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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他没有龙信生帅气,没有龙信生精明,他甚至从没对她表示出过一丝特别的意思──呆傻的可以,蠢笨的气人,但他还是特别的。
她没有毅力独自摆脱现在的环境,但、但如果是和冯念恩一起话,她也可以穿地摊上的衣服,也可以积攒半年才买一瓶香奈儿5号。
她努力的气他、挤他、捉弄他,希望他可以发火,可以像小时侯那样只把她当做玩伴,可以虽然保护她、宠溺她但也平等的对待她。
可是呢?
“因为你是小姐……”
只是小姐!
那个该死的混蛋明明是对她有情的却依然只把她当小姐!
她气、她恼,但有什麽用?一切早已注定好了。
冯念恩进了张氏,会死心塌地的一辈子为她守好这份产业。她永远不会为吃喝发愁,永远是优越的。
头发终於搭理好了,刷了卡,在美发师及一干小妹的笑脸中她走出磨沙玻璃大门。
已经是六月了,枝头上叶子的绿已经深了几许,天气虽不能说是燠热,但白天的阳光也有些不讨喜了。
这灿烂的光线突然惹起了张翰文的不快,为什麽不管怎样这天地都没些变化?
她跺著脚,开出自己的那辆法拉力。张霁儒提过要给她再配个司机,但她不要,她有手有脚,车技一流,年轻气壮要什麽司机?即使碰上歹徒,她也不是软弱好欺的。
她开著车子,胡乱的在城市里转著。手机响了几次,她连看都没看,此时的她完全提不起兴致参与往常的节目,也不想和任何所谓的名媛说话。
但就这麽转下去吗?她拿不定主意,最後在路过月光的时候她把车子停了下来。
她一直是喜欢这个没有白天的酒店的,但也和其他人一样不能长时间的呆在里面。她知道龙信生自回国後一直住在里面,所以近段时间她没有再来过。
自然,她不讨厌龙信生,甚至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亲切,但她却可以十分肯定自己绝对不爱这个几乎完美的男人。
这次她依然没有打算去找他──就算去找也不可能找的到,现在正是一般人的工作时间,她只是想到那个不透露一丝日光的咖啡厅喝杯蓝山。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八章
夸张的说,月光的咖啡厅简直就是防空洞,虽不潮湿,但却一样的黑暗。偌大的空间只有一道如同弦月似的黄蒙蒙的光,细细的光线一点点的移动著,即使完全处在光照下也仿佛如同在薄雾里似的朦胧。
为了方便端上客人所需要的饮品,服务生身上都带著一盏小小的荧光灯,而每张有客人的桌子上的牌号也会亮起来,发出一种如紫罗兰似的微光。
光线很淡,在浓重的黑暗里它可以说不能照亮任何东西,但很少有顾客会关掉它,即使所要的东西上来了也任它亮著,以使自己能留在这里的时间长些。
咖啡上来了,她浅啜了一口,浓密的眉不由得簇了下。不知是否是心理因素,她总觉得这里的咖啡也和别的地方不同,仿佛酒店的老板是什麽恐怖的巫师,连夜色也可以化为作料加进食物饮品里,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这份不同。
她关掉自己桌子上的那道蓝光,斜靠在沙发上盯著缓慢移动的光线,如泣如诉的音符被一种她不熟悉的乐器缓缓的传出,淡淡的回荡耳边。工作时间里的咖啡厅自然没有多少人,但几乎所有的人都很年轻。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张翰文暗自忖道,几乎所有的老年人都喜欢晒太阳,而所有的年轻人都喜欢黑暗。
这不由得使她想到国外的一些科幻作品,好象人类的未来结局不是毁灭就是钻到地底下永不见光。
“闭嘴!”
