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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面和花朵-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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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现实,就摆在我们面前──30年中,在人生征途上培养过我们的人都一个个开始故去了,世界上开始渐渐留下光秃秃的我们。当你们一茬茬一代代罩到我们头上的时候,我们因为这头上一层层和一茬茬的覆盖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而感到愤怒:有你们在我们头上,哪里还有我们的出头之日呢?哪里还有我们这群捣子的春天呢?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之天下──都是一层层一茬茬成年人的天下,到处没有我们的插脚之地。但是突然有这么一天,头顶上的一层层和一茬茬开始不存在了──你不存在和不笼罩得这么突然让我们措手不及,我们一下就感到光秃秃的就好象冬去春来的时光我们一下摘下头顶的棉帽子一样还有些不习惯呢。有笼罩和覆盖的时候我们讨厌这种笼罩、覆盖感到是一种压迫,当这笼罩和覆盖一下子退去因为这种退去世界开始在我们面前露出狰狞的真面目时,我们才突然觉得要单独面对这个世界和面对我们已经长大了已经是成年人了这个事实的恐惧。同时,当成年人因为他们的退去把世界交到我们手里的时候,我们才感到时光的流逝真他妈的快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错过了成年人的年龄腿脚也已经感到不灵便了自己也已经开始提前患上老年痴呆症了。这个时候我们才感到把世界交到我们手里看着世界上都是我们这群提前患上老年痴呆症的人在把握今日之域中到处走的都是我们的人也同样恐怖。不比上一茬老态龙钟的人走在这个世界上好到哪里去。这时我们就怀疑这个世界单纯是因为时间在行走吗?这是一种真实吗?我们过去那么讨厌和反抗过我们的前辈。但是当我们成为前辈的时候,我们又对这些已经不存在的前辈感到格外的伤感和怀念呢。这个时候我们又会怎么看待和对待那些跟在我们屁股后头又在一茬茬和一层层成长的后来者和小捣子们呢?就像当我们身处1996年的时候,如何看待1969呢?我们能因为顾及他们而舍弃自己吗?我们的前辈没有那么做过,你们肯定也不会那么做。那么多性格非凡的前人在临终的时候都露出了一根狐狸尾巴想你也不会例外。只是:等你们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世界也就露出了倪端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离你把手里的一切交给后来捣子们的日子也就为时不远了。这个时候你再回首过去,你唯一能够说的也是前人已经说过的当时你看起来毫无新意现在你才有了深刻的理解觉得这句话说得是多么地不俗、宽容、深刻和让人思量,它就是2049年的春天里相继离去的秃老顶、大猪蛋、大椿树、小刘儿……等人说的──有这么一帮弟兄都在同一个春天离开这个已经让人感到庸俗和讨厌的世界,对于他们也是一种温暖和安慰──大家一句共同的话就是: 
  扯淡。 
  除了这句共同的话,秃老顶还说: 
  「原来一直以为长辈不懂事,后来才知道长辈什么都知道,他们就是不说罢了。」 
  大猪蛋说: 
  「恐惧原来就像梦里的一洼水。」 
  大椿树说: 
  「现在我理解春天了。」 
  最后离开这个世界的小刘儿一辈子胡涂,这个时候竟用那么家常的语言,说出了让大家终于为他转变而欣慰的话来。他说:  「熟悉的人和事都已经离去了,我还留着干什么呢?」 
  虽然这句话让后来得势的捣子们有些不高兴,但是因为他说过这句话就欣然离去了──对于后来者也是一种解脱,于是他们也违心地说小刘儿终于懂事了──能得到这样盖棺论定的评价,对于糊里胡涂一生的小刘儿大爷来讲已经是不容易了。因为他在人生的最后几年,已经从精神上堕落成一个捡烂纸的拾荒人地步了。──在他脑子清醒的时候,他喃喃自语地说,其实他人生的最大理想,是能够到故乡一个乡镇工厂门口去当把门的大爷。但这个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了。──由于他在某些方面还有些贡献,现在也算一个德高望重的社会贤达,后来的一个领导人其实这个人也就是前朝某个捣子的转世趁着春节之前到医院的病房里去慰问他,他在那里抓着领导人的手喃喃地说: 
  「这个工作我能干好呀。谁给我叫一声『大爷』,我就让他过去;谁对我态度不好,我就不让他过。」 
  在这种严肃的政治场合,说出这样不着腔调的话,让电视台的记者都大吃一惊,这怎么象全国人民转播?没想到这个时候领导人也心有灵犀,为了这句喃喃的话,竟突然有些伤感,他在那里握着小刘儿的手说: 
  「大爷,其实我也想去干这样的工作。」 
  接着又说:「现在我给你叫一声『大爷』,你就让我过去吧。」 
  …… 
  谁知当天晚上新闻一播出来,效果竟出奇的好,领导人一下因这出人意料的回答威信往上提高了三个百分点。因为一个想当把门老头的公仆,还能不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公仆吗?还能不对我们的国家尽心竭力吗? 
