了犯罪学硕士学位。因为军队的工资高、声誉好、受教育的机会多、选择职业的范围广,所以像她这种来自乡下的姑娘,还有哪些来自犹太区和落后地区的姑娘都乐意在军队供职。我对她说:“我常常想起你。” 
  她没有说话。 
  有过两性关系的男女,只要还正常,还有感觉,还看重那层关系,都会对对方怀着一份特殊的柔情。与此同时,也会有一种难言的尴尬。我们俩人并肩坐在一起,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以及怎么去说。过了一会儿,我又说:“我常常想起你。请你回答我的话。” 
  她回答说:“我也想过你。”我们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她开着车,我们都盯着前方,谁也不说话。 
  介绍一下我自己吧。保罗·布伦纳,出生于南波士顿,爱尔兰天主教徒,不认识奶牛,工人家庭,中学毕业。我不是为了离开南波士顿才入伍的,而是军队到南波士顿把我招来的。因为他们知道,像我这种工人家庭的后代是当步兵的好材料。那时他们陷入了亚洲的大规模战争。 
  我在步兵营呆了一年多,也算得上是个不赖的步兵吧。后来我修了大学课程,学习了军队的礼仪,学习了犯罪学和其他专业课程。我不再留恋南波士顿了,就这样,我和辛西娅从北美同一个州的两头,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起走到了布鲁塞尔,并且坠入了爱河。现在,我和她又在遥远的南方相见了,而见面的原因是要一起查看将军女儿裸露的尸体。爱和友情在这种场合会升华吗?我不敢有什么奢望。 
  她说:“昨晚看见你,真有些惊讶。如果我当时表现得很粗鲁的话,请你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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