恼怒的低喝在宁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张翰文微微一惊,声音太熟悉了。她不由得像那个方向看去,一片黑暗!看来那个桌子上的人也关了灯。她抬眼看了下那缓慢移动的晕黄,耐心的等待著。
几分锺後,一张俊美的面孔出现在光照下,正是她的未婚夫龙信生,此时那张一直带著微笑的自信面孔正被一种羞怒控制著,完全没了平日的风度。
张翰文瞪大了眼,怎麽回事?龙信生的脸上怎麽会有这种表情?现在的这个时间他不正应该在唯特公司吗?他不是已经被聘为总经理助理了吗?
她正想看的再清楚些,光线已经移开,一张邪美的面孔渐渐的出现在眼前。
张翰文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在现在这个时代,即使没在生活中遇到过什麽出色的面孔,电视、杂志上的明星模特也足以使观众如过去的皇族选妃那样饱看秀色了,更何况她张翰文,什麽样的出色人物没接触过?
不过,使她吃惊的不只是这个男人的容貌,虽然他足以使任何男星失色,但对这点她并不是十分在意,使她震惊的是这个男人给人造成的影响以及那种怪异的感觉。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宗教界所说的什麽天地邪气的话,那这个男人无疑就是那邪气的化身。
那银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瞳──金色?不不,应该是光线的原因,不知为何,张翰文此竟害怕那种金色,确切的说她害怕那个男人任何不同於常人的地方。
第二卷 父亲的遗言 第九章
即使是头发,她也要指出那是染的了。
但即使那个男人和普通人一样,黑发黑眼,没有任何异样,那黑衣衬托下的肌肤也白的诡异。
光线移了过去,再出现的身影已是一个涂著鲜红口唇两眼无神的女郎。但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面孔却烙在了张翰文的脑中,更令她觉得恐怖的是那个男人的眼神──绝佳猎人似的自信。
谁是他的猎物?
光线的移动依然缓慢,但也要转到这边来了。张翰文突然站起来,做了一个连自己也有些吃惊的举动。
她慢慢的,轻盈利索的坐到了和龙信生相邻的桌子上。她对这个咖啡厅早有一定的熟悉,刚才也看清了他们四周的桌子都是空的。她的坐落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隔壁的谈话声却隐约的传了过来。
“你真的如此认为,男孩?”
懒洋洋的声音却透著一种冷洌的气息,使人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懂事长先生,您告诉我有公事要商量的!”
声音是压抑的愤怒,懂事长三个字更是被咬的极重。
懂事长?
张翰文连忙捂上自己的嘴,以免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龙信生此时见的可能是任何一家企业的懂事长,但她却可以肯定那是唯特的真正老板,一个从没暴露过的神秘人物。
那个充满邪气的男人就是唯特的懂事长?她胡乱的想著。这麽年轻,最多也不会超过四十岁,但唯特最少也有五十年的历史了。这麽说是第二代了?父子俩倒是一样不喜欢公布自己的身份。
“难道这不算公事吗?”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甚至还加了一点儿童耍赖似的无辜。
龙信生做了几次深呼吸:“诚然,我已是唯特的一份子,为懂事长您服务是我应尽的职责,但那必须是公司的事情,而不是懂事长您自己的……的什麽私人要求。”
“这麽说,如果我下达一份人事命令你就会同意了?”
龙信生瞪著他,虽然在黑暗中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也依然瞪大了眼,停了片刻,他啪的站了起来:“我辞职!”
男人迅速而准确的抓住了他的手,微一用力龙信生再次跌坐在沙发上。
“好了,男孩,不必激动,你可是塞姆。利亚的得意门生啊,这样可是连老师的脸面都会丢光的哦。”
“你……”声音是极度的惊讶。
男人呵呵的笑了两声:“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好了,我知道你进唯特的目的,但你最终的目标是张氏吧。”
邻坐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喊,男人淡金色的瞳孔微微转了转,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你就是霖牙?”龙信生恢复了镇定,他坐正身子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错,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须左,男孩。”
“好的,须左先生。不过即使您是我老师的好友,我也要指出您所开的玩笑太过分了。”
“我不认为那是玩笑。”懒洋洋的声音依然充满了戏谑。