  …… 
  春风杨柳,拂扫着我们的生活。虫儿虫儿你说话吧,鸟儿鸟儿你唱歌吧,大雁大雁你飞走吧,斑鸠斑鸠你回来吧。我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在那青青的麦地里撵着飞舞的斑鸠奔跑。我们把飞舞的斑鸠捉到瓶子里,拿回家压到我们的尿盆下,等着第二天娘去喂鸡。一望无际的青青的麦田──麦田里还长出许多嫩绿的青菜可以下饭呢,烧得西天通红的火云,炊烟四起的村庄,暮色中孩子们在远处的呼喊──30多年后,白石头还在京城家里的阳台上听到这些呼喊呢。这种不绝于耳的阵阵呼喊,构成了白石头爱静而倾听的习惯。有时和朋友们在一起谈话,看他在那里静耳倾听──一言不发,身子向前倾着──似乎是在倾听朋友的谈话,但一场话谈下来,让他复述一遍,他往往又不得要领,重要的他都给漏过去了,枝枝节节他倒记在心中。这时朋友们就有些不满意了,说你在那里听什么?白石头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般他是不暴露自己的,现在也是被逼急了,逼到墙角和一隅,只好实话实说地说: 
  「我在那里听斑鸠呢。」 
  朋友就以为他又在拿着往事故作深沉,或者是一种矫情也不过分顶多算是不着腔调,于是对白石头不屑地摇了摇头。说: 
  「我们还不如一个斑鸠吗?」 
  「我们是斑鸠吗?」 
  「这孩子越来越矫情了。」 
  「这孩子本来挺老实的,现在变得有些做作了。」 
  这倒让白石头急了。等朋友走后,他往往要粗暴地说上一句: 
  「世界都变成了这样,你让我怎么不做作呢?」 
  「我真是在听斑鸠。」 
  有时在酒店的大堂里,随着飞扬的音乐,他听着听着,就在那里入了迷,这时耳朵里只剩下音乐而忘记了朋友和他的谈话。朋友一场话谈下来,见他没有任何反映,脸上只是露着对音乐的傻笑,这时朋友倒是比他过去听斑鸠还能原谅他一些,毕竟他不是拋弃朋友回到往事而是在重视朋友身边正在发生的音乐。于是朋友就不追究谈话了,还对白石头有些善意的赞扬: 
  「白石头是越来越醉心于音乐了。你从音乐里听到了什么呢?」 
  本来白石头老实地回答应该是: 
  「我听到了斑鸠在暮色的麦田里飞舞的声音。」 
  但是接受以前的教训,他不敢这么老实说话了──这时的白石头,早已明白说谎的益处。不说谎的时候,往往不能过关;随便撒它一个谎,倒是能瞒天过海。本来他在听着斑鸠的同时,还想起了村里的表姐和吕桂花,但他一脸严肃地说: 
  「我听到了万象的声音。」 
  于是大家给他鼓起掌来。说这句话回答得既深刻又有力量,从音乐中听出了万象。但是久而久之,大家见他一次次回答的都是万象,万象成了他的避风港,就发现了其中的破绽──原来他又是在糊弄我们,又开始有些不满意了。于是等他下次再回答: 
  「我是在听万象的声音。」 
  大家就不鼓掌了。倒在那里鼓着眼睛看他。渐渐大家都不理白石头了,背后说: 
  「白石头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一次次都在撒谎。」 
  「听他10句话,能有一句话是真的就不错了。」 
  当这话传到白石头耳朵里时,白石头倒是发怒了: 
  「我说实话你们说我矫情,我说假话你们又怪它不真,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于是在那里叹息:  「做个人是多么地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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